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死了都要爱

沈旭阳脸颊露出一丝尴尬，“不用了，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他觉得他欠她已经够多了，不好意思再伸手接她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真当自己是是金刚不坏之身。”玉小鱼把药瓶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她明显感觉到沈旭阳对她生疏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你亲妹妹回来了，所以你就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了？”她嘟着嘴，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沈旭阳忙摇摇头，他一直喜欢她，只是从来没有把她当妹妹，“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答应过会看好如画，不再伤害你，可是……”

“就因为这个么？”玉小鱼忍不住失笑，这个男人，其实挺可爱的。他是沈如画的哥哥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呢？“你放心，她伤不到我，如果你还真把我当朋友，以后也别玉姑娘了，就叫我小鱼儿吧。”

“真的么？”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叫她，这才是属于她的名字，才是真实是她。

“当然是真的。”玉小鱼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不是圣人，天下苍生不是要你来拯救的。”

沈旭阳忍不住失笑，却是从心里高兴。父亲也好，母亲也好，都希望他能做到最好。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为他担心的。

“小鱼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对了，要说感谢，你还真的要感谢一个人。”玉小鱼狡黠一笑，“在大殿上，九公主也为了如画求情了，她可是为了你，这份情，你要怎么报答啊。”

提起这个沈旭阳就头疼，这世上什么都好还，唯有人情不好还。

“好了，别送了，回去慢慢想。”玉小鱼说完，笑嘻嘻的转身跑开。

沈旭阳拿着药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上面似乎还有她的体温，里面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药香，让他都舍不得用了。

“少爷，你拿的什么？”小厮阿翔，扶着沈旭阳躺在床上，看着他手里像宝贝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是治疗外伤的药。”沈旭阳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用了，他要留着。

阿翔一听，也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瓷瓶，“巧了，刚才九公主也让人给少爷送来了伤药，还嘱咐少爷一定要注意身体。”

看着两个不同的药瓶，沈旭阳只能苦笑。

玉小鱼回到凝香院，子若还在等着她，那种有一人为你留一盏灯的感觉真好。

“小姐，您回来了？二小姐怎么样？”子若迎上来问道。

“死不了。对了，你家小姐呢？”她没看到沈梦诗，有些奇怪。

“哦，刚才王爷派人把她接走了，说是让她去见她相公。”子若一边回答，一边帮主子脱衣服，“小姐，奴婢帮你烧好洗澡水了，您先洗个澡吧。”

忙碌了一天，确实又累又伐。玉小鱼很感动子若的贴心，只是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

于是她看着子若认真的问道：“子若，你家小姐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跟她一起离开？”毕竟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了，是有深厚情谊的。当初离开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答应过以后会把她送到沈梦诗身边的。虽然她也舍不得子若，她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但是如果她要离开，她也不会阻拦。

子若一脸为难的表情，轻轻咬着唇瓣，这个选择确实很难。她舍不得自家小姐，可是也舍不得玉小鱼，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玉小鱼看出她心中的纠结，拉着她的手，故意轻松道：“你不用为难，你想去想留，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子若低下头，然后摇了摇，“奴婢不想嫁人，是真的小姐。像我这样的身份，也就只有被主人赐给另一个奴才的命运。如果好一点，或许能给大户人家当个小妾，但那都不是奴婢想要的。所以奴婢不想嫁人，想一个人孤独到老。”或许是经历过自家小姐为爱放弃一切的勇气，还有玉小鱼敢爱敢恨的个性，子若觉得她的骨子里也有些叛逆的细胞。可是她的身份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也轮不到自己做主。与其如此，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起码不用活的这么卑微。

玉小鱼怜惜的轻抚她的脸颊，这个丫头她是真心喜欢，她能说出这番话，跟自己平时的言传身教也有关系。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将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她也不能向她保证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

“子若，如果你想清楚，我一定会帮你。如果你要跟你家小姐走，我不会阻拦，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但是如果你不想跟她走，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教你医术。虽然不一定大富大贵，但是一个人养活自己绝对没有问题，这也算是一门手艺。”

听了她这话，子若的眼睛都亮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思议道：“小姐，女人也可以当大夫么？只能当稳婆吧？你要我当稳婆么？”

“哈哈，什么稳婆啊？”玉小鱼被逗的呵呵大笑，不过她生在这个社会，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一般行医的都是男人。无论是普通的大夫，还是宫里的御医，全部都是男人。所以有很多女性疾病，因为诸多忌讳，再加上医术的落后，都被耽误了。

“你放心，以后会有女大夫，和那些男人大夫一样，我们专为女人看病。要知道，在所有比例中，女人可是占了一半。所以我打算，开个妇幼保健院。”她这个想法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是她准备好了，早晚有一天，她要建造一个专供女人孩子看病的地方。

子若听的满脸惊愕，却又忍不住热血沸腾。

“小姐你说真的么？”女人也可以当大夫，也可以行医，也可以看病？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敲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子若也才十四五岁，在这个时代就要嫁人了，但是在现代，正是学东西的时候，一点都不晚。“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是走是留，都由你自己决定。”

这个决定可关系到子若的一生，玉小鱼知道，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洗了澡后，玉小鱼一个人舒服的躺在床上。今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亏的事，竟然去救沈如画那个女人。不过她也不能吃白白亏，起码要拿点医药费。丞相府也不缺钱，既然大家把脸都撕破了，她也不用客气。

翻了个身，还是有些睡不着，突然想到沈梦诗，感觉有点不安。萧天翼那货不会打击报复吧？但是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如果他要报复，早就把他们杀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让非墨去看看才安心。

与此同时，翼王府里。

萧天翼居高临下的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眯眼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这一男一女，正是沈梦诗，和她的相公秦玉。

木风和王公公站立两旁，谁也不说话。

这两人也不知跪了多久，虽然心里很惧怕上面的男人，却一直双手紧握在一起，一副生死与共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萧天翼终于开口说话，却是冷漠至极。

秦玉紧了紧妻子的手，抬起头来，对上面前男人冰冷的眸子，他知道他这次逃不过，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拐走，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位王爷。而且，听闻翼王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他的声音坦荡，并没有因为上面的人位高权重而懦弱恐惧。“草民自知有罪，不应该喜欢上诗儿。只是感情的事，一旦发生，就很难控制。我做了，就不会后悔。只是这一切都是草民一人之罪，是我诱惑诗儿的，她是无辜的，王爷如果要杀我解恨，就杀我一人，放过我的妻儿吧？”说着，重重的在坚硬的地板上磕了三个响头。

沈梦诗看的心疼不已，拉着丈夫的胳膊，对萧天翼哀求道：“王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胆大妄为，践踏了王爷的尊严。我罪该万死，求王爷降罪。如果杀了我能让王爷消气，放过我相公和沈家，小女万死不辞。”

“不！你不能死，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作为一个男人，连妻儿都保护不了，还配做男人么？秦玉态度坚定，当即说道：“王爷，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

“不要，相公，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哭哭啼啼，生死离别的样子，看的萧天翼一顿烦躁，“够了！既然两人都争着去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

他的话落，王公公端上来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