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锦妃的心思

餐桌上，楚云浩很热情的为玉小鱼夹菜，对于她为母妃的治疗也是感激再三。

“龙姑娘，我很好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想到去行医呢？女子行医，一定吃很多苦吧？”

玉小鱼笑笑，客气道：“也不是刻意去学的，我是被师父捡到的，师父是行医的，所以从小跟着他长大，耳读目染也学到一些。师父看我在这方面有慧根，就更加努力的培养我。渐渐的我也觉得其实做大夫也挺好，虽然女人行医还是会被世人所不容。但是看到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那么痛苦，我于心不忍。一般拒绝让女人治病的都是没有病的，真的有病的，就不会计较男女了。尤其是那些被治好病，脸上露出兴奋笑容的人，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就。”

楚云浩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女子，眸光中多了一份赞赏。他所见到的女子，都是在父母的调教下，逆来顺受。如果你问她们喜欢什么，大概也就是嫁个好夫婿了。而且为了这目标，从小到大一直在努力奋斗。

很难得有女子像她这样，有自己的思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没想到龙姑娘也是苦命的人，跟你比起来，我们这些人实在太幸福了。”

这人能说出这句话，看样子就不是贪婪自私的人。玉小鱼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多谢殿下的体谅，不过我并不觉得苦。比起那些沿街乞讨，甚至那些断手断脚，衣不蔽体，饿死街头的人，我还是很幸福的。而且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还能济世救人，我不仅觉得我地位卑微，甚至还很高尚。”这是她的心里话。

楚云浩也十分赞同，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龙姑娘说的对，比起我们这些位高权重，掌握别人生死的人来说，你们这些医者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我们可以让人死，却不能让人生，也实在惭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在他面前不露出卑微的女子，反而一身布衣，说出如此震人发聩的话，让他敬佩不已。

既然说到这里，玉小鱼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饭菜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碗筷，看向对方的四皇子。

“殿下既然如此说，那民女有一件事想请教可以么？”

楚云浩眉峰一挑，面带不解，“龙姑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就是，请教在下不敢当。”

“殿下对于这次南历挑起战争一事怎么看？”

想必楚云浩没想到一个普通女子，会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愣了一下，“龙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玉小鱼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淡淡道：“随便问问，我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人心惶惶。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这么喜欢打仗呢？或者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感受不到，反正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的不是你们。只有胜利和荣誉是属于你们的。难道那些人命就不值钱么？无论是自己国家的，还是敌国的，他们都没有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应该做你们这些追逐权利的人的牺牲品，不是么？”

这话让楚云浩的面色也凝重了几分，然后叹息一声，端起酒杯扬颈干了。

“你说的对，这些人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只想扩展疆土，征服天下。其实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拥有再多，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尘归尘土归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让大家都安居乐业，平安的度过。”

玉小鱼有些诧异，还以为他和楚南风一样的心思呢，没想到却说出和他背道而驰的话。

“难道你不赞同太子的选择？”

楚元昊摇摇头，可能为了解忧，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我赞不赞同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父皇赞同他的决定。他们早就觊觎云起的大好河山，想要占为己有。为此不在乎牺牲多少条性命，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殿下不赞同，为什么不反对呢？”

“谁说我没反对，满朝上下就我反对的最厉害。最后在太子的怂恿下，父皇免了我的一切职务，我现在也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实权。”说着，又喝了一杯，露出一抹苦笑。大概是因为眼前坐的只是一个女子，让他没有压力。

“父皇总是说我心无大志，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对方也会来攻打我们，这叫先下手为强。我真的很无奈，难道生在皇家，都是这样想的么？你积极向上，人家说你居心叵测，有夺位之嫌。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又胸无大志，不配做皇家的子孙，为什么做人这么难呢？

龙姑娘，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不用被身份所约束，做

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自在多好。”

玉小鱼看着他一杯又一杯，似乎有点抑郁不得志的样子。说不定她可以在楚云浩身上找到突破口。

“殿下仁厚，为国为民，是民女误会了殿下，民女自罚一杯。”玉小鱼端起酒杯。

楚云浩却道，“龙姑娘严重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相对喝了杯中酒，酒过三巡，似乎更加熟络，话题也多了起来。

