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互相出卖(1 / 1)

夏子衿瞬间抬头,冷冽的盯着他,眼底的光芒不断闪动,低低的笑起来,突然拍了拍手,就有人碰上一盒粗盐,夏子衿顺手抓了一把,轻描淡写的走到他跟前,对着伤口缓缓撒下。

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度渗出鲜血来,西狄使者痛的脸庞都扭曲起来,不住的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盯着她的神情好似一只准备捕猎的豹子。夏子衿不以为然的笑,扭头看向真文,手指落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掌柜的身上“将他带下去,唤醒他,顺便告诉他,只要他肯指认眼前这个西狄使者,本宫可以给他个痛快。”

真文狞笑一声,立刻拖着他下去,蜿蜒的血路在石砖上铺开,不断地灼烧着西狄使者的眼睛,这疼痛顺着他的瞳孔一直烧到他心底。他看着夏子衿靠近,唇瓣都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你这个恶魔”西狄使者颤抖着开口,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让掌柜的指认自己,若是背叛自己的主子,他们都做不到,但若是将罪责推给对方

西狄使者的瞳孔瞬间竖起,不得不承认,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没有人能够拒绝,他同样是如此。夏子衿看着他的目光不断闪动,就知道他的心理防备已经降低,不由勾唇,“本宫是恶魔又如何总比你们栽赃嫁祸来的干净利落。本宫不妨告诉你,本宫没兴趣找出到底是谁杀了人,你们要做的事情,本宫多多少少已经从信上看见了,也能猜到一些。”

“不过,这些本宫都不关心,本宫只需要一个人来代替荣遇。”夏子衿冷笑,“说到底,你倒是十分合适,你的身份一看就是西狄使者,说起来,这事本宫可直接推到你身上,如此,泰利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才是。”

西狄使者的瞳孔骤然缩成米粒大小,不甘心的看着夏子衿,就听到夏子衿似是自言自语的下半句,“毕竟他只是一个酒楼掌柜,他背后的主子大可弃了他,本宫可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西狄使者顿时惊恐的瞪大眼睛,连忙道:“这事不是王子主谋的,是林润玉,是你们大莱的林王世子找来的,王子他只是配合行事”

“很好。”夏子衿满意的勾唇,拍了拍手掌,立刻有小厮拿着纸笔做记录。

西狄使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当下闭上嘴巴。夏子衿倒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想说没关系,左右待会儿本宫会从掌柜的那得到答案,到那个时候,你可别说本宫没有给你机会。”

瞧着她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站在自己面前,嘴巴里却说着逼供的话,西狄使者的后脊背就是一阵发凉,手指似乎冻僵硬了一样,动弹不得。

半晌,他终于受不住压力点头,“我招,但你得保证不能伤害王子。”

“自然是不会的。大莱与西狄正建立邦交关系,本宫自是不会随意伤害盟友。”夏子衿毫无压力的哄骗他,吩咐先前记录的小厮将他的话都写下来,按下手印后再送到自己房间。

事情都结束后,她才注意到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禁不住捂住嘴巴,由着馨儿扶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就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好大一会儿,夏子衿才擦着嘴站起来,面对馨儿担忧的眼神,安慰性的笑了一下,“馨儿,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扶本宫回去歇息吧。”

夏子衿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馨儿身上,馨儿扶着她一步步回了房间。

刚刚躺下没有半个时辰,真文就过来敲门,说是西狄使者和那掌柜的已经受不住招了。

夏子衿接过真文递来的供词,互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将这两张供词分别送给他们二人的主子,对了,以防万一,再写两张详细,让他二人画押签字。”

当然,是互相送,也就是说泰利尔会收到掌柜的供词,而林润玉则会收到西狄人出卖他的证据。想必,到时候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

驿站里边,泰利尔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见派去传信的家伙回来,不安感好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淹过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就在此时,一道利箭突然对着他的面门袭来,一旁的使者骇了一跳,连忙拽过他。泰利尔看着插在门板上的箭羽,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赶紧

