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到桌旁,心里有些不大高兴。
夏侯卿陌和邵怀棣兄弟两紧随而至。
夏侯卿陌走上前,挨着邵怀暖坐下,温声道,“无需在意!”
邵怀暖噘嘴,“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不理解。昨天早上,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姑娘早就没命了。昨天晚上也是,如果不是你下水救人,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明明是我们救了她,她却认为是我害了她,还说被人毁掉清白的应该是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邵怀暖自打出生,就是圣地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还从没遇到类似的事。在圣地,她帮了人,大家都会很感激她,从未有人反过来责怪她。
“暖暖,某些时候,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应该帮助他,一旦结果不尽如人意,就会迁怒,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别人身上。”
“那姑娘就是这样!你虽然救了她的性命,却没有挽救她的清白。她接受不了自己失贞的事实,接受不了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偏生她一人遭受苦难。”
“如果当时,除了她之外,其余那些女子都跟她一样的遭遇,我想她心里就平衡了。”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甘心,心里觉得不公平,觉得她应该是幸运的那一个。而她所有的不幸,在她看来都是你造成的。因为你站在她身边,因为你明明有能力救她,却没有救她。”
“她责怪于你,却忘了,你并没有救她的义务。更加忘了,在她之前的那些女子,比她的遭遇要凄惨百倍,千倍。也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只会比现在更惨。”
“她什么都不会想,在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凭什么别人是幸运的?她的不甘心,她的恼怒,源于别人的幸运。”
“她很可怜,也很可悲。”
邵怀暖点头,噘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夏侯卿陌笑笑,伸手揉了揉邵怀暖的脑袋,“终究是个路人而已,无须放在心上。”
“嗯。”
“暖暖,鬼王和天狼都还没有抓到,女子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最近几天,安全起见,你换身男装吧。”
“好!”邵怀暖乖乖应下。
“……”
夏侯卿陌和邵怀棣去了衙门,协助官府办案。同时让幻影门和暗煞楼的人,秘密追查鬼王和天狼的行踪。
邵怀暖待在客房,呼呼大睡。
邵怀琪在隔壁房间,守护自家妹妹。
至于那个溺水的女子,早就被邵怀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连着五天,夏侯卿陌和邵怀棣都很忙碌,倒也有所收获,抓到了天狼。从天狼口中,得知了鬼王有可能的藏身之处。
又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抓到了鬼王。
鬼王落网,一切归于平静。
这天午时,邵怀暖几人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夏侯卿陌让人寻了马车,几人乘车离开。
走了一段路,青玄沉声道,“爷!有人跟着我们!”
夏侯卿陌挑眉,“不用理会!”
邵怀暖掀开帘子,从车窗探头往后望去,见着一辆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邵怀暖蹙眉,放下了帘子,“谁会莫名其妙的跟着我们呀?难道是天狼狱的人?”
“总会知道的!”夏侯卿陌笑着道。
“……”
邵怀暖一行人出了万安城,日落的时候,赶到了下一个城池。
马车停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邵怀暖刚下了马车,就见后方跟着他们的马车也停下了。
那个溺水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缓步冲着邵怀暖几人行来。
女子来到近前,福了福身,“小女子傅佳惠,见过三位公子,小姐。”
邵怀暖蹙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傅佳惠柔柔一笑,“小姐,上次我说的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当时只是太过伤心,所以口不择言。您救了我,我很感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生愿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邵怀暖挑眉,“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小姐这是瞧不起佳惠?”傅佳惠面露伤心,忽而衣袖掩面,嘤嘤哭泣,“我知道,我已经是个……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瞧不起。”
“呵呵,你想多了。”邵怀暖皮笑肉不笑,这姑娘是特地来恶心她的吗?
“小姐,我的家人嫌我丢人,恨不得让我去死,我若回去,必定死路一条。我现在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您就发发善心,收留我吧。”
“我给您跪下了!”傅佳惠忽然跪到地方,开始磕头,“小姐,我知道您心善,救人救到底,您就收留我吧,也让我好生报答您。”
傅佳惠说了这么一番话,并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加之她忽然下跪,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有几个离得近的,冲着邵怀暖劝说道,“这位小姐,我瞧着这姑娘也挺可怜的,您就收留她吧!”
“对呀!姑娘!你就收留她吧!”几人附和。
“……”
邵怀暖眼底闪过些什么,淡淡道,“先起来吧!”
“小姐,您不收留我,我就长跪不起!”傅佳惠眼角挂着泪痕,满脸倔强。
“是吗?”邵怀暖挑眉,“那你就跪着吧!”说着打先进了客栈。
夏侯卿陌三人看了眼傅佳惠,忙跟上邵怀暖。
傅佳惠看着邵怀暖几人的背影,掩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泫然欲泣,很是可怜。
一中年女子面露同情,忍不住劝说,“姑娘,你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做丫鬟也没什么好的,你长得这么标致,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还能享享清福。”
“对呀,姑娘!”几人附和。
傅佳惠掩面哭泣,哽咽道,“各位大叔大娘有所不知,我是个不祥之人,被家人抛弃,差点殒命,幸得小姐相救。我无处可去,希望小姐收留,更加想要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我不怕吃苦,只是没想到,小姐也嫌弃我……”
中年女子叹息,“姑娘这是何苦……”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周围人也都陆续离开,少有几个接着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