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呛水的人我见过,呛牛奶的人,少见。
正当我咳得难受时,眼前人影一闪,后背上就被人轻轻的拍着,燕丰的声音嘲讽着说,“没吃过点东西吗?喝一点牛奶也能呛着,丁洋,你真是脑子傻了?”
呸!
这又骂我傻,又骂我傻!
我将牛奶一放,跟他瞪眼道,“要不是你,我能呛着吗?这大白天的就打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
燕丰的脸色一时间就更加发冷,拍着我后背的手,也慢慢停了下去,我忽然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男人,什么意思?
“不喝没关系,饿着吧!”
燕丰冷冰冰的看我一眼,抬手就把牛奶收走了。我愣了一下,急急叫着他,“喂,你干什么啊,还没喝完呢。”
“我看你也不用喝了,再冷静一下脑子我们再来细谈。”
房门再度关上,燕丰把牛奶是真的带走了,我目瞪口呆,头又开始疼。
这个招祸的体质,我也真是服了。
话说,刚刚不喝牛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突然不让喝了,才发现,我是真的……饿了。
恰在这时,楼下厨房里传来阵阵的饭菜香味,我肚子里的谗虫顿时就“咕噜”一声响,好饿啊!
我敢肯定,燕丰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我要不要下楼去厨房呢?
我犹豫着,纠结着,下去吧,这脸真是又肿又胖又难看……唔,算了,反正我肿着脸,也看不出什么囧不囧的。
镇定自若开了门,我慢慢下了二楼,这时,厨房里冒出的香气更加浓郁扑鼻了,楼下沙发,餐厅,坐着的都是人。
我看了一圈,基本上人都全了。
所有我见过的鹰隼小队的人,以及芊芊,关月……该在的人,都在。只不过芊芊除了对关月熟悉以外,其它的人都不熟,所以只好纠结的守着关月,而关月又一副不爱理她的大爷样,让芊芊十分的拘束。
我视线从这一对身上掠过,向餐厅看过去,这里的人都是人精,我一下楼,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芊芊更是眼睛一亮,一溜小跑到我面前,眼巴巴的说,“洋洋姐,你可算是下楼了,你不知道啊,你再不下来,我都要被憋死了。”
我看她一眼,对于她这一副可怜巴巴无家可归的小狗狗模样,表示没有任何抵抗力,无力一叹说,“不是有关月吗?”
“别提他了……他就是一个木头,我怎么表示,他都不理我。”芊芊很烦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其实真的就是这样的。
他理你的时候,你欢欣鼓舞,他就是你全世界。
他不理你的时候,你情绪低沉,无法自制,他还是你的全世界……
爱情,是一种具有魔力的毒。一旦深陷,便无可回避。
“嫂子好。”
“嫂子好。”
……说时迟那时快,餐桌边的一圈人,全部呼啦啦的站了起来,个个向我眉目含笑的问好,这个热情劲啊,我差点就招呼不住。
红着脸,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都坐,都坐……也不是外人。”
汗!
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费了多大的劲。
这么一群的……国人精英,我压力很大啊。
“……出息!叫声嫂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关月冷冷的看着我,一脸的漠然,我简直无语死了。
“哥!这气势我从来没见过好不好?没吓得腿软,就已经很给你长脸了……”挤了个沙发过去,与芊芊一左一右坐下,关月坐中间。
这时便看了看我,眼皮子微微垂下,“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问的是我与燕丰。
我一直喊着要分手,可是燕丰不让。
“……是分了。”我低低的说,“可是,他说他不同意。”
“……所以,你就又犹豫了?”关月冷笑,猛的抬头,眼底锐利的寒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恨与怒,间或还有一种心疼的味道。
我呆了。
自从我的身世挑明之后,我发现关月整个人都变了。如果说之前他宠我爱我护我,是真的如大哥一般的无微不至的话,现在的他……真的除了这些宠爱,还多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戾。
是因为爸爸的死,所以,他无法原谅他自己。是因为那一夜,他带我去的病房……可是他无法原谅他自己,我又该怎么办?
鼻子一酸,我不让眼泪掉下来,“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只要知道……我们家的女儿,不嫁他们燕家!”
关月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低低哭了起来,芊芊看着我吓呆了,“这这这,这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中间隔着关月,她想要安慰我,可又伸不过手来。
关月看着她,漠然的说道,“还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关月这辈子就算不结婚,也不会娶你的。死了你那条心吧!”
话说得太过绝情,声音又不小,那边小队的人全都听到了。
有人不忍的起身道,“关哥……”
“坐下!”
关月头也不回的冷然道,“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无关。”
“可是……”马一咬了咬唇,实在是见不得芊芊委屈的模样,叹口气说,“可是关哥,芊芊她毕竟是无辜的。”
有关我们徐燕两家的恩怨,这些人基本上也是清楚的。
他们不能说我们做得过分,只能说……造化弄人。
“哥,说好的分手,我不会嫁他的。你放心吧。”
我抹了把眼泪,起身离开沙发,往屋外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初秋的天气,风已经凉了,我一个人站在别墅前的灯光下,觉得全世界都是孤独的。
去年此时,我已经在乡下了。
没了双胞胎的我,带着满心的伤痕,去疗伤了。
今年此时,我在他的别墅,可一颗心,却是要死了。
哪怕他再怎么对我好,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他……那都是没用的。
我们中间夹了一个徐爸爸,横了一个燕妈妈,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你身体太弱,一个人跑出来吹什么冷风?回去!”
门从身后打开,燕丰面无表情的出来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头细谈。我不希望再看你进医院的样子!”
这话说出来,我忽觉得满心哀伤,“燕丰,你说,我真的就那么愿意进医院吗?自从去年你救了我开始,我就几乎是成了医院的常客,你告诉我,这些是我愿意的吗?”
我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哀哀的看着他说。
刚刚二楼的斗智斗勇,精神抖搂,以及打屁股的旖旎场景,此时想来,就是一场可笑至极的梦!
梦里,我们两个人肆无忌惮,彼此斗嘴。
梦醒,我们已然还是之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