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某个船员室内,张落羽随手把包丢到一边坐到床上。
他看了眼对座的床,那里扔着一个行李包还有一件咖啡色的羽绒服——看样子跟自己住一个屋的邻居已经出去了。
他也没在意,便脱掉鞋子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十几分钟后,张落羽听到动静。
睁开眼,隔壁床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坐在那儿玩儿手机。
见张落羽睁眼,他看了张落羽一眼没说话,之后又低头玩儿手机去了。
张落羽笑笑,起身随手递过去一支烟:“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放下手机接过烟:“公羊。”
“原来是公羊兄。”张落羽知道他没说真名,不过还是帮他点上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小弟张落羽,不知公羊兄欲往何处?”
“船长没跟你说吗?”公羊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反正大家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跑路的罢了。”
“这倒是真没说。”张落羽笑了笑,忽然道:“公羊兄也是超凡者?”
他竖起食指,上面冒出一撮火苗:“我的能力是火,公羊兄的能力是什么?”
“熄灭它!”公羊面色一变,急忙抓住张落羽的手腕。
张落羽笑笑不以为意,不过还是熄灭了手指上的火苗:“怎么了?”
公羊回头看了眼紧关着的屋门,压低了声音:“船上超凡者也有几个,你小子别搞事!”
说完他又骂了几句“怎么一点儿常识也没有”之类的话。
“哦?”张落羽挑眉问道,“老哥你常坐这条船?”
“第一次坐,谁没事儿不停跑来跑去坐黑船的......”公羊警告道,“总之你别搞事,这样说不定......算了。”
“懂的懂的,我就待这儿不出去了。”张落羽打着哈哈,然后躺回去翻身盖上辈子,“老哥,那我先睡啦。”
公羊点点头正待说话,却忽然听到张落羽的鼾声。
公羊:“......”
“这小子心真特么大!”他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张落羽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反而让他放下心来,“碧落黄泉”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狠,他自己能跑出来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原本一起的几个同伴也全都死在了“碧落黄泉”的手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摇摇头不再多想。
可他却没看见,背对着他的张落羽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
晚上十点,船缓缓驶离港口。
他们要先溜出公海,然后由已经通过海关审查的一艘船把这一二十个人换过去。
一个小时候,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缓缓响起一阵响声。
只见一艘大船破开浓雾缓缓靠近。
几分钟后,张落羽等二十多人连带着船长大副轮机长等人一起上了那艘船,然后那艘船上下来差不多三十人换到了这边的船上。
两边的人完全没有打招呼,待最后一人离开后,那艘船直接朝着来路开了回去。
张落羽跟公羊两人随着一名水手的指引来到了那个二人间里——他俩的屋子是在上层的员工区。
下层还有几间大通铺,剩下二三十号人都挤在那里。
收拾完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张落羽随手把背包丢到角落,然后便和衣而卧躺在床上。
对床的公羊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闭上了眼,脑袋上更是浮起“zzz”,于是摇摇头同样闭目休息。
自从被那人追杀开始,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半夜,朦胧中的公羊忽然感觉耳边一阵嘈杂,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血泊之中,而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缓缓转过身......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
“没事儿吧老兄?”
他抬起头,只见那个帅的毫无瑕疵的紫眼小子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
“没事儿。”双手揉了揉脸,公羊抬头问道:“有烟没。”
张落羽笑笑,丢给他一支烟:“老哥你还做噩梦的?话说你不会尿床吧?”
他打量着公羊的下半身。
“你特么才尿床!”公羊骂了一句点上烟。
尔后他侧耳倾听,外面确实有很大的嘈杂声,似乎很多人聚在一起争吵什么事情一样。
“外面怎么了?”他问。
“不知道。”张落羽耸肩摊手二连,“你说别搞事,我就没出去。”
皱了皱眉,公羊起身披上外衣:“走,看看去。”
耸耸肩,张落羽跟着他走了出去。
............
两人来到船上的厨房时,这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人了。
两人挤进去,发现船长孙成跟厨师金二牛还有其他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船长?”张落羽笑道,“您脸色可不太好看。”
“没事儿,你们都散了吧。”厨师长金二牛冷着脸道。
“不急。”孙成看了张落羽一眼,沉声道:“小兄弟,你们俩留下来吧。”
之后他吩咐大副等人开始赶人。
待人群散去,这里只留下了七八个人。
金二牛道:“船长,咱们还是返航吧。”
“返航?返航送死吗!”旁边的大副许年嘟囔了一句。
“那不回去怎么办?船上肯定也有能力者,咱们在这儿飘着等死吗?”金二牛梗着脖子反驳了一句。
张落羽不明所以,他掏出烟给几人一人递了一支,尔后问道:“几位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孙成点上烟抽了一口,胡萝卜粗的手指对着厨房里指了指:“你自己看吧。”
张落羽跟公羊绕过几人往里看去,只见案板上端端正正摆着一颗人头,人头下面正往外淌着血,只一会儿血就淌了一地。
公羊脸色猛的一白,尔后他低下头不言不语。
张落羽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他转过头仔细打量着人头。
这人头十分精致——烫成微卷的长发下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看岁数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的眼睛紧闭着,看上去十分安详,若不是因为只有一个头且下面淌的全是血,张落羽都要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张落羽回头疑惑道:“船长,莫非是哪位好汉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然后动的手?”
孙成等人毛骨悚然。
这小子......对着死人也这么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