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落下了帷幕。
尽管最终,弗莱娅率领的远征军激烈抵抗,击杀了数量庞大的敌人,甚至在弗莱娅的拼命努力下,几乎差一点就突破了敌人的防线。
然而,最终,弗莱娅还是失败了。
原本,她本人可以逃出去的。因为她本人的实力相当惊人,只要稍微换一下衣服,伪装成普通士兵的样子,再稍微用一点手段就可以——
然而,出于骑士的骄傲,弗莱娅并没有这么做。
她不断地努力厮杀,直到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才被蜂拥而至的敌人击败。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死了吧。”她心里面这么想,稍微放松了一点,同时也觉得很遗憾。
因为,如果死掉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威廉了啊。这么一想,弗莱娅就觉得很失望。甚至说绝望。
如果说临死之前再想要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么就只有再和威廉见上一面了。
因为很快就要死了,所以说平时不敢说,也不好说出口的话,在这时候就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她很喜欢威廉。
甚至说,爱。
虽然双方的身份,让他们注定没办法走到一起去,但是她并不在乎。
身份,名分,地位什么的,已经三十几岁了的弗莱娅完全不在乎了。
虽然身体仍旧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活力,肌肤,身材与容貌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但弗莱娅的心态的的确确,是成熟的女人的。
所以说……
“不过,就算是‘所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想到这里,弗莱娅多少有些绝望的感叹了一下。
然而,
再接下来她所获得的,并不是冰冷无情的死亡,屠刀以及敌人的残忍杀害,而是俘虏。
在被解除武装后,使用了包含神术的特殊手段,轻薄的银链将她体内的超凡力量全部锁死。在这之后,弗莱娅·冯·赫里福德,变成了敌人的俘虏。
虽然说,弗莱娅的内心中呻吟着:“这比战死更加糟糕”,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松了口气。
虽然很不名誉,虽然非常丢脸,而且让俄罗斯哥特帝国,以及赫里福德家族蒙羞,但是,既然还活着,那么就有希望。
既然还活着,就有获救的可能,就有重新与威廉见面的可能——
虽然说在那之后应该怎么做,这种事情让弗莱娅更加头痛了。但是至少现在,她可以松一口气了。
短时间内,无论是布立吞,俄罗斯哥特帝国,印地的战争与旧大陆的革命,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身份是战俘,但布立吞人仍旧非常礼遇对方。这不单单是因为弗莱娅目前还有用处,同样是因为弗莱娅的身份。
她是一名女大公。在爵位上,甚至比维多利亚稍高一点——尽管实际上在更加西方化的人类国家根本就没有“大公”这个爵位,甚至有人嘲讽,这是俄罗斯哥特帝国野蛮化,或者说斯拉维化的象征产物。
但是至少现在,在俄罗斯哥特帝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情况下,俄罗斯哥特帝国的爵位,就是明确地证明,俄罗斯哥特帝国的贵族,无论到哪个国家,都会受到与身份相应的待遇。
在这之后,布立吞人开始进行战后的统计,以及整备工作,理所当然,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发财,该抚恤的抚恤。
至少在这一点上,维多利亚做的还算不错。虽然她的内心对这些琐碎的,而且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工作充满了反感,然而,就算这样,她仍旧用心的去做了。
因为她深切的知道,现如今的这个时代,究竟什么最重要——
那就是军队。
只要获得军队的支持,也只有获得军方的支持,布立吞的大陆派,也是她们诺曼底家族才能够长久的存在,并且获得权力。
在这个背景下,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对自己的军队好一点,
至少也是装作好一点。
至少,在这些工作做完之前,她需要耐心——
虽然实际上,维多利亚心里面已经着急,不爽,不爽而且着急的简直要喊出声音来了,但是至少在表面上,她仍旧表现的云淡风轻。
就好像威廉经常说的一样,如果一遇到事就慌慌张张的,那成什么样子。
又好像威廉经常说的一样,作为一名统治者,尤其要做到遇事不慌,沉稳冷静。如果没有足够的城府,大喊大叫的乱发脾气,不单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人瞧不起。更会让你的下属们混乱与恐惧。最终得不偿失。
就好像是威廉绝大多数理论与言辞一样,这一点,维多利亚同样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好像她执行了威廉的其他的教诲一样,她同样学习着威廉的这一条先进经验。
虽然说实际上,威廉的先进经验,还有与这一条完全相反的就是。
不过,既然是威廉的言论,那么绝大多数情况下,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有道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也最年轻,同时很可能是最伟大的统治者说过的话啊。
