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逢亲人什么的,好像跟我无关的是吧?
可是,我眯眼看着这男人,只觉得头要炸了。
完了,关月怎么就会是徐伯的儿子呢?
有些头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燕丰曾一再告诫我,离关月远点远点……现在看来不止远不了,而且更近了。
我头疼的按着眉心,突然又想,我已经离开了那栋别墅,而他也默许了,那我以后跟谁近谁远……燕丰就再也管不着了吧?
神情有些怔忡,看着眼前的男人发呆。
关月的眼神依然是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个男人,不论是当哥哥前,还是当哥哥后,似乎在他眼中,我都一个被他研究的对象而已,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啊。
然后有些走神,他就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我回神,将他手打开,“燕少说了,要让你离远一点的。”
我再重复告诉他,神情很认真。
他“嗤”的一笑,“他啊!他说的话你也听,你是真被他给拿住了。”
关月说,乐呵呵再度逗我,“乖,听话,叫一声哥哥听听呗!”
……呸!
我低头,倒了杯酒,先给徐伯,“爸,吃菜喝酒,这杯酒,女儿先敬您。”
我觉得我代入角色什么的,还是比较快的。比如现在,这女儿的自称,我绝对很顺溜。
“哈哈!好!乖女儿敬的酒,爸是一定要喝的!”
徐伯红光满面的打趣我,又看关月说,“这一下,老子我可真是儿女双全了。”
我:……
满脸尴尬啊,我说亲爸,您老人家矜持点行不行?我这半路捡来的女儿,不待这样被您欺负的。
下意识看一眼关月,关月正看着我眯眯的笑,依然对我有着兴趣,有着研究。尤其是这样笑起来的时候,那就跟个男狐狸精似的,一般人抵不住他的风情。
我心“咚”的一跳,赶紧把视线挪开,恰在这时,兜里电话响了,我愣了愣……我上次的手机,已经在被范建绑架的时候就丢了,这个手机是新买的,号码也是新购的,谁会给我打电话?
摸出来看了看,号码有些熟悉,我皱眉,把手机一翻,拒绝接进,可关月手欠的已经飞快的抢了过去,并看了一眼,就乐了,“妹妹,你家燕少的电话,接不接?”
我:……
妹妹这个称呼什么的,我有些想哭,咱不这么叫行不行?
“什么我家燕少的……不爱听,也不爱接。”
事既然抖开,我反倒心情平静了下来。如玉回来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结束了,现在打电话又干什么?
“不接吗?”
徐伯看着我说,我抬眼看过去,他们父子,是最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摇摇头,声音有些飘,“爸,已经结束了……”
话说完,电话铃声也跟着停了下来,现场一片安宁,刚刚才觉得平静的心情,一下又空落落的。
算了,丁洋你就是个别扭的人。
说不上什么滋味,我闷头吃菜,又闷头喝酒……到最后,那一大片金黄金黄的烤羊腿,我就吃了个干干净净。迷迷糊糊中,酒就喝大了,印像中,是关月扶着我离开这家私厨之地,然后,又扑到柔软的床上,我一口气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时候,我觉得借酒浇愁,也蛮不错的。
至少,可以暂时忘却所有烦恼。
于是,胡思乱想的懵懂着,等一觉醒来,我睁开眼睛,阳光满屋,愣了愣,宿醉的神智回笼,我一骨碌翻身爬起,呆呆看着头顶上熟悉的天花板,有点在做梦。
但这又不是梦。
“良子?”
按着眉心,我试探的喊,门外传来的是李子的声音,他说,“丁姐,良子还在医院,现在还是我。”
卧室他进不来,只能隔着老远的门应着我。
我顿了顿,神智终于回笼,却是自嘲的笑,是真的回来了。
“李子,是你送我过来的?”
离不开的囚笼别墅,一醉到底,结果又睡在了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双腿落在地上,我想踢着鞋出去,一低头,发现自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立时又愣了一下,刚要再问,李子已经再说,“丁姐,你先洗漱,我去催厨房送早餐过来。”
话音落下,人早已跑走,我抚了抚额,看看自己身上纯绵质地的睡衣,甩了甩头,踢了鞋,拉门去往客厅。
这里刚坐好,脚步声又起。我半阖着眼,觉得依然醉得不行,对着过来的李子说,“早餐这么快就好了?”
李子没吭声,我一怔,忙忙的睁开了眼睛,那一抹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落在我的身前,我吞了吞口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燕……燕少。”
我嗫嚅着说,不知为何,昨天没接他电话,有些心虚。
“嗯。”
他也不看我,长腿迈步过去,坐在我对面,休闲的衣服挂在身上,衬衣,西裤,明明极为简单随意的打扮,却硬是穿出了高大上的格调。我不敢看他,低头看皱着眉,努力的想,我该怎么面对他?
“为什么不接电话?”
清冷的声音再起,便是这样干脆利落的问语声,似乎我从来没离过开一样,也从来没有在外面见过他与如玉的亲热。
怎么可以如此心大呢?
我顿了顿,头皮发麻,低低嗯了声,“喝……喝多了。”
燕丰眯着的眼睛看过来,那眼里的神情,似乎能看透我心里所有隐藏的小心思。我不敢乱瞄,只是低着头,有些窘迫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片刻后,他转了目光,给我说了一声,“下次不许喝酒!”
我:……
这算是什么?依然还是会在意我吗?
揉了揉眉心,鼓起勇气问,“那燕少与如玉……”
“那是我的事,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淡淡的声音打断我,将我所有的心思一瞬间浇灭,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喜欢上一个根本不会喜欢自己的男人……这是自己找没脸吗?
“是,燕少……我的意思是,既然如玉小姐回来了,那这别墅,我觉得我还是搬出去的好。”
我低低的说,将所有的心思都收起,他是高高在上的燕少,我只是一个孤儿贫女……我们两者之间,只有交集,没有永恒。
比如现在,他视线淡淡的看着我,不带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