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缘没有选择放手,因为她开始很相信这只手,很快,她整个人被带入了一个黑暗的环境中,那里没有声音,没有了骇人的场景,全都是黑色。
她精疲力尽的躺在这个空间里,渐渐地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这个幽暗的空间有了一点声响,有点像是打响指的声音,打了一声响指后,又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她立刻被震醒,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她又回到了正常的电梯里。
她一个人倒在电梯的角落里,电梯门正要关上,可是还没合拢又打开了,她低头一看,一只手正好卡在了电梯和电梯外之间,电梯门一感应到有东西在门上,就立刻又打开了,就这样周而复始。
王一缘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白色的睡衣上沾染了一点血迹,她转头看向电梯墙上,上面的反光映出她的脸,她的满头大汗,但是却没有像之前夸张的满身是血的样子,只有脖子那里出了一点血。
是刚刚那个伤口,她伸手捂住伤口处,有一点疼,然后准备站起来,全身酸痛的像是好久都没活动过,都已经生锈了一样,她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腰,然后看着电梯口躺着的那一只手,她吞了吞口水,缓缓地走到电梯门口。
顺着手臂向电梯外看去,看到一个人呈大字型躺在电梯外,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裹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这是谁,但她的身旁还蹲着一个人,她一下子激动了,冲出去抱住他,“胤灵!”
胤灵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让她退到自己的身后去,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然后轻轻地退到了胤灵的身后,不过还是很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胤灵在做什么。
他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红绳,然后将红绳的一端绕在了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的食指上,红绳在手指上绕了很多圈,然后他将红绳拉直,一直拉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墙上。
墙角上不知道何时钉了一个细细的钉子在上面,胤灵从他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黑符,红绳戳破黑符,黑符穿在了绳子上,之后在绳子上一端吊上了一个小小的铃铛,再将红绳的那一端绑在了那颗钉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胤灵咬破中指,一滴血滴在了红绳上,然后他就拉着王一缘轻手轻脚的后退,退到了1506的房门里,胤灵蹲在门边,注视着门外的情况。
王一缘紧紧抓住他的手,特小声的问他,“这是在干什么……?”胤灵回答,“捉鬼。”
王一缘哦了一声,虽然不晓得这次他又是用的哪一招,但他用的每一招基本都没有失手过,而且现在有他在,无比的有安全感,也就静静的等待着,这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接近她。
也许是刚才那一系列的怪事让她神经紧绷到现在都还没放松,她一感觉到有东西碰上了她的肩膀,她就差零点一秒叫出了声,不过还好她自己反应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回头看去,看到了季溪睡意朦胧的脸。
她瞪大了眼睛,惊讶了!震惊了!按住她的双肩,小声说道,“你,你没死!太好了!我天,我真以为我把你给害死了,我当时真的想以死谢罪了!你没受伤,没缺胳膊少腿吧?”
季溪真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同样也小声回答她,“你发什么神经?刚刚突然开门跑出去,回来又问我什么死不死的?我当然没死,我也没缺胳膊少腿,我很好,只是半夜被吵醒真的好不爽!倒是你,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胤灵回身捂住了两人的嘴,愤怒的瞪了她们两人一眼,她们两人赶紧低下头,知道错了,再也不说话了,就蹲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胤灵再次转身静静地向门外张望。
王一缘一屁股坐了下来,浑身除了酸痛,还很疲累,像是出去跑了一公里一样,等了一阵屋外依旧没有半点声响,王一缘这时也好奇的趴到了门口,小心的向门外张望。
不远处电梯的门依旧在开开合合,走廊里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而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反应,绑在她手上的红绳也没有一点动静,上面挂着的铃铛也没半点反应。
整个楼层似乎要永久的这样安静下去,而她这样看着看着竟然产生了一点睡意,迷迷糊糊眼皮开始打架,再过了几分钟,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抚上她的头顶,顺着她的长发抚摸下来。
她睁眼一看,是胤灵,他抬头一直盯着电梯的方向,手却轻轻地在她头上抚摸,他的抚摸让她更安心,不由自主的就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时,她看见前面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她一下子紧张了,想撑起身子,可是却被胤灵给按住了肩膀,他的意思应该是叫她别动,王一缘就眼睁睁的看着从黑暗深处冒出的浓浓白雾,越来越多,同样也飘到了他们的面前,飘得整个走廊都是。
很快在这一股浓浓的白烟中,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底红色牡丹的女人从白烟中走了出来,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还伴随着一个声音,在唱歌,唱着京剧,咿咿呀呀的,让人毛骨悚然。
在房间内的季溪也听到那唱歌的声音了,害怕的推了推王一缘,用眼神问她看到了什么,王一缘能回答什么?只能警告她别乱动,静静的待着就是了。
再瞧那边看去,她走路的姿势风情万种,配上那京剧腔调,倒也有点韵味,但就是脸有些吓人,赤红的眼睛,还有血液不停的流出,她的嘴没有牙齿,却还不停的张着嘴笑着。
这叫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脸,女人慢悠悠的往前走,走到了电梯前,停了脚步,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横在路上的那根红绳,就在女鬼的脚边,她只要再走上前一步,就会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