“丧夫”的原配 十三(1 / 1)

“丧夫”的原配 十三

丁父仔细观察女儿神情, 见她脸上当真没有哪怕一丝失落或是伤心,这才展颜。听到她最后一句, 忍不住失笑:“我也不是。”

想了想, 怕女儿只是装作不伤心,故作随意道:“你还年轻,要是有心悦的男子, 也可带来让我看, 你放心,我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秦秋婉怎么带?

自从来了后, 她先是照顾丁远鹏, 还要抽空看账本, 那些掌柜看丁海瑶性子软, 总想着欺瞒她, 让她一个也不得放松。

后来丁父回来,秦秋婉又得盯着他的病情,生怕出了差池。现如今丁父也好转, 生意也能分担一二, 她总算能腾出空来。

当日下午, 秦秋婉出门喝茶。

以那么多次的经历来看, 两人就算离得远, 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相遇。但她不出门,大概是遇不上的。

多出门转悠, 总能遇上。兴许一两次就把人搜罗着了。

她想得好, 刚出大门就遇上了一个人, 却不是她想碰见的。确切地说,还是她如今想要对付的。

江少观拦住她的马车, 一脸情真意切:“海瑶,我真的错了。”

秦秋婉今日心情不错,并没那么不耐烦,掀开帘子,道:“我听外头的传言说,这两天老是有个与江家二公子长相相似的人上江家讹诈,没想到还胆敢骗到我面前来。”

她冷笑一声:“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打走!”

有一种害怕,叫爹爹觉得女儿害怕。今日秦秋婉想出门赴约,丁父得知后,追上来派了六个护卫跟着。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六个护卫生怕自己办事不利,回头被责备。闻言立刻拿起手中棍棒扑了上去。

江少观正想解释,看到几根棍棒齐上,哪里还顾得上解释,急忙往后退。

护卫追得更急,江少观跑了老远才甩开,大喊道:“海瑶,你看看清楚,我是江少观!不是骗子。”他有些悲愤:“你明明认出了我,为何不相认?”

本来看他跑远已经停下来的护卫听到他还要纠缠,拿着棍棒又追了上去。直把人撵出了几条街,才折返回来。

一路上,惹得许多人看了笑话。

大部分的人认为,兴许真的是骗子。

但也有人看见过江少观,觉得他不像假的。又一想,丁家女不认,本来也应该。江少观是赘婿,竟然还敢在外头养着野女人和孩子,就这么不认他,还便宜他了呢!

无论哪种想法,都不觉得丁海瑶有错。

到了茶楼,还有熟悉的夫人和她说起最近骗子横行,让她小心之类的话。

当然了,也有那自认为公道的过来劝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说江二公子昨天还在酒楼后面捡剩菜吃。你就舍得?”

秦秋婉认出来这是城中富商郝家的姑娘,低嫁入三流富商刘家,是个感情至上的性子。

闻言,满脸冷漠:“你舍不得,你带回去啊!”

刘夫人:“……”

她一脸苦口婆心:“我是好意,你怎么还急了呢?”

秦秋婉面色不变:“我哪急了?只是实话实说,之前赵荷月带着孩子找上门时,当时我就把江少观的棺椁扔了出去,也和江家断了亲。人死了我都不原谅,更何况他还活着。”说到这里,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她掏出帕子擦眼角,一副伤心模样:“谁愿意遇上这种事?比起他活着,我宁愿他死了。”

其实,家中富裕的男子少有人不逛花楼,养外室也不新奇。除了刘夫人这个奇葩外,挺多夫人都对这种事感同身受。对外面的野女人更是深痛恶绝,也痛恨背叛妻子的男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安慰。

下意识地,离刘夫人远了些。

刘夫人再想找人说话,发现所有人对她都挺敷衍,并不与她交心。最后悻悻离去。

江少观虽然跑远了,可她如今唯一想要恢复以前荣光的路就是哄回丁海瑶,所以,见护卫没追,又悄悄尾随。

他如今身无分文,进不了茶楼,只能守在大门外。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看到妻子出来,他有些无聊,却听到边上传来一个小丫头愤愤不平的声音:“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夫人本来就是为了丁姑娘好才说那些话,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反而还领着别家夫人给您难堪,依奴婢看,她根本不值得深交。夫人可千万别为了这样的人和事伤神。只问心无愧就可……”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远去。

