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夏斌抚了抚她的脸颊,语气似有千种温柔。
若是一般风流倜傥的俏郎君以这种语气这种姿态,必定是令人神思向往的,可奈何夏斌一身肥膘,如此温柔之余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油腻得很,怕也是只有水嫣然不觉作呕了。
“我想要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不想等也不愿意再等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父皇一死,太子不在京中,我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替皇位,到时候你我共同做这天下之主,我是皇帝,你是皇后。”
他与水嫣然耳鬓厮磨,轻咬耳珠烫声问道:“嫣然,你想不想当皇后,嗯?”
水嫣然身子一抖,眼色有些迷离起来。皇后......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位置,她虽曾贵为太傅之女,但是即便是那时越家如日中天,明圣帝也不曾将她考虑做后位人选。
她本只求这一生能够陪伴夏斌,与他私下做一对快活夫妻便心满意足,当真没有想过还能有与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与人前的一天。
“我......”水嫣然正欲作答,却见夏斌紧扣住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带着三分诚恳与三分深情不寿。
“嫣然,帮我好吗,你如今的身份还是父皇的妃子,只要你略施手段父皇绝不会怀疑你的,我们的将来,我们的帝后之位,都攥在你手上了。”
屋子里静的出奇,水嫣然犹豫的眼神在夏斌蛊惑的言语之下逐渐变得坚定和决绝起来。她攀附着夏斌的脖子,已经现出老态皮囊紧贴着夏斌,不再水润光泽的肌肤上浮盖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在灯影照耀下尤显滑稽。
“斌儿,你永远不会负我的对不对?”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这一回,她在无路可退,若是既定了要帮夏斌毒杀明圣帝,那么她便注定了只有两种结局,要么事成位极后帝,要么事败万劫不复,她笃定了自己的命,也笃定了夏斌的命,坚信着夏斌在她耳边轻呢的此生不渝。
夏斌的眼中闪过了意思厌恶,却只一瞬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情,捧着水嫣然的脸颊咬耳低吟:“绝不负你。”
夜色越渐深沉,翊坤宫的落账在暗色灯烛下曳动旖旎,晕开一室的绯色。
漆黑。
湿漉。
夏晟卿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遁入了一个无尽黑暗的狭缝世界之中,四周除了一片回音,再无其他。
“公主......?”
他走在一片沼气深重的地方,眼前是白蒙蒙的视线,让他分不清四周为何物。
忽而他听见了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喊声,透过蒙蒙重的雾气传进他的耳中。
“求你......夏重,不要杀我夫君!”
“他什么都给你,江山你要就拿去吧,留他一条性命,求你......”
“哼,你就这样爱他?静澜,你真叫我失望。”
随后是一声男子的愤音,字字深凿,直砸人心底。
“那么他非死不可。”
“不......不要!”
夏晟卿看不清雾障那一头究竟是谁在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头疼欲裂,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随后是消音一般的耳鸣。
......
“晟卿,晟卿!你快醒一醒!”
马车之上,夏子衿不停地轻拍着夏晟卿的两颊,望着额头冷汗密布的他似是十分痛苦地皱着眉,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她手中握着沾湿的方巾替他拭去冷汗,面上尽是焦急之色。
忽而,正在行驶的马车一个颠簸,晃得夏子衿整个人向一旁倾倒过去,她慌忙稳住身子,又去看顾夏晟卿,却见夏晟卿被这一阵晃荡给震得醒了过来,一双狭长的眼带着几分未清醒的茫然。
“你醒了!”夏子衿惊喜地上前附身以手探了探夏晟卿的额,方才还有些烧热的温度往下降了微末。
她连忙打起车帘子唤了军医进来,待军医为夏晟卿把脉后道了一句已无大碍后,才呼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
夏晟卿渐渐回过了神志,撑着马车上的软塌就要起身,而他才刚一动上身,后背便犹如是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叫他直抽气。
“你别乱动,伤口才方好些,切莫再裂开了。”
夏子衿关切地扶着他躺下,寻了个软枕垫在他的脑后。
“这是我的銮驾,咱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她莞尔一笑。
自呼尔赫战死
