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宋氏的选择

两人一惊，房门打开，萧天翼从外面逆光而来，走到两个女人面前，一把握住玉小鱼的手，对上陈贵妃，“母妃，儿臣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娶她为妃，连父皇都答应了，您反对也没有用。如果您是担心她会连累到我，那就不用担心了。我相信，以儿臣的能力，还不需要靠一个女人争天下。”

说完这些，不去管陈贵妃变黑的容颜，直接拉着玉小鱼出了颐华宫。

“你一直在外面偷听？”上了马车，玉小鱼看着男人拉的老长的脸，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我刚才都担心死了。”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直都没有放开。

“担心什么？我会答应她的条件，离开你？”

“那可说不准，你那么贪财，万一为了钱把我卖了呢？”到不是真的担心这个，只是担心母妃会为难她，让她自动退出，所以他不放心一直在外面偷听，还好她没让他失望。

玉小鱼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其实我可以先答应她的条件，把钱财骗到手，然后继续留在你身边。”

“那你怎么不这么做？”他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白了他一眼，“那不是你娘么？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一我把她气到，岂不是罪过。”

“还好，你没有太任性。我还真怕，你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那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小泥鳅，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用受这份气，你放心我会补偿你。”搂过怀里的女人，在她额头亲吻一下，发自肺腑的说道：“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玉小鱼撇撇嘴，“但是遇到你，是我的不幸。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母亲的打算，所以才不肯离开的？”

萧天翼点点头，“去见父皇的时候，他提点过我，说母妃不看好我们。所以得知你进宫后，我就知道是这事。以后如果她再传你，不要进宫。如果一定要来，就等我跟你一起。”

玉小鱼这次没有反驳，乖巧的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如果是别人，她可以顶撞，不屑，甚至可以收拾她。但是那个女人是未来婆婆，她自然要收敛一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见面。

相府

宋氏看着手里的休书，一颗心一点点下沉，彻底沉到谷底，慢慢冷却。

这一次她并没有流泪，因为泪水已经流干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谁也不怨，只怨自己太贪心。如果没有爱上他，没有那么多奢望。如果当初她不救他，就不会爱上他。如果当初嫁到相府，她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侧室，和王氏好好相处，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爱，但是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也是一种幸福。其实王氏对她很好，因为她为老爷生了儿子，宋氏很感激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是自己太贪心，才会变成这样。

如今她一步步把路走绝了，也怪不得谁。但是让她就这样离开相府，她做不到，也丢不起这个人。就算不为自己，就当是她最后为儿子做的事吧？

于是，她也给沈塑风写了一封信，可以说是绝笔。她承认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错了，没有遗憾。只是希望沈塑风能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要把她被休的事公注于众，这样旭阳就不会有一个被休的母亲了。

写完这封信，她心愿已了，屏退了所有人，梳妆打扮后，用三尺白绫悬梁。

玉小鱼回来时，就听到满院子里的悲痛声，才知道宋氏已经走了。

沈塑风按照她的遗愿，没有公开宋氏被休一事，一切按照夫人的仪式送葬。

这沈府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霉运？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丧事一件连着一件，已经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以前的左相府，虽然算不上儿孙满堂，但也是人丁兴旺。但是自从玉小鱼到来，沈家的怪事一件连着一件，让大家不怀疑她都不行。

老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更加心灰意冷，自知罪孽深重，干脆带着夏嬷嬷，去了静安寺。这次是真的去了，她打算到那里住一段时间，好好的吃斋念佛，求佛祖饶恕她的罪孽，让相府以后平平安安。

烧香礼佛，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是至少能求个心安。

沈旭阳总算醒来了，但是为了让他安心养病，大家都选择不把这件事告诉他，免的他太难过，对身体不利。

最开心的莫属萧清莲了，看到沈旭阳醒来，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

这两天她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人都消瘦了，眼睛下面也有了明显的黑眼圈，沈旭阳知道她一直在照顾自己，心中很感激。

“对了，小鱼儿呢？”

听到他睁开眼睛，第一个问的是她，萧清莲心情非常不爽，刚才因为他醒来的激动顿时荡然无存。

“你为了她都快死了，现在醒来还第一个关心她？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伤势如何么？你就不关心一下我辛苦照顾你这么多天，有多么辛苦么？”她这一颗真心，真是喂了狗了。

萧清莲呼哧呼哧气了半天，却发现人家却一句话都不说，连反驳都懒得。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无视了，真是让人懊恼的想撞墙。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会喜欢这块木头。

“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了，让她来陪你。”

看她要走，沈旭阳才开了口，“九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和小鱼儿一起掉下山崖，现在我没事了，所以有些担心她。”

萧清莲一听更加来气，“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时冲动，英雄救美，你这一身功夫都废了。”

她是一时口快才说出来，随即马上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说好了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她这张嘴还真是没有一个把门的。

小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震惊，反而挂着一抹无所谓的笑意。这幅样子让她更担心，就好像看透生死的样子。

“你……你没事吧？”

沈旭阳看着她摇摇头，“没事，其实我以为我已经死掉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幸运了，不应该再奢望太多。”

听到他这么说，萧清莲才安心一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些，“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便没有功夫，也一样可以做出一番成就。大不了弃武从文，又不会饿死。”

“谢谢公主，谢谢你这些天一直照顾我，现在我没事了，你也该回去歇歇了。”

萧清莲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事，我不累。对了，小鱼儿说，你醒了之后，让你把药喝了。”说着，忙去旁边的暖炉上把药取下来，她生怕凉了，一直温着。

沈旭阳知道，这个九公主在宫里是天之娇女，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现在，却放下身份，像奴婢一样照顾他。看她那纯熟的手法，一看就是做了很多遍的。

如果没有遇到她，或许公主是很好的选择。可是没有如果，她毕竟还是出现了。

这些天，崇元帝的身体倒是日渐康复，越来越红光满面。文武大臣看到，都要赞美几声，听的他心花怒放。只是太后一直找他谈纳妃的事，让他颇为头疼。只能一直敷衍着，躲一时算一时。但是躲了了太后，躲不了那些处心积虑的后宫女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巧遇’到一两个。

今天看到左相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沈爱卿啊，你来的正好，朕正有烦心的事请你帮忙呢？”

谁知不等他开口，沈塑风先跪地开口，“皇上，微臣是来交官印的。”

崇元帝一怔，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你说什么？爱卿，你是在跟朕开玩笑么？”

沈塑风苦笑，“皇上，臣怎么敢跟您开玩笑。是微臣觉得心里疲惫，连家都治不好，又有什么能力去治国，帮皇上分愁解忧呢？”

看着下面跪着的臣子，崇元帝也有些感慨，“沈爱卿你先起来吧，腿不方便就不要老是跪着了，有话起来慢慢说。”

“谢皇上隆恩。”

在福总管的搀扶下，沈塑风坐在了下手的凳子上。

他那步履维艰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唏嘘。

崇元帝走下台阶，“沈爱卿，你家里的事朕也听说了，节哀啊。”

沈塑风唉声叹气的点点头，“多谢皇上体恤老臣。”看到皇上都站起来了，他再坐着也不合适。正想起身，却被崇元帝一把按回去了。

“你我多年的君臣，就不要来这么多虚礼了。”看着以前那个意气蓬发的臣子，如今变成这个模样，崇元帝心中感慨万千。

“爱卿，你的心情朕能理解，如果换到朕身上，也一定很难过。人人都想走上仕途，攀上高位，却不知位置越高，烦恼事就越多。除了前朝的尔虞我诈，还有后宫的阳奉阴违。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赢了天下，却抓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