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妖乘胜追击,又举起一块大石向花月掷去。卓云忙以指成剑,向枝条一划,把枝条割断,大石重重落在了离花月不远的地上。
“花月,你没事吧!”卓云紧张万分地去查看。
花月一手捂着额头伤口,一面摆手向卓云示意没事。但鲜红血液从她雪白指缝中溢出,十分刺眼。
卓云见状怒火攻心,纵身追上要趁机逃跑的山妖,剑指如飞,连环向山妖射出剑气。招招狠辣,誓要取他性命。
山妖躲闪不及,被他一剑劈中,哀嚎着倒地不起,双脚血流如注,动弹不得。
“你这狐狸,竞然帮助道人来对付同类,以后定会有报应。”他恼羞成怒,朝花月破口大骂。
“她不是一般狐狸,是来自女娲座下四大神兽之一的灵狐族!”卓云怒斥着他,“你才是妖!今天收了你,让你无法作恶!”
说罢他摘下腰间法器,将山妖收入其中,山妖豁然消失,凄厉惨叫着被他抓住。
林中恢复了平静,卓云回身察看花月的伤势,但见她额头伤口仍在渗血。他忙撕下腰带一角,细心为她抹去血迹。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花月摇了摇头,接过卓云手上的腰带碎片按住伤口,两人双手相接,卓云心中不由一荡。
这时花月中却发现腰间空空,往四周不断摸索寻找。
“你在找什么?”卓云体贴地问。
“我的香囊不见了,那可是阿绣亲手做的。”花月焦急地回答。
“准是方才打斗时弄丢了,我来帮你。”卓云说罢,便向草丛中寻找,果然发现了一只精致的香囊。
他将香囊递给花月,哪想花月欣喜若狂,激动地在他脸上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卓云愣愣地站在树林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当晚卓云一人回到位于半山腰的山洞中,打开法器,将山妖放出。
“你跟花月二人使计连手对付我,我让你们不得好死,我要把你们大卸八块,先把花月那骚狐狸抽筋扒皮,将她那身皮毛做椅垫!”山妖一被放出,立刻言辞恶毒地咒骂。
“你给我住口!”卓云听得山妖咒骂花月,气得额头隐隐冒出青筋。
“我说你为何几次三番放着花月那妖怪不捉,反而追着我不放,原来你早就对花月也有龌蹉想法。”山妖看出卓云情绪变化,鄙夷地冷笑,“你学什么道?居然也会被那狐媚迷惑动情。”
“你给我闭嘴!再说我便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卓云被他说中心事,立刻震怒。
“被我说中了吧?你刚才为那狐狸紧张拼命的模样一望便知,可惜花月心中早已有人,你为她费再多心力也是白费功夫……”山妖仍恶毒地不断以言语攻击。
卓云大怒,不愿再听,默念法决。压着山妖的手发出强光,山妖惨叫着越来越小。他将山妖捉起,封入另一法器中,并将法器盖上,贴了一个符咒。
他心中有气,随后匆匆离去。
可却并未发现,因他心浮气躁,并未将封印贴好。一阵狂风吹过,封印竟然被吹起了一角。
天边滑过一道闪电,劈碎黑暗。
十一、
暴风雨过后,山林如被洗净了一般,焕然一新,连浮荡在林间的阴霾之气都随之消失。
山间木屋外,阿绣背起了一包颜料,照例要下山送货。刘子固依依不舍地同阿绣话别,仍然想陪她同去。
“待你娘过来提亲,我们成亲之后,就可名正言顺地去任何地方了。”阿绣见他担忧,忙宽慰他,“把颜料送到,我立刻就回来,不要为我担心。”
刘子固只觉阿绣不在,自己做什么都提不起趣味。他目送着阿绣的背影离去,依依不舍。
阿绣背着包裹,快步走在山路上,哪知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滚滚而来。
她眼见乌云遮天,就要下一场大雨,连忙脚步匆匆地折返。
她匆匆回到木屋,正想开门去拿雨伞,忽然从门缝隙中看到一个人影匆匆而出,那人身姿轻灵,似是花月。
她跟在花月身后走出了木屋,却突然一愣。
青山绿水间,眼前的女子身穿布衣布裙,面容清丽,却正是自己。
她心下一颤,远远跟在花月身后,只见变成自己的她,径直走向了山林间的瀑布。
刘子固一袭灰白布袍,正躺在瀑布旁的草坪上打盹。
花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俏皮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刘子固困极,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地拉住了花月的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舍不得你啊,所以要回来吻你一下再走。”花月撒着娇说。
“那就不走了,我不让你走……”刘子固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花月甜蜜地望着酣睡的刘子固,不愿离去,而就在这时,她秀目微动,已经发现被人跟踪。她忙回头看去,只见阿绣背着包袱,正站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悲愤交加地望着他们。
她心中一凛,忙起身追上阿绣。
两个少女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怪异而凝重。阿绣却别过了头,似不愿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花月明白她的心意,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何要对我说谎?骗我对子固毫无好感?刚刚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假扮成我的样子与子固卿卿我我,原来你骗我这么久!”阿绣望着花月美丽的脸庞,悲愤不已。
“阿绣,我是爱上了子固。当初我不愿承认,是不想伤害你,而且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但这段时日里,我每天都倍受煎熬,梦中出现的都是子固身影笑容……我根本忘不掉他。”
花月桃花眼里少见地失去了魅惑之气,她无助地辩解,希望能得到阿绣的理解。
“那你就可以变成我,欺骗子固跟你约会?你这是在骗人!”阿绣越说越愤怒,“你不许再变成我!”
“为什么不可以?我同子固也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子固并不知道有两个阿绣,在他受伤失落时,他以为安慰照顾他的是你,但其实那人是我!”花月想到自己的付出都被剥夺,越发忿忿不平,“我也有资格留在子固身边,为什么不能将他的情分一半给我?”
“荒唐,情爱岂是可以平分的?”阿绣不可置信地说,连连冷笑,“我看你是打算迷惑子固,再将我杀掉,你顶替我的身份继续跟子固好下去吧?”
花月连连摇头,她对阿绣情同姐妹,怎会如此待她?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介入我跟子固之间……”阿绣怒极反笑,悲伤地说,“情同姐妹,也是谎言吧?”
“不,我没有欺骗你……”花月伤心地摇头。
“我会跟子固离开这里……”阿绣失望地看着她,“永远离开这里,我不想子固再见你,我也不想见你……”
阿绣说罢,转身决绝离开。
花月心碎地呆立在瀑布前,形影相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