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安排到房间里休息,洗澡。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才衣衫有些凌乱的进来了。
我有些尴尬,咧了咧嘴角,不知道眼睛应该放到哪里,特别是她穿着的红色裙子是一字领的,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她脖子上的红色痕迹。
娜塔莎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很大方的对着我说道:“你别看我们家甜心平常闷闷的,实则很热情呢。”
“他的热情只对你。”我接话说道。
或许我这句话让她觉得心里很舒服,娜塔莎看了我一眼,满意地挑了挑眉头,打开了她那个巨大的化妆箱,一边往外拿着刷子,一边对我说道:“听说你是他们家小爷的女人。”
“嗯,现在已经不算是了。”我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她在我脸上涂抹着各种化妆品,拍得我脸生疼。
“咱们女人呀,就得对自信点才行。”娜塔莎挤了一大坨白色的化妆水拍在了我的脸上,继续说道:“你得相信,这个男人没了你就不行。”
即使可能伤害到他吗?
我觉得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就干脆地听着她说。
娜塔莎很漂亮,她的五官很立体,是属于那种非常性感的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神韵有神韵,女人之间看起来都特别的妒忌。
从她的五官来看,应该是混血儿,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外国人。
她手脚利索的帮我化着妆,还一个劲的教我如何驾驭一个男人。
我笑而不语,心里反而觉得其实娜塔莎蛮小女人的,外表看起来挺强势的,事实上真正被驾驭了的,是她吧。
赵管家外表看起来温和,却一直在默默地独宠着娜塔莎,娜塔莎还以为她驾驭男人有方,事实上都是赵管家的作用。
这一对看起来不要太有爱,我快羡慕死了。
娜塔莎好像一个画家,在我的脸上大胆的涂抹着,我本来就不怎么化妆,所以任凭她随意掌控。
她倒是蛮喜欢我的性格,擦了擦手上的粉底液,对我说道:“你倒是好伺候,有时候那些个大小姐们,这么化不行,那么化不行,这种颜色不喜欢,那种粉底不是最新的不行,毛病多着呢。我呀,做这份工作并不是为了兴趣,我就是觉得,甜心穿着我亲手做的西装,我就开心,甜心说让我帮忙给谁化妆,我就帮忙。”
“所以每次他带女人过来的时候,你都是一脸醋相吗?”看着她的脸,我问道。
娜塔莎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才不是呢,甜心的表情我看得懂,别人他都没放在眼里,可是你不一样。并且这里是安全屋,我在这里的时候,他不会带人过来的。”
“我们……”
我刚要解释,娜塔莎打断了我,说道:“你放心,我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之前就听他说起过你,我才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吃醋呢。”
口是心非哟。
“甜心想要保护的人,我也会拼劲全力的。”娜塔莎瞪着大眼睛望着我,手上给我化妆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她坚定地说道:“从和甜心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以后的事情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我觉得她说得话不太对劲,想了想,疑惑地问道:“是不是赵管家不同意你跟着我们去?”
娜塔莎的脸色抽了抽,似乎是被我猜对了。
她马上露出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说道:“我知道今天晚上非常的重要,我想要陪在他的身边。说得再直白一点,我不想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我不想我独孤的在这里等着他,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
娜塔莎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和甜心的事情,你没有必要道歉,甜心说了,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是早就注定了的。”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什么大日子,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似乎你们都做好了准备,而唯一没有准备好的,是我。”我说得是事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这份心情。
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大干一场,或者准备好了静默地迎接死亡,亦或者准备好了面对最终的结果。
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除了知道自己会死了之后,别得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他们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们,害得他们快死掉了。
我甚至会引起大乱子。
今天晚上难道不是项老太的生日聚会吗?
怎么像是大家约定好了,共赴黄泉的日子呢?
我禁不住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寒颤,把娜塔莎给吓着了。
她一只手抚上我的额头,蹙着眉头说道:“你别吓唬我啊,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怕。”我如实说道。
没错,我觉得可怕,哪怕是第一天,第一次,能够看到鬼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这么可怕过。
很多时候摆在你面前的那些个困难,那些个坎儿,你是觉得你能够度过的。
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让我觉得,我怎么都跨越不过去了。
我害怕,害怕今天晚上会出现什么控制不住的大事件。
“我不能跟你说,我们陪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坚强。”娜塔莎已经开始着手帮我弄头发了。
她轻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面对任何困难的勇气。我呢,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你们,相信甜心,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即便有过不去的劫,我们都还是在一起的。”
“就好比我,过会儿就算甜心赶我走,我也会硬着头皮上车的,我就是这么计划的。反正没什么大事儿,我只是要去叶家做做客,吃点上乘好吃的而已。”
娜塔莎的确给了我很多的鼓励,让我觉得事情不过如此。
可即便是这样,我的担心同样不会少。
我勉强的咧了咧嘴角,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