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算是自然,思思那叫一个谨小慎微,每走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过这一路走的也算太平,没遇到什么意外状况,到了郊外的果园。
因为是冬天林子里每一株果树上都是光秃秃的连叶子都没一片,所以也没见到看果园子的人,不过在这儿又遇到了难题,由于时间过去了一年多,思思根本不记得埋孩子尸体的区域了,只是大致还记得进园子后往北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
至于周围的地貌特征,甚至连生长的是什么果子她都完全没有了印象。
吴天雄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带着七叔来了,这种风水定位的事儿我不懂。”
正在犯难时罗天宝道:“我有个办法或许能找到孩子。”
“什么办法?”吴天雄精神为之一振。
罗天宝转而对思思道:“你现在能感觉到孩子存在吗?如果能,告诉我具体什么感觉?”
“我就是觉得总有一股阴冷冷的寒气在我身体四周游走,时不时就会在我身体上穿来穿去。”
“好,从现在开始你在先往北走,我们跟在你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你觉得身体周围的情况有变化立刻告诉我们。”
罗天宝脑子还真够用,婴灵必然能感受到掩埋自己肉身的埋骨地,于是思思一人战战兢兢的朝北走去,我们与之保持十几米的距离,或许是因为走得慢,我们足足走了有二十来分钟,思思停下脚步道:“是,就是这里了,我、我……”音调里充满了恐惧。
我们赶紧上前,吴天雄道:“你什么?”
“我看见他就趴在我的肚子上。”思思脸上全是冷汗。
此时我们所处之地是一片果林中的圆形区域,吴天雄转身看了一圈叹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真能瞎折腾,居然把死去的孩子埋在桃林里,他要能安稳那才真奇怪了。”
我一看身边的果树还真是桃树,桃木是辟邪之物,是绝不能出现在坟地中的,何况这是把尸体埋在桃林中,死者必定是死都不能安身。
“我、我当时也六神无主了,根本就没想到这点。”思思满脸苍白的解释道。
既然是在这片桃林就好找了,小范围内仔细辨认一圈,找到一片区域的土色和周围的泥土颜色不同,于是下铲开挖,一直向下挖了有半米深,只见土层里露出了一段玉质的盒角,
吴天雄丢了手中的铁锹跳进泥坑里,用手赶开盒盖上的浮土,只见是一口长方形的玉盒,看材质似是昆仑玉,他并没有打开盒盖,确定这是思思装孩子尸体的器物后便脱下外套裹住玉盒子抱在手里,我道:“把孩子安葬后这事儿就了了?”
“没那么简单,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做,婴灵要渡,这就得做法招魂,再请高僧做七七四十九天的度仪式,一圈法事下来估计至少得有十几万的开销,你能接受吗?”吴天雄问思思道。
“只要孩子能安心,倾家荡产我都干。”思思毫不犹豫道。
“虽然说招魂术在哪儿都能做,但如果能在你打下孩子的屋子里做效果最好。”
“可以的,那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房子。”思思是在吴新伟买给她的屋子里打下孩子后遇到婴灵缠身,她以为搬出去就能摆脱,所以这一年都在外租房子住。
于是我们收拾了一下直接赶往了思思自己的房子,这是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属于富人居住区,所以安保很严格,我们到了后居然被“挡了架”,原因是这套房子里有人住了进去。
不用说也能猜出这人是谁,吴新伟回来了。
吴新伟毕竟不是什么大咖,收入其实也有限,在上海买了套别墅对他而言也是笔不得不算的付出,所以思思搬出后他就搬了进去,每次回上海探亲还是住在这别墅里,今天我们正好遇到他。
恶劣的是吴新伟刚开始居然不同意思思进去,后来还是思思放话说要在别墅区门口闹事,抖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人才同意我们进去,但我们三人中只能有一个人陪思思进去。
他把我们当成思思找来的帮手了。
我们在保安的带领下进了那栋别墅,屋子里的装修也谈不上多豪华,恶劣的是客厅里居然坐着一个贴着面膜的年轻女子再看电视。
如果是前些天,思思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吵大闹,但今天思思只是很平静的问了一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思思这一反应完全在吴新伟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下才道:“上个礼拜,我打过你的电话,但是没打通。”
思思点点头道:“我换号码了。”
“哦。”之后没人说话,气氛不免尴尬。
“怎么称呼?”吴新伟问我道。
“我叫于震,是思思的朋友。”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普通朋友。”
吴新伟满眼狐疑的打量我,表情非常之不友好,思思则平静的道:“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为了讹你什么,当初跟你是因为感情,现在感情没了,一切就都没有了,房子和钱我一分不会要你的,只希望你不要继续祸害别的女人。”
吴新伟表情很是尴尬,而看电视的女人却无动于衷,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们说话。
“思思,你今天来为什么?”沉默半响吴新伟道。
“为了咱们的孩子。”
吴新伟眼都瞪圆了道:“这个孩子不是没了吗?”
“对你来说是没了,但他一直在我身边,大伟,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他再继续受罪了,这次我要送他安安静静的离开,你愿意帮我一次吗?这是最后一次找你。”
“你、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了,我们的孩子早就被你打掉了,你要送他去哪儿。”
我担心她话说不清楚,于是接口道:“吴先生,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随后我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一直很淡定坐在那儿看电视的女子一把扯了脸上的面膜以极其夸张的表情对我道:“还有这种事情,你两都是神经病吧?”
这姑娘也很漂亮,而且和思思有些神似,看来吴新伟“就好这一款”的,不过她那种咄咄逼人指责我的态度让我感到愤怒,于是我道:“姑娘,这间屋子你肯定不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替补,甚至我可以肯定将来会有第二、三直至n多的女同志替代你住进来,又何必为个临时住所、临时的男伴出口伤人呢?”
我这话说的也够损的,这女人涵养明显不如思思,瞬间一张大白脸就涨成了猪肝色,眼看“暴风即将袭来”,吴新伟道:“小欣,你先上楼好吗?”
“为什么要上楼,这是我的房子。”
“等会我上去和你解释,但现在我请你先上楼可以嘛?”
“我不去,凭什么给这两个神经病腾地儿?要走也是他们走。”
“请你明白一个道理,这是我的家,这房子是我买的,我请你上去。”
“姓吴的,这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居然为了她赶我走?”这女人瞬间变的和泼妇一般。
“小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吴新伟是真火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这个混蛋。”这女人愤怒的尖叫一声后哭着跑上楼了。
吴新伟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后转而对我们道:“你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思思为什么要搬走,就是为了躲避婴灵。”
“大伟,我不想再怪你什么,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太可怜了。”说到这儿思思低声啜泣。
“原来你和我一样,这一年来都被婴灵纠缠。”说罢吴新伟解开胸口的衣扣,赫然只见他左胸上有一团乌黑的印记,但这印记却像是孩子手掌的模糊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