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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虬正低头检查丁昊的伤势,闻言顿时站直了身体,那双铜铃大的眼中怒意沸腾,隐隐透着几分肃杀。ggaawwx
凌厉的视线从姜远身上扫过,金虬嘴角蓦然露出一抹冷笑:“姜远?原来你就是姜远,看着果然一表人才,难怪会引起各峰争抢。”
“金长老谬赞。”
姜远淡淡开口,眼神平静如常。
即便到了这时,他依旧一派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就好似没听出金长老的针锋相对一般。
“哼~”
金虬两眼微眯,凌厉的目光射向姜远,气势仿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暴涨,语气更是陡然间变得异常严厉。
“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不说,还指使手下以非常手段掳走了我徒的未婚妻,更是在我徒前来质问的时候打伤我徒,而且毫无悔改之意!”
“真想不到,让掌门和诸位峰主如此看重的弟子,居然会是这种人!如此品行不端,简直白瞎了如此天赋!”
姜远眉峰微挑,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对这些指责毫不在意。
沉浮修行界八百多年,比这恶毒的话他听过不知多少,如今的他,对这种嘴皮子上的针锋相对早就已经有了免疫力,根本不会在意。
刚从痛苦中缓过劲来的刘子明和钱亮二人看到姜远凛然而立,不痛不痒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老大不愧是老大,面对长老当面指责,居然还能面不改se。
同样的情况,要是换了他们俩上,只怕九成九已经被长老的气势吓得胆颤心惊,连句囫囵话都未必能说得出来了。
老大的这份胆se和脸皮的厚度,果然远远不是他们能及!
过了好一会,一直到金长老骂的词穷了,姜远才好整以暇地开口:“金长老,伤势您已经检查过了。您以为,我若是真的存心要为难他们,您以为,他们还会只受了这么一点皮外伤?”
说着,姜远静静地看着金虬的眼睛,目光平静如水,却又好似暗含深意。
“宗门规矩虽然不允许伤人性命,也不允许留下无法治疗的暗伤。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金长老在宗门多年,应该不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才对。”
“哼~”
金虬一声冷哼,丝毫不为所动:“你说的我当然知道。要不是看你没下烟手,你以为我会骂两句就算完了?”
按他的性格,要是姜远真下了烟手,他绝对会直接出手,先把姜远好好收拾一顿,出了气再说!
就算姜远是宗门看好的天才弟子又怎样?
大不了就是一顿责罚。宗门总不会因为他打了一个还未长成的天才就处死他。
不过,想是这么想。
听了姜远的话,他的气势却不知不觉收敛了不少,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剑拔**张,一副随时可能会出手的样子了。
至少,丁昊真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他的未婚妻苗绮,似乎也没有遭到那几个淫~贼的毒手。此事若是真的要闹大了,对丁昊和苗绮的名声也不好听。
金虬他不管怎么说,也要为徒弟的脸面着想,否则他这个做师尊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这就是姜远的解决方式了,拿捏住了金虬的心态。
这事不管如何,大家都不想闹大。
姜远了然地看着他的反应,随即垂眸看向地上的丁昊和苗绮两人,淡声说道:“金长老,丁师兄的体质毕竟不比一般修士,伤势还需要尽快治疗,您还是快点把他带回去吧~反正我人就在宗门,不会跑,金长老如果有什么指教,再来便是。”
金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上,浓密的眉毛拧了起来,眉宇间闪过一抹忧se。
停顿片刻,他到底放心不下,说道:“我先带昊儿回去疗伤。不过,这不代表我会轻易放过你,等昊儿醒过来之后,我会带着他再来的!”
“随时恭候。”
姜远略一点头,姿态风淡云轻。
在旁边围观的刘子明和钱亮两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眼神晶亮,心中暗呼厉害,就连看向姜远的目光中都透着崇拜之se。
看金长老刚才的样子,他们还担心会直接打起来呢~想不到老大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居然就把金长老忽悠走了。
这份四两拨千斤的功力,果然非常人能及!
