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还在排队等待施粥的百姓,将一字排开的粥棚纷纷踹到,桌上放置的粥桶顿时倒在地上,洒了满地的热粥!
王府的下人见此,刚要上前阻拦,便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后来赶来的侍卫,顿时将其拿住!
而他的那群所谓的朋友,早在他冲上前将粥棚弄倒的时候便隐匿在人群之中,不久便消失了身影。
被两名侍卫狠狠的按住肩膀,尤铭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喊个不停,“放开我!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一群瞎了眼的!”
墨锦得到通报赶过来的时候,便见到一位尖嘴猴腮的华服公子,被王府的侍卫狠狠的按跪在了地上。
他身为王府的管家,自然对丰鄰城中各人各事均是有所掌握,只一眼,他便确定此人是尤家次子——尤铭!
只是他心下奇怪,这人好端端的跑来王府大闹,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活腻歪了!
虽然知道他是尤家的子弟,也知道尤家嫡出的小姐嫁与六皇子为妾,可尤铭冒犯靖安王府却是不争的事实……先打了再说!
墨锦冷眼看着被侍卫压在地上的尤铭,见他的口中还在不住的叫骂,“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小爷我是谁!”
狗仗人势?!
闻言,墨锦不禁在心底冷笑,不知到底是谁在狗仗人势。
这些年他仗着攀上六皇子的关系,在城中横行霸道,欺压乡民,可不正是狗仗人势!
“你们这群狗东西!大爷我可是六殿……啊!”
话未说完,便被墨锦一拳打在了脸上,力气之大,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顿时口中鲜血直流,一侧的脸变得红肿不堪。
“竟然敢在靖安王府门前胡闹,蓄意破坏王妃救济百姓的粥棚,给我往死里打!”
说完,递给一旁侍卫一个眼神,他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府内。
身后的百姓见到这般情景,均是拍手称快。
王府门前被尤铭弄坏的粥棚很快被重新搭建好,府中也陆续运出白粥,继续分给有需要的人。
而靖安王府的门边,是被打的哭天喊地的尤铭,只除了脸上被墨锦打的那一拳,倒是未见别的伤,只是这身上……却是说不准了。
开始的时候,尤铭还不服气的叫骂,试图让墨锦忌惮自己与六皇子的关系。
可是偏偏这人不让自己说出口,刚一开口就被人狠狠的踢一脚,疼的他连喘气都不敢,更不要说再去叫骂。
后来他便不敢再骂,连连告饶,实在是这群侍卫是真的下了黑手,把他往死里打!
见尤铭跪在地上,似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墨锦冷冷笑道,“拖进去!”
闻言,原本似要昏迷的尤铭顿时被吓得清醒,口中不住的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该死,我不该到这来胡闹,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尚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都敢将他打成半死,若是真的拖进王府里,他哪里还有命活着出来!
可是尤铭这些话却并没有让墨锦改变决定,依旧命侍卫将他拖拽进了王府,让人将他随便丢在了院中的地上之后,墨锦便直奔浮风院而去。
慕青冉听完墨锦所言,不禁奇怪道,“他为何来此胡闹?”
旁人见了靖安王府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这人反倒是自己凑了上来?!
“回王妃的话,听门口的侍卫说,他似饮了酒,再加上可能是受人挑唆,这才这般狗胆包天!”
侍卫回报说见到尤铭是与人一起路过王府门前,不知怎么就冲了过来,随后与他一起的那几人便混在人群中不见了。
受人挑唆?!
闻言,慕青冉微微蹙眉,眼中眸光漆黑,仿若浸润点点雨露。
“尤家……便是城中布商尤家吗?”
“正是!这一代家主名为尤康,家中嫡出的小姐嫁与了六皇子为妾!”
这就对了!
她就说这人怎么敢这般嚣张,原是皇亲国戚!
“王妃,该如何处置他?”
尤铭固然可恨,可也架不住是有人刻意安排,墨锦这般大张旗鼓的在王府门前命人殴打他,想来消息早就传到尤府去了。
可到目前为止都没见尤家派人来接他,倒是可见这家主是个明白人!
不管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没有人蓄意挑唆,尤铭大闹靖安王府是事实,只是他们已经将人打了,这事情便算完了,端看尤家和六皇子的态度了。
“送去六皇子府上!”
“属下遵命!”
她特意将人送到六皇子手上,但愿对方能明白她的用意。
夜倾瑄几次三番搞这种小动作,为的不过就是引起王府和六皇子府的不合。
先是折了一个顾长安,他想必也不是很在乎,这一次……或许应该玩点大的,才能让他明白,对于潜在的敌人,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
六皇子府
夜倾昱看着眼前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人,嘴角略有些邪魅的笑容,变得愈加的明显。
如若不是为了得到尤家钱银上的支持,他早就派人料理尤铭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了!
如今倒是有人帮他出手了,只不过……
“替本殿谢过王妃,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慕青冉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虽然靖安王府没有表态要支持夜倾瑄还是他,只是眼下局势已然渐渐明了,夜倾瑄几次三番意图挑起靖安王府与他之间的矛盾,不过是想坐收渔人之利罢了。
可偏偏咱们这位靖安王妃聪明过人,竟是宁可与他行个方便也不愿遂了夜倾瑄的意,倒是有些意思。
“启禀六殿下,我家王妃还有几句话命我转达您。”墨锦想起慕青冉的吩咐,便看看了夜倾昱身后伺候的小厮。
“都退下!”
在众人都被摒退之后,墨锦方才继续说道,“我家王妃说,清水绕山聚时散,峰峦岂能久居安!”
清水绕山聚时散,峰峦岂能久居安……
夜倾昱在心下仔细思考着这句话,半晌方才明白了慕青冉的意思。
“我家王妃还说,户部冯大人是个可用之才,殿下切莫忘记!”
冯子肃?!
“回去禀报你家王妃,就说本殿会意,定不负所望。”
“是!属下告辞!”
看着墨锦带着人离开,夜倾昱才想起还有尤铭尚未处置,而这时尤夫人也得了消息,哭哭啼啼的赶来求见。
夜倾昱唇角笑意未变,眼中却是一丝情意也无。
“将尤铭杖责四十,送回尤府,告诉尤家家主好生管教,若再由得他在外面给本殿惹是生非,别逼本殿替他清理门户!”
“奴才遵命!”
“还有……告诉尤夫人,若敢求情,她说一句就加杖二十!若不想尤铭被活活打死,就回自己的院子好生待着!”
“是!奴才这就去!”
夜倾昱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眼底满是趣意。
夜倾瑄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自己会输在哪里,就像他永远想要将实力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才会遭到父皇的忌惮。
他初时一直想要拉拢夜倾辰,如今拉拢不得,便绞尽脑汁想要陷害自己也与靖安王府反目。
可事实上他每走一步,都不过是在将夜倾辰推向自己而已。
而他之所以从不做任何拉拢夜倾辰的行为,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不论自己如何做,对方都不会在他的夺嫡之路上出一份力!
因为那人效忠的……只会是君王!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日他能登基为帝,夜倾辰自然就会像现在效忠父皇一样效忠他。
相反的是,如果最后登基的是夜倾瑄,夜倾昱相信只要他一心治国安邦,没有鸟尽弓藏的意思,夜倾辰也是会忠于他的。
既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便从来不会去刻意讨好夜倾辰,当然也不会去开罪他,就这样相安无事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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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绕山聚时散,峰峦岂能久居安——公子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