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脾气稍微好一些的我都忍无可忍,更别说血姬了。
薄弘文庆幸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没有带血姬一起。
“小小,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根本不会是那位水桶腰妇女的对手。你还是省省力气,别忘了我们这趟的目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听到她们这么说媛媛,我实在受不了…怎么会这样?这一切跟媛媛的描述全都不符…难道就没有人同情她们母女吗?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薄弘文没有否认,他冷静地说道。
“一对孤儿寡母,母亲还有精神病,当然会受尽世人的冷眼。如果住在繁华地段还好,清平路是滨江城有名的贫民区,这里住着的人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拼命的为生活奔波,还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觉得他们会有时间去同情媛媛吗?”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我却倍受打击,精神不振。
“哎…如果媛媛知道这些,心里会多难过啊…”
到达她所住的筒子楼前,薄弘文想上楼看看,但目前媛媛家中的警察还没离去。薄弘文在楼下随意的转转,等警察离开之后再上去探查。
楼前的一群小屁孩儿吵吵闹闹玩儿着捉迷藏,有一位小孩提议去旁边新建的建设小区玩耍。
一位穿着棉麻宽松衬衫的老大妈严厉的制止道,“不许去,你们都不许去那里玩。上个星期,建设小区的池塘里才淹死了一个小男孩。你们不许往那边跑,小心出事…”
“龙婆婆,我们又不去池塘,只在里面捉迷藏,不会有事的…”
龙婆婆板起脸,两眼放出寒光,声音沉沉的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小孩儿死后,他的鬼魂会在池塘旁边徘徊。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孩,就想将他抓进池塘中陪自己玩…难道你们想去陪坤坤一起玩吗?”
虽然艳阳高照,但龙婆阴森的语气与冷冽的面孔,将小孩吓得不轻,胆小的小孩立刻回家去了,谁也不提再去建设小区的事情。
薄弘文缓缓走到龙婆婆身边,她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薄弘文也学着她的模样坐下,奇怪的问道。
“建设小区中真的有小孩淹死吗?新闻上怎么没有报道?”
他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很少有人会排斥他。龙婆婆本来就长得吓人,肯和她说话的人也少。见有人跟她聊天,她也未加排斥。
“当然是真的,那位小孩叫坤坤,就住在旁边那栋楼上…”
龙婆婆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栋楼,“上个星期他去建设小区玩耍,一时不慎掉入了池塘中。也怪小区的池塘设计得实在太高了,小孩掉下去之后池水淹没了他的头,他连呼救也没呼救几下就淹死了。哎…”
龙婆婆一拍大腿叹气道,“真是作孽啊…小区设计有问题也没有安排工作人员在池塘旁边看管,导致小孩被淹死。小区担心新闻曝光后新建的楼房卖不出去,于是赔了坤坤父母一大笔钱,就了了事…这才不到一个星期,这群小孩就忘了还敢往那边跑…”
一个弱小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在这座大城市中,每天都有人死去,有些人死得轰轰烈烈,有些人死的波澜不惊,很快会被人忘却。
“真是可怜…”薄弘文唏嘘道,“这一片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多,听说不止死了一位小孩…”
“可不是…”龙婆慈悲的双眼望向身后的筒子楼,长呼短叹道。
“这栋楼中住着的媛媛才是真的可怜,莫名奇妙死在了家中,别人都说是被亲生母亲活活打死…这…这怎么可能…”
终于遇到一位对这件事怀有疑问的人,我连忙坐到她旁边询问,“龙婆婆,你也觉得事情有蹊跷吗?”
龙婆婆快掉完牙齿的嘴唇轻轻的抖动着,“实在是太有蹊跷了,这半年来媛媛母亲已经不再随意打人,只是头痛罢了。怎么会忽然暴起伤人,甚至将…将媛媛…”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惋惜之意,“媛媛是个好女孩,她非常听话,别人都害怕我,只有她每次路过时冲我打招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警察不是还在调查,事情还没有下定论…”薄弘文声音柔和的说道,“龙婆婆也不必太难过,说不定另有隐情。也有可能媛媛是被别的人伤害的,只不过她母亲背了黑锅。龙婆婆一直住在这里,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年纪很大的龙婆婆忘性也大,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了。你们去旁边的那间杂货店问问,店主江老头对媛媛很好,经常给她们送东西送衣服…”
“谢谢,龙婆婆。”tqR1
这年头杂货店已经越来越少,几乎快要绝迹了。但这一片,居民众多,杂乱无章,再加上江老头的杂货店价格公道。很多下班之后累了一天的人不愿意走到超市,就在杂货店中买东西。
杂货店在筒子楼对面,一间五十平米的屋子,里面放了很多长长的货架,货架之间的空隙很少仅容一人通过。
杂货铺里面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零食有百货甚至还有女性内衣。
我们进入杂货店时,正好是下午三四点钟,没什么顾客。江老头正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打盹。
他穿着一件白布汗衫儿,一条宽松的格纹短裤,精瘦的额头上冒着细汗,眼窝深陷,像没睡过好觉。
“老板,你好?”我叫了他一声。
江老头依旧闭着双眼,嘴上回应道,“想买什么东西就进去拿,拿完之后在这里付款就行了。”
杂货店里装的有摄像头,周围住的人他都熟的很,也不怕有人偷东西。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儿…”
江老头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又小又无光,眼睛珠子溜溜的转着很像贼眉鼠眼的老鼠。
“打听事儿找我就对了,这一片儿没有什么,我不熟悉。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里里外外的人没有一个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