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所算的事,全都应验,加上霍遇白的意思很明显,在场的朋友之前对般若明确表示不满的,此时也不再有敌意,反而对她和颜悦色,毕竟,谁都不想像聂金新一样被霍遇白冷待,而最终自己待不下去,提前离场了。
霍遇白的态度很明白,朋友可以不要,但这女人是要定了,庄靖南也不由在心里想,在场的这些朋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真是给脸给多了,否则,为什么还给对二爷说三道四,从前二爷任他们插科打诨,是因为那些个女人没被他放在心上,他对她们根本无意,既然如此,跟自己无关的人当然就不必在意,可现在,这个女人不一样,庄靖南能够察觉到,霍遇白是对她真的用心了。
庄靖南见般若待在边上无聊,便有意拉她说话。
“般若,咱们二爷诱拐你的时候,你还没成年吧?”
般若看着他,笑容轻浅。“我们确立关系的时候,我已经拿到身份证了。”
“哎呦!我还以为咱二爷诱拐未成年少女呢!”庄靖南笑道,见霍遇白脸色不错,庄靖南趁机笑问:“都说找大师算命要排队,咱们这样的关系,二爷,应该可以插队吧?”
霍遇白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还需要算?”
“当然!怎么不需要!我最近霉运连连,正巧叫大师给我改改运!”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算的必要吗?”霍遇白无情说道。
众人大笑,庄靖南闻言一滞,立刻不满地说:
“二爷!可不带这样的!不管怎么说,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得紧着我来。”
霍遇白轻哼一声,边伸手抓牌边说:“我不当家!”
“不当家,这是啥意思?”庄靖南简直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了,堂堂霍二爷,说自己不当家的时候,这一脸自豪的表情,是为哪般?“二爷,不是吧?堂堂一家之主,连个决策权都没有?”
“没办法。”霍遇白理所当然地沉声道:“我惧内。”
庄靖南仰天咬牙,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庄靖南不理会他,强行递了张名片给般若,笑道:
“大师啊!那啥,改天帮我调下风水,帮我改改运!行不?”
般若乐意给他面前,欣然应道:“当然。”
“那改运以后我能不能赚到大钱?能不能像赵明远那样走对路?”
庄靖南别的不说,只要能跟赵明远一样就满意了,毕竟,赵明远原先那生意都要倒闭了,却因为般若一点拨,从而把事业移去北方,现在据说都在业界占一席之地了。
赵明远听了这话,咧嘴乐了。“靖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大师的关系哪是你能比的?”
“哼!别得意!我迟早比得过你。”说完,笑嘻嘻问般若:“是吧,嫂子?”
般若乐了,这庄靖南的性格真有趣,人也没有世家子弟的坏习气,她点点头,带着笑意淡淡地道:“嗯。”
这话说的赵明远一脸不乐意。
几人很开心地聊着天,倒是苏旖坐在霍遇白的对面,看着大家都跟般若打成一团,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霍遇白过生日,她听说以后,主动要来,可来了,见霍遇白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又不是滋味,她这样骄傲的人,可他连看她一眼都嫌费事,她当真在他心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苏旖想说话想插嘴,却不想自找难看,刚才因为算命那事,霍遇白已经把聂金新撵走了,她不想也被人撵,但是不走坐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这男人连看都不曾正眼看她,他一直把目光给了身边的般若,却对自己弃若敝屣,苏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那样情深的目光,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目光柔软的吓人,只是,她希望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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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霍遇白慢条斯理地抓起一张牌,而后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地问般若:
“算算看,我该出哪张?”
般若对打麻将是一窍不通,她也没想到霍遇白会打,总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研究诗文才对,打麻将这样的事,跟他的气质完全不搭,然而当他坐下后,般若又觉得这人连打麻将也别有一番风韵。
般若想了想,如实说:“我看不懂!”
“没事,凭你的直觉。”
般若犯难了,叫她算命行,可这算牌,她可真是说不准。
“二饼?”她眼带询问。
“二饼?”庄靖南还没等霍遇白说话,就把牌一推,而后激动地喊道:“二饼拿来!我胡了!二爷,你输我八千,快把钱给我!”