与威廉·冯·赫里福德相比,绝大多数的统治者都显得黯淡无光。即使是一向将威廉看做是自己的敌人与对手,维多利亚仍旧忠实的追随着威廉的绝大多数信条。
在某种程度上,威廉甚至比她的母亲更让她尊重,甚至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
偶尔,维多利亚也会因此沾沾自喜,甚至会产生,惺惺相惜啊,英雄惜英雄啊,除此之外还有其她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
比如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懂他的心思”什么的。
甚至会因此高兴一整天。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在潜移默化中,威廉已经成为了维多利亚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块阴影。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维多利亚的一言一行。
更加可怕或者说让人觉得感慨的是,维多利亚本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或者说她的确知道,但她并不是这么理解的,而是像之前那样将它美化成了非常那个那个的东西。
然而。
心中还是有所不安。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维多利亚心中所想的,并没有任何证明,事实上也没有办法,也没有人可以证明。
她固然可以找出一千万个理由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但是这归根结底也只能是她自娱自乐而已,并没有什么权威性的。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维多利亚心中还是有些嘀咕,是否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呢,是否这一切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如果说威廉那家伙知道了自己心中是这么想的,他又会怎么想呢,会感叹么?就好像是她一样,产生了:“果然不愧是兄妹啊,的确是这样呢。”的感觉,还是说完全不同的,哼哼的冷笑了一下,然后说出:
“那家伙想的也未免太好了吧,真是天真,完全不正确。”这样的听了之后就让人觉得不爽乃至是绝望的话呢?
无论是那样的,维多利亚都不知道,因为,刨除掉之前她给威廉写的那封信,他们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没有联系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在之前他们两个保持联系的时候,似乎,好像可能,威廉与维多利亚之间也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吧。
或许说这一切都只是维多利亚在自作多情,毕竟双方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到一起去呢。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在将威廉的姑姑弗莱娅俘虏之后,维多利亚随即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或许,可能,大概,应该。她应该见一见弗莱娅,然后与弗莱娅交流一下——当然交流的并不是这位女大公的事情——虽然从血缘关系上说,威廉的姑姑理所当然也就是维多利亚的姑姑,但是自认为自己是诺曼底家族一份子的维多利亚,并不是很认可,或者说,根本就不认可,根本就不承认,也不想要承认这个关系。
她只是想要与她交流一下与威廉相关的那些事情而已。
除了威廉·冯·赫里福德之外,维多利亚不想要和这个粗鲁的女人有任何联系——
是的,她当然知道弗莱娅的事情,从小就被送入了骑士团,过着清淡的生活,就好像是一个白痴一样,在这个时代,竟然还会守护者那样的骑士守则,完全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器重这样的家伙。
“果然,这家伙被我击败了不是么?”维多利亚洋洋得意,甚至说有点报仇雪恨,证明了自己的感觉。
她获得了胜利,获得了与威廉认同了的女人的胜利。
虽然比起直接击败威廉·冯·赫里福德,这并不算是什么,但是维多利亚还是会因此感到心情愉快的。
至少,这虽然无法证明她比威廉更强也更优秀,但至少可以证明她可以获得威廉的认可,有资格获得威廉的认可,甚至说,有资格和威廉并肩作战。
维多利亚就带着这样微妙的心情,出现在了弗莱娅的面前。并且准备与她就威廉,以及威廉的女人,威廉的近况,威廉的状态,威廉的一切,进行一番热切的讨论。当然,在最后,这一番讨论的结果,注定,绝对,会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到时候那家伙就会痛哭流涕着向自己承认说,自己根本不配待在威廉身边,真正能在威廉身边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也就是她,维多利亚·冯·诺曼底。
一想到这里,维多利亚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不过,紧接着,维多利亚又不开心,甚至说苦恼与痛苦起来了。
那就是,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她与威廉之间永远,永远都没有办法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