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白天的时候矮人们各有自己的工作，不是在巡逻就是在训练，所以就算想要与他们拉关系都很困难。只有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有排班比较早的家伙下来休息。再然后就被威廉半强迫的拉走到了旁边去，塞了酒和花生米，然后就开始套近乎。

尽管之前说过，最近几年时间，矮人对人类的警惕心上升了不少，但是归根结底，矮人就是一种没有办法保守秘密的大嘴巴生物。再加上威廉的酒度数很大，花生米也很香脆。所以很快，矮人就连他八十岁的时候偷看邻居洗澡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当然了，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对于一个典型的，有着酒糟鼻，大胡子，圆滚滚的像个酒桶一样的矮人，他的人生轨迹什么的，威廉真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想要死都无所谓，威廉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可能知道的，有关矮人大师的居住地点的情报。

只是很可惜……尽管矮人的社会结构扁平化，但是矮人的数量也有好几十万。指望随便拉一个矮人过来，就能问出矮人大师的情报，威廉的运气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就是这样，过了一会儿，威廉就微笑着目送那位矮人士兵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同一时间心里面开始思考。或许自己应该更有针对性一点。

矮人的“村落”并不允许外人留宿太长时间。最多两天之后，威廉一行就不得不离开了。

虽然说进入瑞特约德内陆后，机会会更多。但是遭遇的危险，也理所当然会增加。所以威廉想了想，还是希望碰碰运气。

于是威廉派出了他的契卡特工，来帮他约见这座“村落”的指挥官。

虽然说矮人的社会扁平化。但是威廉相信，职务更高的矮人理所当然会知道更多的信息……只是同样理所当然的，职务更高的矮人也更难收买……虽然说矮人大师什么的，在威廉看来就是用来被收买的东西。

总而言之，老套路，先灌酒然后再问问题，矮人指挥官看上去好像嘴巴挺严的，但是喝了酒之后的矮人都是一个鸟样。威廉很快得到了一个情报——那就是，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矮人大师。

或者普通的矮人技师与发明家也有一些。但是威廉不确定他们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要求。

他想要的是能够帮助他获得世界霸权的伟大科学家，而不是建造“绝对不可能沉没“号豪华游轮，空费国帑的废物。

所以说，威廉最后也没有根据那些矮人们提供的讯息，去寻找那些矮人工程师。就当是自己的酒被狗喝了算了。

就是这样，威廉一行人再次上路。在花了大量的冤枉钱之后，购买了一份据称是瑞特约德地区最为详细的地图的东西，同时雇佣了两名当地的矮人作为向导。

之前说过的一件事，就是瑞特约德非常难以生存。瑞特约德的地表常年低温，瑞特约德的北方处在极地之中，每年有一半时间处在极夜之中。瑞特约德几乎不适合种植任何植物，瑞特约德的地表遍布着大量的黑暗生物，甚至传说中的巨龙，瑞特约德……

总而言之，绝大多数人提及瑞特约德，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勤劳质朴，大脑发达的矮人们，而是这里的冰天雪地与生命禁区。

不过。

是的，不过。

实际上这里有一点点小小的错误。

世人对于瑞特约德的看法是错误的。至少其中一半是错误的。

瑞特约德的地表的确非常荒凉，完全不适合生存。但是这并不代表瑞特约德的地底也一样——

在瑞特约德的地表以下，数公里深的岩层之内，矮人们一点点的开拓着自己的国度。他们将岩层凿空，而后又穿凿出大量的通道，将这些被凿空的洞穴，以及一些天然形成的溶洞连接起来，就这样形成了矮人们独特的城市。

厚重的岩石层阻隔了瑞特约德地表肆虐的风雪，恶劣极端的气候，还有数量庞大的想要将矮人当成肉罐头吃的骨头不剩的黑暗生物什么的……绝大多数的矮人们都在此安居乐业，生活的非常愉快。