霍遇白看了般若一眼,而后低着头把钱数给他。
新的一局,霍遇白抓了几把牌,而后抓起一张牌,又问:“出哪张?”
上一把害他输钱,般若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她认真地说:“三条吧!”
“三条?我就等这张呢!我胡了!”赵明远笑嘻嘻地推了牌,他看向般若,喜道:“大师!还是你疼我!我本来想着你坐我边上实在不保险,万一你把我的牌透露给二爷该怎么办!现在一看,我实在是多虑了,原本我还想着,大师是不是万能的,是不是什么都厉害!现在看来,就这打牌一项,你就不行!”
连连惨败,般若不信邪了,下一局,霍遇白又问她,她随口说了句:“五万!”
“五万?我胡了!”苏旖面无表情地推倒牌,而后冷眼看向般若。
这之后,般若说什么别人胡什么,一圈下来,霍遇白一局都没赢,连连包人家的牌,打牌的人都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一直输,再有钱的人心里也不畅快,到了下一局,般若说什么,霍遇白就不出什么,果然,反其道而行,竟一直赢到底,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一晚,大家玩性正浓,几人打牌打到凌晨两点,晚上,霍遇白送般若回家,黑灯瞎火,两人从走廊一直吻到床上,而后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离,两个人都处于失控的边缘,还好最后霍遇白及时刹车。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般若的怀里,额头濡湿,闷声说:“再这样下去非得憋出病来。”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未走到最后一步,般若心里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对这种事,她从心理上觉得抗拒,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霍遇白从没有真正地碰她,否则,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楼上楼下的关系,早晚会变成上下的关系。
般若深深地吐了口气,而后就着落地窗边的亮,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生日礼物。”
霍遇白勾起唇角,低头俯视着她,漆黑的眼眸闪过流光,而后,他意有所指地问:
“这是退而求其次?”
“不!这是餐前甜点。”般若也和他一样淡淡地笑。
霍遇白闻言,一脸兴味,最终深眸里闪过笑意,步步紧逼地说:“我等着!”
这一折腾,就凌晨四点多了,两人都困得很,霍遇白打算回楼上休息,临走的时候,般若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他:
“遇白,聂金新是你朋友?”
“嗯。”
“很好的朋友?”
霍遇白沉声道:“一起长大的,他这人就是那样的性子,别放在心上。”
“这倒不是,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我只是在想,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值得我出手救他。”说话间,般若的语气里充满了认真。
“哦?”霍遇白眉头微蹙:“你看出什么了?”
般若眯着眼,点头说:“我今天从他面相上看出,这人身上带着极凶的煞气,而且这煞气来势凶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可能有血光之灾,生命危险!”
霍遇白闻言,脸上的神色陡然凝重起来,他虽然对聂金新的做法不喜,但也是把对方当朋友,否则今晚根本不可能让他来,听了般若的话,他思索片刻,而后说:“我明天去找他。”
“他是医生?”般若忽然又问。
“是算出来的还是看出来的?”
“看出来的,今天我看他洗了很多次手,推门的时候用手肘推,而不用手。”
“是儿科医生,总之,我明天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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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别墅那里的家具和电器都很齐全,因此蒋吟秋打算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留给王明夏夫妻俩,只带一些衣物过去,因此,蒋吟秋和王长生只简单地搬了家,忙了一整天,终于把家里收拾好,般若累得不行,好好地睡了一觉以迎接开学。
再一次开学,即便前世没有读过大学,般若也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许是因为在她的意识里,这一天早就该到来了。
蒋吟秋听说她已经跟校长说好了不住校,便问:
“你确定吗?要知道大学四年的宿舍生活可是很难得的,处的好的话,那些室友都会成为你一生的朋友。”
“你也说那是处的好的情况下,如果处不好只会多许多麻烦。”
般若认真回道,她想过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怕遇到像周倩芸那样的室友,加上现在她身份特殊,因此便打消了住校的念头。
“你自己考虑好就行,妈妈只是想提醒你,怕你不住校会和同学们过于生疏。”
“妈,我会注意的。”般若笑道。
因为不用住校,般若自然不需要提前去报道,她早已交好费用,明天就要去文物鉴赏专业上课,想到明天要上季元柏的课,她赶紧把这段时间学到的知识温习一下,以防老师上课会提问她。
次日一早,般若去学校上课,没想到一进校门,居然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倩芸?她怎么在这?