江少观看了一眼茶楼大堂,始终不见妻子。想了想,抬步跟了上去。

茶会过后,丁父病情痊愈,又接过了家中生意。秦秋婉并不贪念,顺势交还。得了空闲,她经常和各家夫人相约出游。

找人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散心,外加品尝各种美食。

自从到了这里,她还没有这样放松过呢。

在这期间,江少观又找上来两次,不过,都被丁父派的护卫已骗子为由把人赶走。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次找上来时,他大概想要试一下护卫会不会真的揍人,或是想要试探一下妻子会不会心疼他。故意没跑那么快,于是,当真被护卫狠揍了一顿。

秦秋婉别说心疼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扬长而去。

从那之后,江少观就再没有找上门来。

当然了,秦秋婉也得知了他最近找刘家夫人的事。

刘夫人还给了他银子来着。

今日也一样,秦秋婉正在修剪花枝,听到有人来禀告,刘夫人和江少观相约茶楼。

她放下手中剪刀,立刻出了门。

如今两人已经分开,且对外她一直都说他是和江少观长相相似的骗子,论起来,她管不了他和谁来往。

所以,到了茶楼后,秦秋婉并没有直接找上门,而是坐在了大堂中。

刘夫人那般喜欢撮合两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是。

果不其然,秦秋婉刚坐下半刻钟不到,茶水点心刚刚上齐,刘夫人身边的丫头就过来相请。

这一回,秦秋婉欣然赴约,跟着丫鬟上了二楼。

屋子里,江少观和刘夫人相对而坐,两人似乎谈性极佳,看到她进门,不约而同起身。

“海瑶,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秦秋婉眼神落在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刘夫人身上,道:“我是赴刘夫人之约,与你无关。刘夫人,不知你找我来,有何要事?”

刘夫人再抬起头来时,面色自如,笑着道:“确有要事。江二公子已经跟我说过,这一回他确实不该骗你,如今他已经远远送走了母子三人,且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们。他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苦楚,算是得了惩罚。你们曾经是公认的恩爱夫妻,人一辈子,哪能没有点波折?夫妻之间该互相扶持,互相谅解,才可长长久久,你见好就收,今日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们夫妻俩面对面说清楚,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临走之前,眼神颇为不舍地看了一眼江少观。

秦秋婉失笑,道:“刘夫人。”

已经走到门口的刘夫人头也不回,摆摆手道:“你二人聊,我不就不留了。”

“我不是挽留你。”秦秋婉似笑非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凭什么撮合我们?你知不知道,连我爹都不答应我再和他来往,你如此作为,是想和丁家为敌吗?”

这话一出,刘夫人面色微变。

她自认为是好心,从不认为此事能上升到两家生意上。她也没想到,连丁老爷都放弃了江少观。

江少观在听到丁父都不乐意他再做丁家婿时,也着急起来:“海瑶,我们多年感情,你当真能说舍就舍吗?”他再次强调:“我已经把赵荷月送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你也不原谅我吗?”

听他再次提起此事,秦秋婉忍不住笑开:“这么说吧,从我知道你还没死的时候,就一直让人盯着你。你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自然也知道她卷走你所有银子,还把你落脚的宅子卖了离开的事。”

江少观面色微变。

刘夫人满面狐疑:“赵荷月不是你送走的?”

秦秋婉偏头看她:“像这种瞒着妻子在外养外室和外室子的男人说的话你竟然也信,刘夫人,你太天真了。他根本就是满口谎言的伪君子,说出来的话你若信了,就上了他的当。”

刘夫人面色白了白:“你骗我?”

江少观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秦秋婉已经率先道:“刘夫人,你该不会还对他动心了吧?”

一针见血!

刘夫人又羞又愤,转身拂袖而去。

江少观上前一步,想要去追,秦秋婉挡住他:“江少观,明说了吧,无论你费多少心思,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其实,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想方设法让我忘了你。”

江少观从窗户看着刘夫人带着丫头飞快奔下楼,似乎还擦了一下眼角,心下更急。

秦秋婉见状,笑道:“你如今身无分文,这几日还天天下馆子,该是刘夫人接济了你。你如今手头还有多少?”

从见面起,她字字句句都在撇清,都在强调不会原谅他。且话语中时常讥讽,神情间也满是不屑,再不见曾经情深模样。

江少观将这些看在眼中,也真正对她死了心,闻言不客气道:“你管不着。”

秦秋婉颔首,转身出门:“本来是想问问你够不够付这一顿茶钱,算我多事。”

江少观:“……”完蛋!

他身上的银子好像真的不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