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他不知道,
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
真的快要不行了吧。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男人想着阴骘的双眼多出了几分清醒,
从她的口中退出来,纪思念下意识就睁开双眼,猝不及防看见了他眼睛里深到极致也冷的极致的神采。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他了。
“抱歉。”
他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拿起刚才热烈过后,放在椅子上的西装披上,一边穿着一边从她身上起身,开车门出去,伟岸的身子没有一丝停留。
思念怔怔的看着他,
看了一会,才把他拉住,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
………………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了,
两个人,回家路上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冷。
纪思念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就冷下来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四季别墅。
最后,当彼此二人一个在客厅看文件,一个准备上楼洗洗睡觉,都没有任何交谈。
纪思念上楼之前,有意无意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做他的事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终于还是心冷了,思念径直朝三楼走去。
……
三楼是慕思思的卧室。
思念回来后伺候女儿洗澡睡觉一起躺下再到双双入睡,男人也没有任何表态。
思念,对着漫漫的长夜叹了一口气,
夜深的时候,差不多也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一双手不断的在摸自己。也有唇在吻自己,甚至,梦里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在跟自己亲-密……
虽说是做梦,但那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炙热让她完全都没有做梦的感觉。
不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
第二天早上。
思念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慕思思的房间里。
这种发现后第一反应对她而言竟然不是庆幸,而是失落,
是的,失落,
看来,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果然是做梦……
呵……
“嗯……”
谁知道刚刚一起来,浑身就是一阵巨大的酸痛。
思念眉头一下子狠狠皱起,就感到身侧的小女孩也“嗯嗯”了一声醒了过来。
女儿醒了,思念脑子里一下子也清醒了很多。注目垂眸看着慕思思,轻柔问,
“思思?”
“麻麻!”
小女孩睡眼惺忪还有些朦胧可爱,咋吧咋吧乌溜溜的眼睛,
“麻麻,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就是有蚊子啊,苍蝇啊,一直嗡嗡嗡在耳朵边上叫……”
纪思念听她这么说眉头稍稍皱了皱,
苍蝇?怎么会,四季别墅每次清理打扫得这么干净,不要说苍蝇,就连最小的那种飞虫都没见到过,更不要说是在卧室。
“不会的,你大概是做梦了。”
“真的吗……”
“可是麻麻,我感觉,昨天晚上真的有那种嗯嗯嗡嗡的声音在耳朵旁边不断的响呢……”
思念,“……”
原本,女儿那么说她还没想到什么,但突然出来“嗯嗯”两个拟声词,一下子就回忆起昨晚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总觉得,有个男人在跟她亲密,但是醒来了,什么都没有。
“行了,”
纪思念大概也明白了昨天晚上的“梦”,还有慕思思说的“苍蝇”声到底是为了什么,脸有点红,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给转移过去了,
“快起来吧,今天要练琴,早点吃早餐。”
……
慕思思是纪思念的女儿,从小对钢琴不可能没有什么天赋。思念也不是那种逼迫孩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家长,只是,看出她对钢琴这方面也展现出兴趣,所以举手之劳也格外培养了她一下而已。
经过一个上午的练习摸索,小女孩注意力集中也是有限的,很快就睡了。
纪思念趁着女儿午睡心绪又飘到了男人身上。
所以,昨晚,他到底有没有来过她的房间?
“喂?”
想着想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就播出了男人的电话。
电话是过了很久才被接起来的,
思念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有点小心,藏不住的希冀的情绪。
“喂?”