楚云浩边喝酒，边说出他心中的郁闷。他和母妃无心争夺什么，却总是被皇后和太子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母妃这病也多半是气出来的。因为母妃得宠，皇后总会找她麻烦，自然也少不了给他使绊子。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母妃，他真想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对玉小鱼深表同情，故意给他讲了一下外面的美好世界。跟随师父的日子，也确实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新鲜事。楚云浩听的羡慕不已，恨不得马上离开皇宫，也跟她去逍遥快活。

总之，喝了一次酒后，两人关系亲密不少，算是朋友了。而且楚云浩这人也很随意，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他还说，过几天带她去京城玩。

去不去外面玩无所谓，重要的人，有机会带她在宫里转转。不过这也不能着急，要慢慢来，先混脸熟最重要。

这几天玉小鱼每天都去锦绣宫换药，锦妃的情况渐渐好转，手术很成功。只是身体太虚弱，只能躺在床上养着。

皇上过来看过锦妃，也对玉小鱼的医术赞赏不已，赏了她很多金银珠宝。

玉小鱼也不是那种品格高尚的人，送上门的财富她自然不可能不要。

她这次立了大功，皇上赏赐后，锦妃也赏了不少好东西。

楚云浩在一旁也没闲着，站到德明帝面前说道：“父皇，龙姑娘的医术不凡，这次幸亏有她，母妃才能平安无事，依儿臣看，留龙姑娘在宫里，做女医官也不错。”

女医官和御医是一样的，只是专门为后宫的女人看病。这在朝中虽然不是先例，但是也不多见。因为女人行医的本来就不多，除了接生，也没大用。

德明帝捋着胡子笑了笑，和床上的锦妃对视一眼，“朕觉得浩儿这个提议不错，咱们宫里是该有一位女医官了。”

锦妃微笑着点点头，“皇上说的即是。”

玉小鱼微微施礼道：“多谢皇上和娘娘的厚爱，但是民女自由惯了，不想被约束，恐怕要辜负你们的希望了。”

皇上和锦妃有点可惜，楚云浩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大概是觉得像玉小鱼这样的女子不多，以后见不到了有点可惜。

锦妃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看到儿子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心事。想着儿子也到了娶亲的年龄，龙姑娘又是她的恩人。虽然说她的身份当他的正妃不合适，但是当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提议道：“浩儿，这次多亏了龙姑娘，否则我们母子恐怕就要天人永隔了。现在母妃还不能动，你陪龙姑娘在宫里到处转转，免的焖到龙姑娘。”

锦妃的提议不止满足了楚云浩的心思，更是满足了玉小鱼的心思，只是他们俩高兴的不同而已。

出了锦绣宫，楚云浩亲自当向导，带着玉小鱼在皇宫里转悠。他带玉小鱼去的自然都是宫里最好的景点，比如清莲湖。这个湖里养的都是珍惜的水底动物。不止有各种鱼类，还有虾，蟹，乌龟，海马，水母。然后又去看了看猎场，总之就是动物园，什么样的动物都有，老虎，狮子，豹，还有一些没有攻击性可爱的，孔雀，狐狸，猫，兔子。

跟他转悠了半天，玉小鱼发现一个特点，这南历的后宫简直就是一个游乐场，动物园，水族馆，公园，再加上她们所在的故宫。这要是在现代，那可是要买票才能看到的。

这南历皇帝还真是会享受，不用出门就可以看遍天下。如果用来做生意，用来游人参观，也一定能挣不少钱。

他们所到之处，都是行礼问安的。当然，是对四皇子。

“龙姑娘，你是第一次进宫么？”楚云浩跟着她身边，顺手扯下一枝海棠花，在手中玩耍。

玉小鱼违心的点点头，“是啊。”

这话让楚云浩有些得意，“那你对皇宫的印象是什么？”

“富丽堂皇，威严霸气。”

“就这些？还有么？”

“金丝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