般若眉头一皱,面带些许疑惑,她瞥了周倩芸一眼,只见周倩芸虽然乍看起来脸色白皙光滑,气色很好,但般若用天眼一看,却发现她脸色发黑,眉宇带煞,周身阴气沉沉,一股只有在厉鬼身上才可见的阴煞气环绕着她,但这种阴煞气似乎又不仅仅是遇到鬼这样简单,因为这种阴煞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死人才有的灰黑之气。
般若一怔,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周倩芸这是怎么了?
当日,她收拾了周建成,之后又让容磊把所收集的证据一并捅给了上面,这之后,上面进行调查,很快就查出周建成不仅行贿,所建的每一个工程都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拖欠民工工资导致民工跳楼的事情都属实,周建成这次进去,只怕有生之年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周家自然是完了,而周倩芸的男友袁波又被证实根本不是袁家的血脉,袁波被驱逐出袁家后,根本帮不上周家,周倩芸恨得要死,要知道她可是在袁波身上费尽心血,两人在一起时,她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袁波,还天天哄着袁波,没想到,到最后,这袁波居然根本不是袁家的孩子!周倩芸恨得要死,她忽然想到,假袁波既然没赶出袁家,那不是还有真袁波吗?于是,她想尽方法去接近袁朗,谁知袁朗有女朋友,对她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周家已经被法院查封,周倩芸走投无路,只好跟母亲爷爷一起租在一间地下室里,周爷爷原本很骄傲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没想到,只一夜的功夫,周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周爷爷既担心儿子又担心自己的面子,因此一病不起。
周倩芸更是恨死了般若,她所梦想的豪门生活,想买的新衣服和名牌包包,这一切却都被般若破坏了,如果不是般若,她将来一定能嫁入豪门,可如今却一无所有,不得不三口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周倩芸恨不得吃般若的肉,饮般若的血,她打定主意不让般若好过,高考成绩出来后,她也报了般若所念的a大,只不过读得是二本。
般若已经有一个暑假没看到她,见她眼带仇恨,般若直视着她,无所畏惧地与她对望,周倩芸见了,忽然扬起唇角冷笑一声,而后仇恨地瞪了般若一眼,握紧拳头离开。
第一天上课,季元柏讲了一些古代字画鉴定方面的入门知识,这些般若都会,中间他提问过般若一次,般若对答如流,让季元柏很是满意,回答好问题,坐下以后,般若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无他,只因为今天的周倩芸太过于反常,她身上那种死人气和鬼气相互缠绕的气息,让般若莫名觉得心里不安。
她灭了周建成,就相当于釜底抽薪,灭了整个周家,周倩芸会恨她是正常的,只是她会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倩芸加害在前,加上周建成不是个好东西,因此她才动的手,如果周倩芸因此进了邪道……
般若只顾着想事情,却没注意到,同学们见了她都背地里偷偷议论,因为不部分同学们高考后上网,都看过饭卡妹妹的帖子,见网红般若居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大家不由一阵激动。
下课后,般若远远站在周倩芸的班级门口,只见周倩芸下课后没有去食堂吃饭,反而出了校门,般若一怔,立即跟在她身后。
九月底的天,阳光晴好,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可般若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周倩芸七拐八绕,进了翡翠湖的一间别墅内,般若见状,眉头不由紧皱,而后她掏出电话,给容磊打过去。
“容磊,3a-3的户主是谁?”般若问。
容磊愣了一下,而后回忆道:“这套房子我记得,当时我还想告诉你来着,结果忘记了,这套房子也被一位风水师给买走了,我听说他是台湾那边的大师,叫李天海,来本市不久,听说这人也很厉害,只是底线低,经常帮那些奸商坏蛋,之前我还听一个朋友说,他前不久帮一个强-奸犯化煞,使得这人最终坐牢后又因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不少人听说这事,都捧着钱排队找他,我找人打听过,台湾那边的行业协会也很反感这人,没想到他居然跑到大陆来做事了,这不,他来了半年多,就已经买了套别墅,名下还有其他资产。”
般若闻言,心里陡然警惕起来,周倩芸跟这个李天海混到一起,目的绝对不单纯。
周倩芸是定然要来找她报仇的,可她到底打算怎么做?一时间,般若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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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霍遇白来到医院,即便是星期一,可医院的儿科还是人满为患,他找到聂金新就诊的房间,在门外看了一会,只见数十人抱着孩子排队等看病,房间里有大大小小的孩子,因为生了病,精神都不太好,全都哼哼唧唧的,许多孩子见了医生后,甚至被吓得大哭,不仅如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聂金新做事的时候很认真,他回答每一个病人的提问,事实上,他这人也不错,就是从小喜欢苏旖,为了苏旖什么都可以做,也因此,只要苏旖不高兴,他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人。