另外一边,一脸忧se的顾玉楼也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她一直担心姜远秉性太傲,受不得委屈,会忍不住反驳金长老的话,激起金长老的怒火,把事情搞得更糟。
刚才她也是盘算着,若是金虬长老真要出手对付姜远,她只能亲自出面阻止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杞人忧天了。她这徒儿,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聪明得多。
哼,聪明!
可惜,不将聪明用在正途上。指使手下迷晕同门师姐,还暴力殴打找上门来的未婚夫。这些分明都是纨绔恶霸的所作所为。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放心的太早了。
金虬的话还没说完。
他目光凛然地看着姜远,眉宇间煞气萦绕:“还有,这件事,你师尊顾玉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等我再来时,我必定要问一问她是怎么教徒弟的!”
听到这话,姜远脸se骤然一沉,脸上原本的风淡云轻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皱眉看向金虬:“金长老慎言。此事与我师尊无关,你即便问罪,也该来找我,不该找我师尊!”
说这话时,他那双狭长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暗光,透着浓重的危险意味。
姜远的话穿透院墙,一字不漏地落入了顾玉楼的耳中。
她猛然间愣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暗道糟糕,这,这是什么话?金虬长老向来脾气火爆,这么说话,岂不是要点燃火药桶?
院中,刘子明和钱亮两人也瞬间愣住了。
钱亮睁着眼睛一脸莫名:“这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老大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刘子明微一愣神,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骤然变se:“糟了!顾长老可是老大的逆鳞,稍微一碰就爆。金长老走就走吧,怎么偏偏要说这个!这下想好好善后怕是难了……”
另一边,听到姜远的话,金虬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猛地嗤笑了一声。
“徒不教,师之过。你该不会以为单凭你空口白牙的一句话,本长老就会改变主意吧?长老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灵台境都不到的弟子来管了?”
“小子,天赋和实力可不是一回事,就你这点实力还威胁不到我。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金虬看着姜远,那双铜铃大的双眼中尽是嘲弄。那眼神,分明就是没把姜远的威胁放在眼里。
“金长老怕是搞错了一件事。我对你以礼相待,是看在掌门以及云华宗的面子上,可不是因为怕了你。”
姜远脸se一沉,狭长的双眼骤然变得深邃无比,透着令人战栗的冷意。那种冷,仿若万载冰川上积年的雪峰,刀削壁立,寒意彻骨。
紧紧盯着金虬那张粗犷的脸,姜远上下唇开阖,一字一句,仿若含着刀林剑雨一般,冰冷肃杀:“我再说一遍,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允许攀扯师尊。否则……”
话音未尽,他忽的朝前跨出一步。
“啪~”
一声脆响,金属战靴重重地踏在了青石地面上。
这一瞬间。
“轰~”
澎湃的气势骤然爆发,仿若一柄绝世宝剑骤然挣脱了剑鞘的束缚,爆发出了无匹的锋芒!
这一瞬间,姜远好似瞬间变了个人,气势强横到让人无法直视!
长长的墨发凌空飞扬而起,天青se的袍袖上下翻飞,他整个人好似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强横霸道,锋芒慑人,就连挺直的眉峰,都变得仿如刀削般凌厉。
与此同时,浩如烟海的恐怖威压如同山洪暴发般倾泻而下,以一种无法抵挡的势头冲向四面八方。
激荡的元气掠过地面,顷刻间,整个院中的草木都仿佛飓风过境般剧烈摇晃起来,地面上土飞扬,鸟兽惊飞。
这一刻的姜远,好似重新变回了那个杀伐狠戾的“擎天道尊”,气势威压之强横,之霸道,之威严,远远超过了一个半步灵台境修士该有的程度,即便比起一般的灵台境修士都丝毫不弱。
一股仿若天地初开般的洪荒气息弥漫开来,虽然已经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依旧带着天地之威,让姜远本就强横的威压凭添了三分威力。
因着姜远的突然爆发,整个院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元气在激荡,在沸腾,气氛却冷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金虬脸se一僵,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双眼中的冰冷和寒意,让他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间被冻住,凝固。
这种感觉,就像是狩猎时被丛林中埋伏的强大妖兽盯上,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快逃!
“怎么可能……他才十八岁,气势怎么可能强到这种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