一个女人的声音,彻底像一桶冰水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个冰冷。
思念拿着手机的手指一根根掐紧。
“怎么是你。”
“薄总睡了,我代他接电话,薄太太还请不要误会。”
思念听到陈安这些话没忍住突然就笑了出来,“陈安,”她勾着凉凉的讽刺,“你明知道我对你不是那么的喜欢,现在,还接着我男人的电话跟我说不要误会,你不觉得可笑?”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薄太太如果实在不愿意相信,那就自己来集团总裁办公室盯着。”
嘟嘟嘟。
说完,她直接就挂了电话。
纪思念前所未有的感到生气。
愤怒这个词对于五年后的她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少见的,经历过大起大落后,就会觉得愤怒有时候是很没用的情绪。
可是接了陈安的电话,她还是愤怒。不是对薄正东的愤怒,而是对陈安这个女人的愤怒。
思念捏着手机坐在桌前,纤细好看的手指指关节一阵阵泛出青白色。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整个人笼罩阴郁还有冰冷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集团总裁办公室。
纪思念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勾勒摇曳。脚下的黑色高跟鞋让她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高冷而生人勿近。
伴随着“嗒”“嗒”有节奏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薄正东房间的门锁。
脊背挺得笔直。
“咔嗒——”
门直接被打开。
透过隐约得百叶窗可以看到男人休息室里休息。也是真的睡着了。
纪思念极快的扫了一眼,扫到坐在桌前正两只手放在办公桌上看文件的女人。陈安听到声音也很快抬起来头来,然而就在下一秒,“啪——”
一个巴掌,毫不犹豫的打在她的左脸上!
纪思念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维持着打她的姿势,陈安眼里首先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下一秒,熊熊燃烧出怒火!
她愤怒起身同样也想用一个耳光“回敬”给她,手却在半空中被纪思念扼住!
“啪!”
反方向,再一次,纪思念在她右脸也落下一个耳光!
左一个右一个,两边红肿,对称狼狈,陈安一下就愤怒的喊了出来,
“纪思念!你干什么!”
“我还没有问问你想干什么!”
思念很少见,用这种尖锐的语气对峙她。她跟着薄正东十三年快要十四年,怎么可能对这个男人没有最基本的了解。
他不可能让别人接听他的电话,也不可能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在睡觉,如果有,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他被催眠了!
或者,昏迷!
“你喜欢他,至于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你以为这样上位能得到什么?破坏别人的家庭很光荣是吗?”
三个问题,从纪思念口中咄咄逼人的问出来。没有一个在不断的敲击着陈安的底线,
但是,走到今天,她也不能回头了。
“如果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那么,我做都已经做了,你还想怎样?”
思念还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阮甜好歹还有点羞耻之心,可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了。
“好的。”
思念怒极反笑,不着声色握紧自己的手,扯着唇角,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就不要怪我接下来可能做的每一件事,”
她是女人,也是母亲,
她要捍卫她的家庭,当然也要守护她的爱情,
“陈安,你要知道,那些年,他为了留住我,无所不用其极的把我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赶走——我很不介意,我也效仿他的手段——这么对你。”
……
薄正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快要没有意识。
窗帘布厚厚重重的拉着,分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
男人深邃的眼睛慢慢的睁开,
朦胧的影像中,看到女人黑色高挑纤丽的背影。
她朦朦胧胧的背对着他,像一个梦境。左手的手掌拖着右手的手肘,右手夹着一支烟,升腾渺茫的烟雾不断漂浮,淡淡的女烟香气飘入他的鼻腔,
薄正东的俊眉皱了一下,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思念。”
女人的背影微微一怔,烟掐了,回过半张脸来,
“醒了?”
“过来。”
纪思念不动声色的慢慢走过去。
刚走到他床边还没有站稳,一股狠大的力道就攫住她手腕,
“呃……”
她猝不及防一把被拉到床上,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摔进他怀里,
男人大手环过牢牢把她抱住,湿热的吻一下子包含着男人的尼古丁醇和的雄性荷尔蒙把她包围,深深吻住,
思念本能的哼咛挣扎了两下,就觉得腰间的嫩肉被一下猛掐,
“你又抽烟了。”
“……”
思念的心咚得跳了一下,
“我,偶尔唔……”
刺痛感从唇间弥漫,粗粝有力得大手把她腰牢牢掐住,
“再抽烟,看我会不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