这里更加接近地下，岩石之子们可以在这里获得更多的矿石。而粗壮的矮人们，似乎也并不觉得生活在地表会很憋屈。这些因素叠加起来，再加上几百上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矮人们就在瑞特约德的地表之下，建立了一个广阔的，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

“稍微有点惊讶呢。”在进入了瑞特约德腹地，然后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地下世界后，威廉忍不住这样感慨着。

如果是作为人文学家，他一定会好好地花费一段时间，来研究这些矮人们的地底文化。如果威廉是单纯的征服者，现在肯定会思考如何攻占这座城市，然后将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再或者威廉是科学家的话，他一定会对矮人们使用在他们城市中的各种新技术与机械感兴趣。

但是，威廉都不是。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家伙，所以目前，能让他感兴趣的，除了矮人大师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至少在这里绝对安全。嗯，也不能说是绝对安全，但是至少比威廉原本想象中的安全得多。威廉到了这里也松了口气，甚至产生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么带着伊丽丝来这里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伊丽丝究竟在做什么……”

……

与此同时。

也就是在威廉处在瑞特约德，为了虚无飘渺的矮人大师很努力地时候，弗里西亚，在威廉原本的别墅里，伊丽丝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真的么？”

尽管很想要直接喊一声：“荒谬！这一切都是假的！实在是太荒谬了！”这样子。但是想想看，伊丽丝还是冷静了下来，然后只是这么问了一下。

“当然。”伊丽丝的对面，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坐着的是维多利亚。与面色难看的伊丽丝相比，维多利亚的面色倒是还可以……不过如果有洞察力足够的人，譬如说威廉在这里的话，那么他肯定能够看出来，维多利亚的内心，没有她表面上的那么淡然。

“那位陛下，还真是……优秀啊。”

在评价的时候，伊丽丝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严厉的话。

毕竟那位皇帝还是她们名义上的君主。能不得罪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就算是她对面的家伙在这一点上完完全全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啊，是啊，的确不愧是皇帝陛下呢。”尽管看伊丽丝不是很爽……或者说很轻蔑，但是在这一点上，维多利亚与伊丽丝之间的看法一样。

完全没想到，完全想不到呢，竟然会用这样的战术反击。她原本以为，在搞定了威廉之后，俄罗斯与布立吞之间的结盟，并且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处在同一条战线上已经是理所当然板上钉钉的事情。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的话，那么她之前做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会成为无用功。布立吞与那位皇帝陛下之间，就争夺俄罗斯一事，将会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双方的距离将会拉平。然后重新开始比赛。

这是维多利亚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可以阻止么？”

“问题是我们没有阻止的理由，我是说理性意义的。”

“不，理由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最关键的还是一点——那就是奥托陛下究竟是怎么认为的。”

“陛下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陛下是在等威廉的意见吧。这么大的事情，于公于私，都应该让威廉知道，甚至参与讨论。这样才能得出结论。”

“比起与那位陛下的关系，奥托陛下更喜欢维持自己与威廉的关系么？”

“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威廉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问题是威廉现在不在这里。我们甚至不知道威廉究竟在什么地方。”

“很明显的，那位陛下就是打算在威廉不在的这段时间，将这件事情敲定。他不可能没计算到威廉对于奥托陛下的影响的。”

“真是……糟糕啊。”

就是这样，两个人的谈话到了这里，又有些谈不下去了。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紧接着维多利亚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位陛下会不会直接对威廉下手？！”

“……”伊丽丝的面色也变得很难看——她当然明白，维多利亚说的“下手”绝不会是什么轻微的谈判啊，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说强制的，血腥的，见不得人的……

“但愿威廉没事。”伊丽丝这样想。紧接着，两个人又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她们所谈论的“那位陛下”就是卡尔曼四世。而卡尔曼四世拉拢俄罗斯的战术，是期望与奥托国王达成联姻——他希望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奥托国王。就是这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