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衣裳,用了晚膳,我擦擦嘴,准备离开这里,这里毕竟是千岁爷的房间,却因为我在这里,而他就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外面吹过一阵夜风,居然阴冷至极,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真别说,这里和那鬼气森森的左相府有的一拼。
到处黑漆漆的,刚刚还一直响着的歌声也忽然停止了,四周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长长的回廊,没有一点亮光,到底该往哪边走啊?我犹豫不决的四下看着。
“你在干什么?”忽然一个淡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吓了一跳:“是谁?”
“怎么,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了?”千岁爷缓步从黑暗里走出来,俊美的脸上还是一片冷然,毫无表情。
“呃……你没走啊。”我见到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他没走,那么刚才北冥流觞来过,还对我做了那些事,难道……他全都看见了?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我的寝室,我为何要走?”
“可是你刚才……”我咬着唇没有说下去。
“刚才怎么了?”他懒懒的看了我一眼问。
“刚才不是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么?”我低着头喃喃着问。
“我离开,然后让你和奸夫鬼混?”然而他却忽然这样说,我一愣,难道他真的看见了?
“被我看见了吧?”他靠到我耳边低低的说:“你居然真的和鬼有一腿。”
我顿时退后一步:“你……你……”
“我怎样?”他眯着眼,一步一步逼近我。
“你要如何?把我浸猪笼吗?”我顿时低下头,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了,就算我说我拼命抵抗了,他又可能信我吗?
“这倒不会,毕竟,对我来说,这是个耻辱,朝中多的是人等着看我笑话,我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他扫了我一记,缓缓的说。
“那么你想如何?”我哽着声颤巍巍的问。
“想如何?我知道你是诸葛天墨家的女儿,你们三个一下子进了我的千岁府,目的为何?”他捏着我的下颌冷冷的问。
“目的?不是圣旨赐婚么?能有什么目的?”我莫名其妙的问。
“圣旨赐婚?你以为我会信么?每年都有不同的女人被送进千岁府,他明明知道我……却还这样做,不就是要把人给安排到我身边来么?”他低低的说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果然,千岁爷表面是北冥流觞眼前的红人,私底下却完全不是这样,北冥流觞找了很多女人来监视他。
想到这里,我居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想到我也是被那个北冥流觞欺负到死,还不能反抗,我瞬间就明白了他感受。
“我和你一样,我也恨那个人。”我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
“你说什么?”他微微一愣,靠近我:“你再说一次。”
“我说,那个人,我也恨他。”
“为什么?就因为他逼你嫁给我?”千岁爷有些疑惑,他直起身子,眼神明灭的看着我问。
“不是,这不算什么,送我去鬼葬,关入地牢,这才都不算什么。”我想到这里,真是怒极反笑了。
“那你为什么恨他?”
“我恨他把我当做一个玩物,随便的玩弄不说,还动不动就杀掉我身边的人,让那些人为我而死,让我内疚。”我抿着唇说。
“杀人?你是误会什么了吧,他才不会亲自动手杀无谓的人呢,他好久没有开杀戒了。”然而千岁爷却是轻描淡写的说。
“你不是恨他的么?为何又为他说话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恨?谁说我恨他了?这可是你说的。”他勾起唇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
我抿着唇然后才淡淡的说:“我无所谓你把刚刚那些话告诉他,我就是恨他,在他面前我也敢说。”
“敢作敢当么?我对你开始有一点点兴趣了。”他俯身到我耳边,低低的说。
“我能为你一个问题吗?”我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他。
“你问,答不答在我。”他懒懒的说。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和他一模一样的龙涎香?”我疑惑的看着他。
“是吗?这是恶鬼的味道,越恶的鬼,越弄。”他却说了和北冥流觞一模一样的话。
“……你也是恶鬼?”我低低的问。
“是不是,很快你就知道了。”他说着挥了挥手:“送她回去,明天开始,让她去天一阁伺候新夫人。”
“是,主子。”一个丫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提着灯笼走到我面前说:“走吧,六夫人。”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跟着那丫鬟走了,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我贸贸然的说出那样的话,或许他会以为我在试探他,也许一开始他也只是说漏嘴了,没想到却变成这样。
七拐八绕的不知道怎么绕回的碧春阁,到了门口,那丫鬟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我自己推门进去,却看见诸葛晗雪站在院子中间,似乎在等我。
“大姐?你在等我吗?”我奇怪的看着她问。
“哦,我在赏月……”她说着抬头,乌云密布的哪里有月亮。
“也不是,就是听了一夜的歌声,心烦,睡不着,出来走走。”她又说。
“哦。”我应了声,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却没在说什么。
“既然没事,那我睡了。”我可不想和这个妖女在一起,如果那些人不是北冥流觞杀的,那八成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杀的了,她那眼中妖异的绿芒,现在想来还让我毛骨悚然。
“等等,今夜……他宠幸你了?”诸葛晗雪喊住我问。
“他是……太监,如何宠幸我?”我转头看诸葛晗雪,她不是很清楚真相是什么的吗?
“哼,谁知道他是真的假的,坊间一直在说,千岁爷和那位爷其实就是一个人,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同时在一个地方见过二人,只是,那位爷从来不露面,所以无从考证,也没人敢去考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