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他脚步一顿,他知道她指的是那块白羊玉坠。那玉坠是几年前他们新婚之夜她送与他的,那时候她说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既然送给了他便永远也不会再拿回来。可没想到,现在她却在让他将玉坠交还。
他缓缓转过身,眸子幽幽的,似望不穿的深渊,没有一丝光亮。
“王爷,将玉坠还给我吧!”她眸中闪烁着明媚的忧伤,起身立在案边坚定道。
这一次她没有说是妾身,而是“我”,仿佛就是与他没有任何联系的一个人。
见她坚定的模样,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下定决心了才会说出来。
“从前你说不会再要回去,为何又来问本王?”他没好气的道。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没有人从不会改变,王爷也是。”
“你想要吗?本王早就扔了!”
话音刚落,他甩手便走,不给她丝毫反驳的余地。
这是一年多来她与他第二次大吵,第一次是一年多前,而这一次也许不会再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现下的场景不只是她心疼,乐妤心中亦不是滋味。他不仅没有惩罚那冯胭脂,反而还赏赐她,这一点便足以让人气愤的。
她跌坐在凳子上,华丽的衣衫铺在椅子上。她笑了,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这应当是嘲笑,仿佛是对命运的嘲笑,又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乐妤轻叹一声,缓缓走到她身侧,拉起她的手紧紧握着:
“四姐。”
她抬头看她,面色煞白了无生气,她深深了吸了一口气道:
“玉坠一定还在他手中。”
没想到她对自己说的竟是这事,也许她是经历了一年多,心已经死了。乐妤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乐妤在屋中陪乐姿陪了良久,直至乐姿道她有些累,乐妤便送她回了房休息。待乐妤从房中出来时才大约巳时。
她才掩上门走出来几步,便见琼玲从玄关处欢快的跑来。她一身橙色散花衣裙衬得整个人活灵活现,宛若一束阳光忽然照射进着幽暗别院。
她咧着嘴,面色嫣红若一朵桃花,欢欣的跑过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臂。
“月儿姐姐。”
乐妤瞧见她总是不免被她所感染,本来有些有些低沉的心情变得轻松了几分。
“你今日不去寻你的洛箫哥哥了?”
“月儿姐姐,今日琼玲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她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
“去哪儿?”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琼玲神秘一笑,拉着她径直出了菡萏院。待出了院子,她从
衣袖中掏出一条白色锦带,笑吟吟道:
“琼玲要给月儿姐姐蒙上眼睛,月儿姐姐不许偷看哦!”
乐妤狐疑至极失笑问道:
“到底要将我带到那儿去呀?还这般神神秘秘的。”
琼玲将锦带覆在她眼睛上,绕到她身后系上,边道:
“嘿嘿,月儿姐姐一会儿便知晓了,不许偷看哦!琼玲在一旁看着你呢!”
“你都将我眼睛蒙上了,还在一旁看着,我如何偷看?”她失笑道。
“嘻嘻,那我们走吧!”
因着她被蒙上了眼看不见路,于是琼玲一直牵着她走,她时不时地问一问何时才到,琼玲只答道让她安心,一会儿便到了。
她一路跟着琼玲,似乎走过一座桥,走过一个庭院,她隐约感到这是通往王府后门的路,因为这路她曾经来过。
“这是不是到王府后门的路?”她出口问道。
“哎呀,月儿姐姐你就别管了,琼玲是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呢!”琼玲努努嘴道。
“可……若是出府,那王妃……”
若是四姐醒来,在府中寻不到她定然会担心的。
“琼玲方才已然和良素姐姐说好了,月儿姐姐就不要担心了,今日只管好好玩便是。”琼玲道。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怎么还有出府?”她不解问道,总觉得放心不下。
“月儿姐姐先不要问嘛!月儿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琼玲果然带着她出了王府后门,她隐约听到有马蹄踏地的声响,接着琼玲便带着她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行了良久不知经过了何处亦不知在归去何处,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停下了。
她被琼玲牵着下了马车,待落地后,她脑中还天旋地转不知所措,便感觉到琼玲本牵着她的手忽然松开了。她正感到脑中一阵空白,便又感到手被一阵温热包围,是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温柔握住。
她的腰被一揽,腰间被一只长长的手圈住,耳边拂过温热的气息:
“跟着我。”
声音犹如三月春风,温和从容。
宛若弯月的耳被这温润的气息轻轻拂过,有些痒痒的,她的脸不禁一热,染上了几分桃李之色。白色锦带覆着她的眼,但她心中却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在他温柔的引领之下,她亦是十分配合地跟着。
她缓缓走着,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柔柔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风从她面上拂过,带来一阵熟悉的清香。
他住了脚,她亦停下步伐。他绕到她身后,将蒙住她眼睛的白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