,匈奴大军溃不成军,很快便被大莱士兵剿杀殆尽,除开几个高阶俘虏被夏天勤下令扣在营中随大军一同回京,其余人皆是死在了那场冲刷尽一切罪恶的大雨下。
三千征程路,多少将士骨。
夏天勤束日便命大莱众将整理军回京,届时夏晟卿还昏迷不醒,夏子衿只好将他安置在自己的銮驾上,日夜不休地看顾着他。
如今离出白云关城门,已经走了三日了。
“也该回去了。”夏晟卿唇色苍白,淡淡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受方才梦魇的影响,他的脑袋总觉有些昏涨涨。
“你瞧,出了边疆以后,天上的星辰这样亮呢。”
夏子衿一手牵着夏晟卿,一手打起了车帘,一双似慧洁霞海的眸子映照着夜色中最莹亮的星辰,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夏晟卿顺着她的身影望过去,见窗外的天际幕布上确如皎然辉辉,闪烁其炙。只是相比于漫天星辰,夏子衿灿若桃花的面容更让他注目,不由得便伸出手抚了上去。
夏子衿回头,正好撞上夏晟卿抚向脸颊的手,他的指尖轻扫过她的唇瓣,触碰到一片柔软,而她则如同过了阵酥麻的电流一般,霎时间羞红了桃颜。
“子矜......”他轻唤出声,眼神已是带上了迷离,又含着似海的深情,直叫人望不尽边际。
他身上好闻的檀香气息深绕在夏子衿的鼻尖,忽而她俯下身,在他苍白而干裂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她的唇一如既往地香软,比之娇花软玉更为馥雅,令他一触便不想放开。
“唔......”就在她抽身的时候,夏晟卿忽然身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以唇相欺,湿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他的脸庞上,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子矜,我想极了你......”
唇齿相交只见,他的低喃声似这世间最缠绵的情话,缭绕在夏子衿的耳畔,钻进她的心田,又令她心神飘然。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拥绕着她的身子,让两人挨靠在一起。
夏子衿渐渐被他吻得发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他的胸膛靠近,双手自下而上攀绕上他的脖颈,水葱似的指尖划过肌肤,激起夏晟卿的颤栗。
她未曾发觉夏晟卿动情的时候,身后的伤口微微裂开了一些。只是夏晟卿强忍着伤口拉扯的疼痛,却不愿意放开她娇软的身躯。
两人在马车之上,极尽缠绵着,以最滚烫炙热的方式,互诉着彼此心中的爱意。
“子矜......子矜......”
夏晟卿不停地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深邃的眼瞳之中已布上了一层深浓的情欲。
他的大手炙热而滚烫,从夏子衿的后背游离至腰间,像是犹豫了许久似的,试探性地往上移动了几分。
夏子衿这一世的身体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幼,经夏晟卿这样撩拨,自然是又羞又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唇齿之间也不由得溢出了几声难以启齿的娇唤。
这一生娇唤更是让夏晟卿深陷至爱欲之中,他喉结滚动了一阵,忽而双手扣紧夏子衿的腰部,猛地一提将她整个人横抱在自己的膝前。
“晟卿……”
夏子衿惊呼了一声,未曾想到夏晟卿背受重伤竟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然而她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尽数吞咽在夏晟卿的密集深吻之中。
队列的马车行走的很是缓慢,窗外的夜色也照耀得极为柔洽,许是映衬着此情此景,忽而刮进了几丝清凉的风,将双颊滚烫的两人吹得清醒了一些,夏子衿再睁眼的时候,夏晟卿已然双眼迷离地在她身上游走双手,细密的吻从她被吻得高肿的唇转移至她的耳珠,像是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口,呼吸炙热。
“子矜......”夏晟卿此时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他像是撕开禁欲的外衣,眼中有她陌生的爱欲。
“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
夏子衿的脸红得欲滴,细若蚊吟地轻推了推夏晟卿的胸膛,然而她这不痛不痒的推挪与娇软的嗓音却更让夏晟卿呼吸一窒,呼吸更热。
她虽然不是什么死守规矩的人,到底最后还是要嫁与他的,只是在这马车之上......夏子衿心头泛起一整臊劲,摇了摇头甚觉不妥。
况且,夏晟卿他不是太监么......
这对食的时候应怎么做她还未曾了解半分,眼下确然是不大妥当的。
“晟卿......现在不可以......”她微微抗拒,可夏晟卿却像是神色失迷了一般,未曾听见他的唤言。
她伸手抵在他的双肩上,确是一不小心将他的领口往下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