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
我只管用力的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黑沉沉的山沟沟里,出现了一排一排错落有致的各种房屋建筑。我远远看着,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关月,赶紧接起,“哥,是我,我还在。”
咳!
这话说的竟然是有点语病。那边的关月窒了窒,好像也放下了心,好半天,才无语的道,“已经通知了本地公安,他们很快就到。你能去村子里就去,如果去不了,尽量保护好自己。”
关月永远都比我冷静。我吸了吸鼻子,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来时路,眼泪出来了,“哥,我到了村口了。但是刚刚,我不确定有没有把他打死。”
“打死?你还有这个本事?”关月调侃我,我噗嗤一声又笑了,又哽咽着嗓子说,“刚刚被他抓倒了,他要掐死我。我就……用石头砸了他一下。”
关月声音立时提高,透着急切,“那你有没有事?现在怎么样?”
我鼻子一酸,摇摇头,“我没有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一边走一边说,身后有车灯远远的照了过来,我眯了眯眼,回头看,“哥,有车过来了,会是他们吗?”
“应该是,不过,你要观察一下……”
呸!
这么大的车灯,我观察个屁!
我连车牌号都看不清……
赶紧往路边一闪身,等那车“呼”的一下过去,我看了看,对关月念出了车牌号,关月点点头,“是他们!”
我这才又闪出身,向着村子里小跑过去。
车开得远了,我也没有徒劳的打算去追回,如果他们真是本地公安,关月会联系。
等我一路小跑快到车边的时候,那边好像也有人冲了过来,借着灯光看去,好像还是熟人。
上次苏言绑架我,汽车爆炸起火的时候,就是他带人过来的。
走近了,一见又是我,这人也是挺无语的,也很风趣的说,“小姑娘,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是啊,这可真是有缘,以后这种缘,还是少点吧!
“上回我们见过的,不过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潘,岁数比你大,你就叫我潘叔好了。”
潘叔很热情的说,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顺手帮我披在了身上,我道了谢,这时候才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
汽车翻车的时候,被扭到的脚。
山里坟头那边,被掐肿的脖子……
人一旦安全了,终于有心情看顾自己身上的伤了。
关月的电话还没断,一直在听我们说话,这时候又出声道,“洋洋,跟着潘叔走,一会儿有人去接你。”
“好!”
我也没问是谁,这一次,终于安心的挂断了电话。
但还有一件事要处理,“潘叔,那边林子里,坟头那边,苏周被我砸了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就算是罪犯,也不该被我砸死,但如果是真的砸死了,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行,你先上车,我去看看。”
潘叔带着人过去寻找苏周,我上了车,一夜的疲累之下,渐渐就合上了眼。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一个暖暖的怀抱抱着,鼻子里是我熟悉的阳刚之气息,身体的感觉也是我最喜欢的那种。
我睁开眼,借着天边晨起的光亮慢慢的看着这男人。
燕丰唇角紧抿,目光坚毅,脸部线条冷凝而肃杀,不用问……他估计是想要杀了苏周的。
我轻轻的抿了抿唇,暂时没有惊动他,而是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这男人真是帅呆了。
所谓铁血男儿,也不过如此。
“醒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燕丰垂首看我看了过来,恰在这时,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灿烂的照耀在大地上,也照在我们这辆车的车窗里。
一时间,燕丰脸上似乎更多了一层柔柔的金光,我看在眼里,慢慢的就勾了唇角,“……好美。”
美的不止是这个人,还是这阳光。
燕丰沉默的看着我,也不再多说话,而是伸出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我的脸。
这里,被苏周打过一耳光,有些微微的肿。
我知道我现在估计是很难看的,但我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有燕丰在,我算是真正安全了。
这一次,又是他,连夜驱车赶来这里,救我。
“燕少。”
潘叔敲了敲车窗,说道,“已经在那边的坟头处,抓到了身受重伤的嫌疑人。不过他头部受了重创,这会儿昏迷不醒,恐怕会有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燕丰问。
“大概,最严重的后果,是植物人吧!”潘叔说。
最近听“植物人”这三个字,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了,倒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苏周被我打到了头,如果不死,得个植物人,也不算我自卫杀人了。
心一松,软软的又放松了身体,燕丰察觉了我的放松,将我抱得更紧,又抬眸向着潘叔道,“我希望这事,不要连累到丁洋。”
他说,是打成植物人的事吧?
潘叔自然知道,笑着说,“这小姑娘被绑架,又是正当防卫,这事无论是怎么说,都连累不到小姑娘的。”
当然,例行的程序必须要有。我要配合做笔录。
“等她休息两天后,再做笔录吧。”燕丰一口定了时间,潘叔从车窗外探头,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燕丰,同意,“是要休息两天。她伤得也不算轻,必要的话,可以找心理医生看看的。”
“好的,谢谢潘叔。”
阳光升起,车窗落了下来,就没有重新关上。
我半眯着眼,心满意足的窝在燕丰的怀里,听他褪去了话里的冷意,无奈的跟我说,“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一眼不守着,就要出事……时刻不让人安心,也就唯有你了。”
“我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我怎么会知道,苏周竟是那样一个人?”我低低的说,这一次经历,给我打击很大。
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是真不能随便相信的。
快一年的时候,我认识苏周以来,除了觉得他这个人太完美,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他任何地方的扭曲。
却没想到,他是想要杀我。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跟我抢了。”燕丰说,唇角微微勾起了弧度。
我看着他,莫名的脸色发红。
这男人突然说起情话的时候,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嘟嘟嘴,矫情的道,“原来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只是因为不会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