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鞋扔了?我都没发现,我皱起眉说:“你扔我鞋干吗?”
“带着人味儿,你走到哪,都有人对你虎视眈眈,我给你换了一双一模一样的,也不妨碍你,要不是这个事儿,你怕是也不可能知道。”
“那这鞋肯定是这里的,不可能沾到人间的泥土了?”我皱眉问。
“不错,所以你脚底下那人间的泥土从何处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
“禁地,禁地居然有人间的泥土,太奇怪了。”阎婆眯了眯眼说。
我咬着唇,没说北冥流觞之前说漏嘴,把里面住的是人这件事给说出来了,那里的确是住着人,而且不止一个。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我也不想去自己找死,你最好也别再纠结这个事了。”阎婆最终说。
“恩,我也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很深的陷阱……”
“你真的妥协了?”阎婆看着我问。
“这算是一个教训吗?”我摸着脖子上的伤,奇怪的是,那个腐尸潭的泥浆碰到伤口,居然也不疼,好像还愈合了很多。
“不过,鬼王这样处置这件事倒是让我有些看法了。”阎婆忽而说。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
“那些女鬼的下场是什么,你看见了的,她们的伤根本不是鬼目刀所造成,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些甚至只是手指甲抓伤的,但是全部被杀,而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是被鬼目刀所伤,而鬼王却放过了你,没有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的确,他是想杀我,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根本感觉不到杀气,现在想来,不过是吓唬吓唬我罢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女奴也是故意杀给我看的?
“你觉得这一切是鬼王设计的?”
“要么就是他故意试探你,要么就是他魔化是假的,所以终究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吓唬吓唬你,让你别再去触碰禁地。”阎婆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觉得哪一个更可能?”我垂眸,并没有多说话,什么都是她说的,而且她好似是闲谈的告诉我禁地的事后,没多久,马上就出事了,太可疑了吧。
“都可能,不过前一种有些想不通,鬼王设计你这个干什么?他想试探什么,所以很可能是第二种。”
我又沉默了,她一直在暗示我,鬼王并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不止一次这样暗示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是,他才发现时,真的要杀了我,只是有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改变主意?”
“不知道。”
“吓唬你的吧,你不是也很希望他并没有忘了你?”
“我希望就能成真吗?”我抬头看着鬼界昏暗的天空,不知为何,人间那晴朗的天空我不喜欢看,鬼界这个浑浊的,没有一丝活性的天空,却让我时不时的沉溺。
“起来吧,时辰到了,你倒是不怕熏了现在。”
“或许我也越来越不像人了呢?”我淡淡一笑,大家都装深沉吧,都有秘密,既然谁都看不透,那我也不能让别人看透了。
刚刚回到鬼宫,就有鬼兵来说:“王上命你去伺候用膳。”
“去吧,你的活儿还没干完呢。”阎婆推了我一把,我低着头跟着那个鬼兵走进大殿,北冥流觞坐在王座上,前面摆着案台,上面有盘子,但是他却百无聊赖的似乎并不想动。
“王上。”我行礼。
“过来。”他懒懒的说。
我走过去,他眯了眯眼:“伺候我用膳。”
怎么伺候?该不是要我喂吧,我为难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搅一搅那个汤,把里面的肉剔骨放好。”北冥流觞不耐烦的吩咐。
我这才走过去,用汤匙一搅,一只婴儿腿就露了出来。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北冥流觞不耐烦的说:“叫什么叫?”
“这个……这个……是婴儿?”我颤巍巍的问。
“那又如何?这人类的婴儿肉质最为鲜美,肥而不腻,上等美味,自然是献给我的了。”
“你真的吃人?吃婴儿?”我的眼中充满了痛,我爱的是这样的人吗?是这样一个把人类当做食物的恶鬼?
“鬼本来就是吃人的。”他淡淡的说。
“……我也是人。”我淡淡的说:“我不是鬼,我是人,我要做人。”说着我就往旁边的花园走去,鬼宫后面有个花园,里面有一个湖,虽然冰寒刺骨,但是我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把身上的鬼味道洗干净。
来到湖边我想也未想的就要跳进去,北冥流觞却忽然从背后抱住我,他身上的龙涎香传递到我鼻端,此刻却是让我心痛不已。
“你干什么?”我愤怒的咆哮,挣扎,不想让他抱。
“你又想干什么?”北冥流觞冷冷的反问。
“放开我,让我洗干净,我好脏,我是人,不是鬼,干吗要弄成这种鬼样子。”我拼命的挣扎。
“你跳下去就真的是鬼了,这可是我们鬼族生儿育女的地方。”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脸一红,现在这个架势的确是很暧昧,不过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罢了。
“王上,三目犬已经驯服,如今可以横扫地狱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响起,我一抬头,就看见孟婆,已经长大了很多,她现在大概有十四岁的样子,但模样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是吗?很好,你辛苦了。”北冥流觞一把将我推到她面前说:“带这个人类去梳洗,她居然想污染鬼源,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孟婆冷冷的看着我:“怎么洗都可以吗?”她的唇瓣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随你,只要留着命就行。”
“是,王上。”孟婆说完,拖着我就往里面走,我拼命挣扎:“我不要跟她去,北冥流觞,你混蛋!”
“敢直呼王上名讳,割了你的舌头。”孟婆阴沉着脸说。
“等等,我还有事要问她,割舌头就算了,张嘴还是要的,给我打……”北冥流觞冷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