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少想要做的事情,我根本反抗不了,就在我以为我今晚真的会被他压在这里狠狠要到死的时候,他放开了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借着篝火的光芒,给我细细的包扎着头上的伤口。
掉下来的时候,我坐在后座,碰撞得不是太厉害,不过头上也破了,不幸中的大幸。
“疼不疼?”
小心的剪了一些头发,露出了伤头,燕少将他带来的药,给我小心的涂抹在额上的伤口上,这动作温柔得简直不可以思议。
我有些愣住,心里有点被他的温柔惊住,但很快又想到他折断我的手……好吧,虽然不是断,但依然是疼得厉害。
“不疼!”
我别过了视线,淡淡的说,他一看也知道我在生气,这时候却没跟我一般见识,又抬起我的手看了看,徐大夫包扎的地方,已经全部裂开。
他抿着唇,重新包扎了,我一切任由他动作,只当他是个木头人。
接下来,他又看我的右手,虽然接骨接好了,依然是疼,也不知道当时我哪里来的力气,去将良子救出来的。
他目光闪了闪,我恰好看过去,他的眼神璀璨,如是天上的星得一样明亮。
我赶忙又把视线收回来,他放了我的手,又问我,“脸还肿着吗?”
废话!
你被打一下试试!
我恼他,更加不想理他,但不理又不对…这样矛盾的心情,真是让人抓狂!
“不劳燕少费心!”
我漠然的坐到了一边……看星星。
肚子咕咕的叫着,好饿……昏了一天,又累了这么久,我觉得自己现在能饿得吃下头牛。
唔!
也不知道良子咋样了……他被直升机接走,应该直接送医院了吧?
还有林东那伙人,以及,那些很是时机出面拦路的警察。
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开车上了鬼见愁,还差点摔死。
可再往上说……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起因还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惹了林东,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呵!”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低低的轻笑声,我眉一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怎么,还在生气?你把如珠的脸都毁容了,没准她这辈子都无法治好脸上那道疤了,你倒还有理了?”
燕丰走过来,直接坐到我身边,我想要闪开他,他长手一伸,将我抱在了他怀里,我就不敢再动了……这男人我看不透,没准这一刻对你温柔,下一刻直接就毁尸灭迹了。
然后又想,确定是这样,我都把人家毁容了,还在气嘛?气这个男人这次没有再护着我吗?
好像也没啥立场,我顶多是他的床友而已。
“没什么。”
我回了句,就静静的在他怀里不动,他抱着我,手臂倒是很紧,我有些疼,不过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让他放开。
这一夜,我们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后半夜起风的时候,就进了帐篷。
我要自己睡,他不肯,硬生生搂着我睡了一夜,倒是意外的平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或者,是因为我身上有伤吧?
第二日,阳光亮起的时候,我发烧了。
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坠崖,又是野外露宿的,我的身体开始抗议了……嘴干得要命,眼前也出现了重影。燕丰在我身边,快速的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将我抱起来,往外走。
这里的帐篷也不要了啊……我想说你个败家子,有钱也不能这么扔,然而高温的侵袭让我说不出话来。
渐渐的,随着他走路的频率越来越快,我像是又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接着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坐在妈妈的怀里,一摇一摇……睡着了。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又是第一眼看到的徐大夫,病房里没有任何人了。
“哎!你这个笨丫头终于算是醒了,你说你短短时间之内,往我这里跑三趟了。真不知道那臭小子怎么照顾你的。”
徐大夫一边埋怨我,一边跟着长松了口气,我动了动发沉的脑袋,“徐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你猜。”
徐大夫慢悠悠的说,“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变,已经昏睡好几天了……”
啊,这……么严重?
我一时就愣了,然后脱口而出,“他呢?”
“他?”
徐大夫抬指弹了我一下,“他守了你几天,我看他太累,就赶他走了。”
我:……
不知道徐大夫说的是真是假。
索性不提这事,“那就麻烦徐大夫了。”
心里又琢磨着,上次住院20万医药费,这次,又该多少?
想着想着,忍不住哀嚎一声,被单蒙了头,想死了算了。
人活一辈子,压债压得我脑瓜都疼。
然下一秒,我蒙着脑袋的被子就被人一把掀开了,燕少清冷的声音,像冰锥子一样入耳,“摔不死,是要捂死吗?”
我哭!
怎么又来了……
我闭了闭眼,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冷漠,“捂不死。”
燕丰:……
我似乎看到他抽了抽嘴,然后,突然又觉得这男人很讨厌。
崖底篝火旁的温柔,似乎在这一刻,又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惹不起的男人啊!
我不再看他,闭了嘴。
“等一下,有人找你了解点情况,你别怕,我在这里。”
他看着我的脸,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一些,我听他说的有人,就指定是警察了。不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只是闷闷的点点头。他就拿手戳一下我的头,然后出去了。
可是他戳归戳,我疼得要死。
这受伤的脑袋啊……
不多时,门又开了,进来的依次是上次见过的几位警察,老警察对我说,“丁小姐,又见面了。”
……哪有这样开场的?
我放下了摸着脑袋的手,“要问什么?”
脾气很不好,对警察都敢嚷嚷了,也不知道是给燕少惯的……算了,我又呸了自己一声,给他惯?他用掐脖子来惯我。
我只是最近火气大而已。
“丁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们想要问的,丁小姐其实心知肚明的,对吧?”
这老警察开口就这话,不厚道。这不就是分明给我下套么?
我有点不耐烦,看一眼燕丰,他在边上一边陪着我,我胆子就又大了,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应该去查在路上撞我们的人,哎,对了,查到之后,麻烦让他们赔我一辆新车,还要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再告诉他们,如果不会开车,驾驶不好使,就重新去考,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我噼里啪啦的说,一瞬间将这一起蓄意谋杀的案子,直接就变成了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