叫人去关上窗户,伸手拔下长箭,就注意到上面绑着的染血的字条。

他不由觉得奇怪,将信件拿起来摊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神情立时变了。而前来送信的真文看着一箭未中,惋惜的摇摇头,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要是可以,他刚刚还真想一箭射杀了泰利尔。

信上自然就是掌柜的供词,事无巨细的说了泰利尔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包括如何陷害荣遇。泰利尔看的手脚发凉,浑身不住的颤抖。屋子里的其他人看着他奇怪的样子,都是忍不住好奇,纷纷上前来,“大王子,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泰利尔如梦初醒,猝然将信攥紧,在手心揉烂成一团,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我们被人耍了,无耻的小人”

在他看来,掌柜的会招供,完全是受林润玉的指示,像这样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分明是为了脱罪。泰利尔转头对着围在四周的人说了事情的详细情况,一时间,西狄使者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去找林润玉算账。

而另一边,林润玉同样收到了供词,看着上面的内容,一拳捶到桌面上,“蠢货,这么轻易就招供了。”

至于上面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这种情况,他并不意外,恐怕这西狄使者是为了泰利尔脱罪,才这样胡扯,但只要他不承认,凭着他这段时间没有出府门,就可以证明他压根不知道荣遇杀人的事情。

只要他一口认定是诬陷,完全可以反咬泰利尔一口。但他不知,掌柜的同样招供了。因而泰利尔在纠结半天后就去长公主府负荆请罪。

得知泰利尔拜访,夏子衿“啪”的一声合上书本,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来。泰利尔自然是觉得屈辱,但现在他的罪证被掌柜的一条条列出来,他可不是大莱人,弄不好,夏子衿就会将他的性命留下来。

到时候,可汗要是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只怕恨不得将他双手奉上,而不是营救。就算是要救他,也要付出大量的金钱。

既然如此,他不如将林润玉一起拖下水,反正他已经先出卖自己了。何况,此事本就是林润玉自己找上门来的。现在想要将事情都推给他一个人,做梦

林润玉在府里思考了一会儿,就派人去给泰利尔秘密传信,谁知道传信的小厮刚到,就得知泰利尔去了长公主府。那群西狄使者还想强行留下他,若不是他身上有些武功,说不定就被扣下来了。

得到这样的“礼遇”,小厮回去后自然是不甘心的说了西狄使者一大堆的坏话,听的林润玉大动肝火,一边暗骂泰利尔不识好歹,一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找了这个无耻的人合作。

而此刻泰利尔已经被夏子衿请到府中。夏天勤戴上人皮面具充作夏盛卿的样子前去见他。泰利尔忐忑不安,见到他,连忙行礼,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荣遇的事情。毕竟传信给他的人并没有露面,这事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

因此,他只能等着夏天勤先开口。偏偏夏天勤前些日子被他们刁难,心里头郁了气,这会儿压根就不想和他说话,有心压压他的气焰,只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喝茶。

半盏茶过后,他才撩起眼皮,像是才看到站在花厅中央神情尴尬的泰利尔一样,脸上假模假样的露出懊恼的表情来,“本王方才想事情一时出神,倒是忘了王子来了,来人,还不快给王子搬把椅子来。”

泰利尔嘴角忍不住抽搐,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来,“王爷客气了。”

实则他手掌上的青筋裸露,气的心肝儿都在颤。瞧着他极力隐忍的样子,夏天勤偷笑,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必泰利尔陷害荣遇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才是。

“不知王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夏天勤明知故问,好整以暇的理着衣袍上的褶皱,语气犹如在与他话家常一样轻松。

听着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泰利尔的心口又是狠狠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不可控制的散开来。他张了张嘴,倒是不敢继续迟疑,“本王子今日过来,是为了那仆人的事情。”

“王子,本王已经说了,若是证据确凿,绝不会姑息凶手,这一点王子不必担忧。”夏盛卿讥诮的看着他,说的话和当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口吻更是斩钉截铁,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