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婆婆是为了将我激怒,才跟马生合谋。”谷仓中婴宁听完了王子服的分析,才恍然大悟。
“可你在众人面前将娘亲摔伤,确实不该。”王子服有些埋怨地看着她。
“不是我!我要伤害婆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何必当着你的面……”婴宁连连解释,“那是树妖,我看到了树干上长出了脸……”
王子服眉头一皱,忧虑更深。
“什么事快点说,不要吞吞吐吐。”王夫人见曹飞卖关子,气不打一处来。
“打伤你的并不是婴宁,是我唤出树妖将你摔伤……”曹飞阴笑了几声,“那小狐狸克制住不动手的话,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的伤……”王夫人犹疑地打量着他的瘸腿。
“全好了,而且功力也恢复了。”曹飞冷冷地笑。
王夫人思索了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恶狠狠地说:“太好了,要是那小狐狸再来家里闹事,你就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曹飞见王夫人对婴宁恨之入骨,满意地点了点头。
七、
没有了婴宁的香粉厂,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和谐美丽。王夫人满意地在厂中视察,来到花圃时,笑容登时凝固在脸上。
只见王子服一袭蓝衣,正拉着婴宁的手,站在花圃中央。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既愤怒,又满含失望。
“母亲,我已经去问过马公子,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王子服朝她行了个礼,冰冷地说,“婴宁并未撒谎,是你一手布置了一切。”
“那又怎样?她将我打伤总不会有错。”王夫人见谎言被揭穿,仍然嘴硬。
“那不是我,是树妖所为……”婴宁忙解释。
王子服看着仍然不知悔改的母亲,眼中满含失望,他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王夫人见儿子如此孝顺,又惊又喜。
“娘,您精心布置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逼走婴宁吗?如你所愿,婴宁会离开王家。”他看着母亲,一字一句道,“但是我,会同她一起离开。”
王夫人的笑容登时凝固在脸上,不敢相信孝顺的儿子真要离她而去。
“我深爱婴宁,想跟她执手一生,也想对您尽孝道,伺候服侍您。可这平常的两件事,怎么就不能共存呢?”他拉着婴宁,朝王夫人三叩首拜别,“娘解开心结,接受婴宁之日,就是儿子的回家之时。”
王夫人忙要拦住他,但王子服却跟婴宁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她呆立在花圃中。
“真没想到,他二人感情竟如此稳固。”曹飞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两人的背影感慨。
“你去把那小狐妖给我抓来杀死!”王夫人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婴宁妖力太过强大,若要消灭她,付出的代价恐怕难以估量,夫人可要想清楚。”曹飞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再大的代价也无所谓,我就是要婴宁死!”王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她脸色狰狞,宛如恶鬼。
曹飞冷冷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婴宁跟王子服离开香粉厂,两人从未觉得如此心意相通,甜蜜幸福,手拉着手来到了郊外散心。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大湖,碧波荡漾,宛如一块澄净的翡翠嵌在天地之间。
婴宁仍然在不断自责,因为她的出现,王子服跟王家决裂,又将香粉厂闹成一团糟。如果没有她,王子服绝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可正因为有了你,我枯燥的生活才有了前所未有的乐趣。”王子服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忙柔声安慰,“是我将你从青丘带回,就有责任令你快乐。将来所有的事我们都要两个人去面对,你不要再一个人默默承担了。”
“子服,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婴宁感动地看着他少年英俊的脸。
“今天咱们出来就是为了放松,你把小脑瓜里的烦恼快抛得远远的!”王子服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婴宁望着湖水,眼睛一亮,只见湖边听着一艘小船,恰似她跟王子服初识时玩的那艘。
他们相视一眼,微微一笑,跳上小船玩了起来。
婴宁晃动小船,起初王子服还能站稳,但随着她不断加力,小船左摇右摆得越来越厉害,就要将他摇进湖水中,笑得婴宁前仰后合。
“你也要小心!”王子服不甘示弱地也摇起了船,吓得婴宁连连呼救。
两人欢歌笑语地玩了一个下午,夕阳西下之时,婴宁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
他们躺在草坪上,手拉着手歇息,看阳光寸寸沉入山峦。这美好的景致如诗如画,但婴宁的肚子却突然响个不停。
“你这个小馋嘴,是不是又饿了?”王子服看着她笑,“去找点吃的吧,我在这里等你。”
婴宁点点头,转身就向湖边的树林跑去,王子服朝她摆手告别,自己闭眼躺在树下休息。
林中野果丛生,鲜花遍地,婴宁仿佛回到了青丘,一会儿跟黄莺说话,一会儿摘两个果子吃。
但她却比在青丘时更幸福,现在她内心充溢爱意,身边有爱人陪伴,再也不会孤单寂寞。
“我好幸福啊!”她朝空旷的山谷中呐喊,山谷中回音绵绵不绝,似要将她快乐的心情传递到天边。
她用裙摆兜了一捧果子,蹦蹦跳跳地回到树下,要跟王子服分享。只见王子服仍躺在树阴中,双眼紧闭,长睫微颤,仿佛沉浸在甜梦之中。
婴宁调皮地朝他的耳朵中吹气,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又伸手拉他耳朵,但他的脖子却绵软无力地歪到了一边。
“子服……子服你怎么了?”她惶恐地大喊,只见王子服像是闭目沉睡,可鼻中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紧紧抱住王子服,他乖乖地躺在她的怀中,像是活着时一样,可脖颈间却有一道紫黑色的青痕,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啊啊啊啊!”她悲怆地朝天空呐喊,平静的天空风云突变。湖水掀起了巨浪,向岸边拍来。
婴宁哭泣不止,宛如伤心至极的小狐,在旷野中发出凄惨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