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兄弟?”房间中,胡四诧异地看着回头,他手里拿着两只棉球,正要塞进钟晴的耳朵里。
原来两人被他奏的哀乐吵得心烦意乱,正在扯棉花塞耳朵。
“来陪我玩吗。”张生看着胡四,像是小孩子般撒娇。
胡四立刻如释重负,恨不得立刻跟张生离开。
钟晴却犹豫了起来,她怕今晚成不了亲是因为自己同意胡四跟张生去玩,那责任就全变成她的了,她一定要把退亲这个黑锅甩到胡四身上。
“他叫你去你就去,你自己决定今晚跟谁过吧。”她突然柳眉倒竖,叫住了胡四。
“我是来拉他出去玩,听清楚了吗?”张生立刻愣住,他特意来替钟晴解围,没想到她竟然不领情。
“所以要他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这门亲事。”钟晴知道他的意思,可实在不愿过几天胡四又以张生捣乱为借口,再跟她成一次亲,“放心吧,我不会赌输的。”
张生继续在胡四面前装疯,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出去。
胡四听他们话里有话,似乎早就串通好了。他想起了那被张生搅得乱七八糟的婚礼,又想起了张生追赶钟晴时矫健的身手,心中立刻疑虑丛生。
他突然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头顶闪着绿光,气得一把将张生推出了门外,紧紧关上了房门。
张生从未见过胡四如此冷漠地对他,但也不甘心离开。他缩成一团,守在新房门外,观察着里面的动静,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胡四和钟晴的一壶功夫茶泡了又泡,淡得宛如白水。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可两人坐在红烛下,怎么也不肯休息。
“祖传习俗,坐床撒帐前要先下棋,满盘都是棋子,寓意百子千孙。”钟晴微微一笑,似早有准备,如变戏法般变出了一个棋盘放在桌上。
胡四立刻松了口气,跟她兴致勃勃地在灯下鏖战对峙起来。两人聚精会神,越下越开心,将成亲的压力都置之脑后。
张生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两人有说有笑,心中不是滋味。
半盘棋过后,钟晴一个疏忽,被胡四骗去了几个棋子。她望着棋盘上零星棋子,脑中立刻闪出了个想法。
“如果你被人骗了,会怎样呢?”她凑近胡四,低声问,“我不是指下棋啊。”
“我对过去一无所知,如果有人拿这事儿骗我,就是在伤口上撒盐,你说我会怎样?”胡四冷哼一声,将一枚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
钟晴被他阴冷的脸色和肃杀的语气吓到,再也不敢说话,生怕他察觉出张生和自己的谎言。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阴风而至,吹熄了蜡烛。她看着端坐在黑暗中的胡四,吓得心惊胆战。
而张生本还怀着一线希望守在门外,此时见红烛突然被吹熄,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在地。
“不是说好了只是打赌吗?我救你你把我赶走,还跟他有说有笑地喝酒,现在连蜡烛都吹熄了……”他哭哭啼啼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花笺,插在了新房的门上,“我怎么这么傻?原来输的那个人是我。”
他抹干眼泪,转身要走,却见大娇小娇正站在天井边,好奇地看着他。
“哇,被我逮到了,你偷窥人家洞房花烛。”大娇兴奋地跑过去。
张生忙将门上的花笺塞进自己的嘴里,拼命往下咽。这下可把姐妹俩吓坏了,以为他发疯了乱吃东西,大呼小叫地让人来救他。
胡四和钟晴被惊扰,忙冲了出去,只见大娇小娇掐着张生的脖子,要把什么东西从他嘴里抠出来。
而张生看到两人衣着完好,扭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
情急之下,钟晴一拳打在张生的肚子上,趁他干呕之际,胡四从他嘴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他好奇地展开了混着口水的半张花笺,只见上面仅剩下三个模糊的大字,竟然是“喜欢你”。
“你喜欢谁啊?”胡四和钟晴都心中一喜,异口同声地问他。
张生看着他们充满期盼的脸,似乎都希望他喜欢的是自己。
“快说!”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催促。
“我、我不喜欢你们重色轻友……”他捂着脸,如小媳妇般逃走了。
而此时天空泛出蟹壳般的青色,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折腾了半宿的钟晴和胡四相视一笑,
心中都悄悄松了口气。他们的第二次成亲,又以失败告终。
七、
次日胡四神清气爽地在四季楼中干活,已经放下了所有压力,大娇小娇见他雀妖的样子,又跑过来问他。
“你什么时候再成亲啊?”
“也不急于一时吧。”胡四窘迫地答,埋头擦桌子,“再说昨天金姑娘主动提出跟我先成亲,后拜堂,可见她是心中有我的,并不像你们所说的给我戴了绿头巾。”
“可结果又如何呢?”大娇抱着肩膀笑看着他。
“最后又被牛一搞砸啦。”小娇笑得花枝乱颤。
“明明是你们姐妹在大呼小叫!”胡四气愤地扔下抹布,“不管他是不是要吃花笺,如果你们不经过,就没有昨晚的那场闹剧。”
大娇小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去各干各的活,不再提他结婚的事。可胡四却望着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升起了几分猜忌。
他决定试探张生和钟晴一下,看他们是否真的暗通款曲。
当晚夜色正浓,月色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张生摊了个大字,躺在天井边睡得正香,却被一个人轻轻推醒。
他揉了揉眼睛,但见月光下钟晴一袭蓝色衣裙,打扮得如月宫仙子般站在他的面前,杏眼含羞,面若桃花,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牛一哥……”她撒着娇,坐在了张生身边。
而在天井的另一边,胡四正在假寐,他手中捏了个口诀,暗中施法控制着钟晴。
“牛兄弟,你在字条上写着‘喜欢你’,那么坦白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心意。”钟晴柔若无骨地说,举手投足都有几分媚态,跟平时完全不同。
“牛兄弟?”张生揉了揉脑袋,发现了破绽。
“怎么不说话了,快回答我吗?”胡四忙操纵着钟晴的身体,跟张生撒娇,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