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天籁『.⒉
许皇后心里终于有了明悟。
虽然凭直觉就猜到了能从顾青未送上来的这两本书里得到不小的收获,但许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得到这样一份大礼。
郑淑容!
许皇后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是在跟着元昌帝之后才重新取过的农家女,竟然就这样生生占据了元昌帝这么多年的宠爱,也难怪如今天下女子都以她为榜样,总幻想着能重复她走过的路。
许皇后并不羡慕郑贵妃所得到的宠爱。
对于后宫的女子来说,君王的恩宠是最虚幻不过的泡沫,随时都有可能被轻轻戳破,许皇后的娘家是开国功臣,虽然许家的根底并不深,可许皇后却自幼被教导得眼光开阔,并不只局限于那些内宅的争斗。
在她心里,元昌帝是将来要与她同葬一处的人,只要他能给她该有的尊重,给她的儿女应有的地位,她并不介意他的后宫里有几个女人,也不在乎他所宠幸的女人之中谁才是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元昌帝能给她该有的体面。
大周朝自立朝那一日起,立嫡立长就已经写进了礼制中,所以即使这些年元昌帝一直拖着不立端王为太子,许皇后也没有太着急过。
她与元昌帝相伴多年,即使他们之间永远是平淡的,但也不妨碍她了解元昌帝这个人。
元昌帝能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帝王,可他的魄力并不足以让他公然违逆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更何况,元昌帝自己就是这条立嫡立长的规矩的得益者。
许皇后本以为,无论元昌帝怎么拖,到最后,仍然会是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她以前一直都深信着这一点。
但现在,她并不确定了。
自古就有红颜祸水的说法,更有败火戏诸侯的典故在,虽然许皇后并不认为将一个国家的败落都推到一个柔弱女子身上是对的,但这足够叫她知道,即使是君主,一旦将某个人真正放在了心上,也是能抛开许多顾忌做出叫人不敢置信的事的。
而元昌帝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许皇后不能肯定,但她却不敢赌。
将自己母子三人的性命寄托在一个早就被另外的女人迷住了的男人身上,许皇后还没有这么心宽。
她之前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现在,有了这两本书,她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呵呵……
郑婉容,你想踩着我的脸面成为皇贵妃?
那么,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一早,宫门才一打开,就有坤宁宫的宫人们出了宫,除了往端王府送去两本许皇后读了有所得,交待了端王和端王妃要仔细研读的书,另有流水般的赏赐直接送往了定国公府。
收到来自许皇后的赏赐,顾青未并不意外。
眼见着元昌帝已经在为册立郑贵妃为皇贵妃之事造势,想必端王会用最快的度查明白这件事,然后给正处于兴奋喜悦之中的郑贵妃迎头痛击。
果然,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朝堂之中风云暗涌,但身为正主的端王却一反常态的沉寂下来。
这时端王与宁王之间的相争其实已经从暗处转明,两人平时倒也能斗个旗鼓相当,但端王这一沉寂,立马就叫宁王那边的人找准机会出手,连吃了好几个亏。
端王的不作为,在很多人眼里已经被解读成了自知斗不过宁王而自暴自弃,倒是叫许多由始至终支持端王的老臣失望不已。
但大概半月之后,端王再次出手时,只一击便拿中了宁王以及郑贵妃的要害。
九月初四,元昌帝第一次正式在朝中提出,以郑贵妃孕育皇嗣有功为由,册立郑贵妃为皇贵妃一事。
这后宫的册立原本只是元昌帝的家事,而且郑家虽然靠着郑贵妃迹,但如今在京城也算不得有多了得,所以群臣原本也没人会跳出来冒着惹元昌帝不快的风险反对此事。
当然,端王那一脉又有不少人心中沮丧。
然而,就在元昌帝想要拍板此事时,一名刚入官场不足半年,还像个愣头青一样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年轻御史,却突然跳了出来。
与别的朝臣有所避忌不同,这名御史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言郑贵妃不配被册为皇贵妃,身为女子却试图通过阴谋手段干涉朝政,其实意识影响到储位之争。
这位御史说得高兴,但元昌帝却瞬间黑了脸。
恐怕没有几个做皇帝的会真心喜欢这些动不动就想用血溅金銮殿这种方式名留青史的御史,元昌帝当然也是一样。
虽然元昌帝也知道自己这般抬举着郑贵妃是出于私心,可再怎么说,郑贵妃也是被他宠了几十年的女人,突然跳这么一个人出来指责一通,叫元昌帝怎么能不怒?
可就算是看出元昌帝怒,那御史仍梗着脖子不肯改口,直气得元昌帝放言若是他拿不出什么有力之言,定要拔了他的舌头这种话。
很快,元昌帝就后悔了。
当那御史拿出两本有些差异的闺范图说,又详细解释了两本同名书内容的区别。
而这名御史敢在早朝上就如此与元昌帝对着来,当然不会是毫无准备,早在之前就将新版闺范图说的来历查了个一清二楚,原来竟是郑贵妃自吹自擂之作。
那么,一个宫闱妇人,如此苦心的编了这样一本对自己竭尽称赞之能事的书册出来,还让其在江南富庶之地广为流传,这其中又安的是什么心?
不用那名御史多作解释,群臣心里自然就有了答案。
而说完这些,顶着元昌帝那张铁青的脸以及凌厉的视线,这名御史不仅不害怕,反而还继续弹劾起大儒许坤来。
闺范图说原就是许坤所作,可如今却改版成这等模样,莫不是许坤辞官之后不甘这样平淡终老,所以选了宫里的郑贵妃以及宁王来投靠?
结纳宫闱,这可不是等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