见了他,聂金新稍显惊讶,以眼神示意他等等,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霍遇白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中午十一点多,聂金新终于轻松了一些,他看向霍遇白说:
“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呢!”
“你也知道。”霍遇白沉声道。
“那天我有不对,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我……”
“行了,我们之间不用解释。”霍遇白说完,开口问他:“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这话让聂金新一怔,霍遇白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他才说:“麻烦事?没有啊,怎么了?”
霍遇白思索片刻,又眉头紧锁,继续追问:“真没有?”
“真没有!你怎么了?忽然说这话,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聂金新笑道。
霍遇白也没隐瞒,他看向聂金新,提醒道:“昨日般若告诉我,你面色发黑,有血光之灾,因此我今天特地推掉一个重要的签约,跑来这里提醒你一声。”
“她?”聂金新不以为然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信这些封建迷信,我可是在美国受过教育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神棍左右!这事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这话叫霍遇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他深眸紧锁,冷声说:“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聂金新听出他不高兴,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二爷,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霍遇白面色沉沉,语气坚定地说:“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
话说到这,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霍遇白转身就走,他刚走了几步,就见一个男人神情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聂金新的衣领,大声嚷道:
“你这个黑心的医生!你还我孩子的命来!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你害了他!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死!”
霍遇白陡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回头看他。
聂金新使劲挣脱他的手,大声道:“孙德志!你放开!当初我劝孩子住院,结果你不听,你不能把责任推给我和医院!”
“不是你害的是谁?我的儿子是在你们医院出生的,现在他死了,我不找你还能找别人不成!”
他一把抓住聂金新,聂金新被他抓得难受,脸憋得通红,他连忙使劲挣脱,两人拉拉扯扯,很快都激动起来,那孙德志情绪激动,陡然把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一把刀,架在聂金新的脖子上,而后红着脸骂道: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医生!狗杂种!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你害死我儿子,你也别想活命!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说完,他陡然捅向聂金新,聂金新不备,被这刀硬生生捅进了胸口。
血陡然冒了出来,聂金新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医院里都是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大人,大家没想到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被吓坏了,下意识抱着孩子跑得远远的,不少孩子也被吓到了,大哭着叫喊。
一时间,医院乱成一团,却没人敢上前制止,孙德志杀红了眼,他骂道:“狗娘养的狗杂碎!你看我不捅死你给我儿子陪葬!”
说完,又硬生生拔出刀,再次捅向聂金新。
然而,这一刀却没有落下,他的手臂被人半路拦下。
霍遇白冷眼握住他的手臂,而后把他往后一甩,孙德志脚步没站稳,立刻撞到了墙上。
他双眼猩红,拿着带血的尖刀再次刺过来,霍遇白见状,一脚踹在他的心口,这才把他踹倒在地。
拖了这么长时间,医院的保安才赶过来,和别人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起制服了这孙德志。
霍遇白见状,连忙查看聂金新的伤势。
“金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皱眉问。
然而聂金新却嘴唇翕动,满头是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霍遇白赶紧把他送去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