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叔从外面回来后,我们几个,好好的吃喝了一顿,笑声不断,很是开心。
饭后,小叔小婶将碍事的司徒青赶了出去,直接问我,“听说燕丰出了事,你身体也不好,怎么不跟小叔说?”
一句话,我眼窝里顿时酸酸的,这是来自亲人的关怀。
吸了吸鼻子,没让自己哭出来,轻描淡写道,“都是大人了,我们自己能处理的。”
“说的这叫什么?”
小叔不高兴了,瞪着我道,“你是觉得你小叔没本事,帮不上你吗?就算小叔没本事,还有你小婶呢。”
“可是我觉得,以小婶的职位,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要避嫌。”
如同燕中将一样,避嫌。
“这有什么可避的?难道就因为我们亲戚关系,所以到最后,明知是冤枉,还要忍着,一句公道话都不能说吗?”小叔的脾气好火爆,没两句话就瞪起了眼。
小婶抬抬手,在他膝头上拍的拍,于是,我神奇的发现,刚刚还暴燥的小叔,一瞬间乖巧的不行。简直能称小猫咪了。
不由一乐,看来也是个惧内的。
“笑什么笑?这叫恩爱!”
小叔吹胡子瞪眼,我越发大声的笑起来,关月拍了拍我的背,认真的看着小婶说,“婶 ,如果能帮忙,还真有个事情,请婶帮忙。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洋洋长了脑瘤,需要手术……但是燕府的大夫不敢做这个高风险,我打听到,军区医院有个特别好的主刀医师,我想请他来做这次手术。”
然而,没那么容易。
那个主刀医师,我也知道……岁数大了,也轻易不出手了。
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你说的,可是管东风管大夫?”
小婶马上接话,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我点点头,“好像是他。”
“不是好像,就是他。那管老头的医术最为高明……可是,这事,你不应该找小叔啊,小叔与他不熟。”小叔苦着脸,有些无奈。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熟?
关月已经在问,“那能找谁?我们都说不上话,去了两次,根本连人都见不到?”
小叔摇头,“舍近求远……你们守着关老头,怎么不去找关老头?
关老头?
姥爷?
我与关月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事……还没告诉他。”
我无奈,“怕他受不了,所以一直瞒着他。”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受点刺激,再出点什么事,我真是过意不去。
“唔,是这样啊……”小叔长长的叹一声,不吭声了。
一直到走,这事也没定下。
有关军区医院管大夫的事情,就这么落下了。
但我知道,有可能小叔他们也没落下,只是为了不让我分心,暗中行事了。
一晃,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传来了好消息,燕丰审查已过,恢复少将身份,并由于这次在抓获路振傲的贩毒行动中有突出表现,授于三等功。
得到这个消息,我就一直坐在京都的别墅前,等着燕丰归来。
是的。
依然是住的别墅,在审查期间,燕丰的四合院,不能住人。
当然,所谓帝国少将倾力相护小姐之花一事,上面也是经过审查的,至于审查结果,我并不知道如何定性,但眼下,燕丰能够平安归来,一切都足够。
然而,这边还没等到燕丰,那边就等到了吹胡子瞪眼的关老头。
关老头拄着拐过来,一下就砸我脑袋上,我平静的看着他,咧了咧嘴,“姥爷……”
打的一点都不疼,甚至根本就没有落下来。
关老头瞪着我,好半天,又才气呼呼的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姥爷?”
我歪头,“姥爷是我亲姥爷啊,我如何不知?”
关老头根本不被我的乖巧所迷惑啊!
立马说道,“你是亲的吗?你分明是捡来的……”
噗!
咱不待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啊!
他瞪着我,马上又道,“马上去收拾自己东西,赶紧给我住到医院去!”
好吧!
人老成精,还是知道了……我就知道,瞒不了多长时间。
我吐了吐舌头,起身去收拾东西,刚一起,天眩地转,耳边一片惊呼之后,身后一软,向后重重摔倒。
再醒来时,像是过了好长好长的一个世纪。
所有的家人,都陪着我。
我睁开眼,看到了姥爷,看到了小叔,小婶,司徒青,关月,芊芊……我的两个宝宝,还有大梁,马一,萌萌,刘姐,甚至还有安平……
他们都来了。
我扯了扯唇:“没事的,你们怎么都来了?”
之前为救燕丰的时候,我估计跑得太累,又引得病情加重了。
可是明明之前输液,吃药……都能控制了……
不由再次吐口气。
人命,真是轻贱。
“说的这叫什么话?”
关老头脸黑的瞪着我,“有病就治!你这就叫讳疾忌医,小病也要拖成大病……”
好吧,还用上成语了。
连忙讨饶,关老头这才气哼哼的起身出去了。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便问关月,关月说,军区医院。
原来……真的来了啊!
我一下子沉默了,小叔上前说,“洋洋,是小叔没用,依然求不来管老头的答应,所以没办法,才去告诉姥爷了。”
这个我知道。
以管大夫的脾气,如果不是关老头出面,管大夫肯定不答应。
“小叔,小婶,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轻声说,小叔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可怜的孩子,你从小就没享过福,这眼看好了好了,这怎么就……”
话没说完,就掉泪,小婶捅了他一眼,皱眉不悦道,“洋洋年轻,这点手术根本不用放在心里,你哭什么哭?”
“就是啊,爸,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司徒青插嘴,虽然努力活跃气氛,但到底是沉重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上前来看我,都在安慰我,我心里觉得暖暖的,可身子……又渐渐沉了下去。
之前用信念撑着的时候,没觉得这么累,可如今燕丰回来了,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好好睡一觉了。
而这一觉睡的,一直就到了月上柳梢头,等春天的风,从窗口缓缓吹进来的时候,已是华灯璀璨的时候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我以为他们都不在了,可当我一转身,看到坐我床边,正握着我的手,伏床而憩的燕丰时,一时间,又泪盈于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