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热情,陷阱
队伍行了不知多久,轿子外面的嘈杂声逐渐变小,最后归于宁静。
“师娘,我们进鬼门宗了。”秦陌桑偷偷传音道。
水吟蝉不禁神色一正,“我知道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面前的帘子无风自动,然后被吹至了两边。
水吟蝉钻出花轿,才抬起头,便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入眼一片黑压压的人,正乃那上万的鬼门宗弟子。
这上万的鬼门宗弟子都穿着黑色短袍,整整齐齐地站在一起,乍一看真的很像……一堆蚂蚁。
队伍中间留有一条道路,那道路前端连着一条长长的台阶,而台阶尽头——
水吟蝉抬头望去,鬼门宗的天空本是灰沉沉的,今日却格外明朗,那高大的男人逆光而战,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明明是妖魔,此刻却被衬托成了天神。
等到水吟蝉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那刺眼的光芒才微微暗了下来,让她得以看清那人的样子。
那人穿一身镶金边的黑色长袍,面上罩了半边黑色面具,让人看不清容貌,但那面具下露出的紫黑色薄唇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很好。
水吟蝉不禁在心里低咒一声。见鬼的半死不活,这人何止没有半死不活,看那模样,精神头好着呢!
周围寂静无声,那黑压压的一片鬼门宗弟子全都死死垂着脑袋,不敢多看水吟蝉一眼。
当然不敢多看一眼,他们怕看到魔后长什么样后被邪帝挖了眼珠子。
这场仪式看似隆重却又很随意,因为这一对新人并未着喜袍。
水吟蝉本就穿着简易的红色长裙,配上邪帝那一身黑色缀红色彼岸花的长袍,竟也意外的匹配。
水吟蝉看了那男人片刻,迎着他的视线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走道尽头的台阶上铺了一层红地毯,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走在上面暖暖的,一股热流直接从脚底流到了心尖上。
自水吟蝉踏出第一步开始,道路两边有人敲响了鼓声。
伴随着女子的步伐,咚,咚,咚,沉重而有力。
等到那一身红裙的女子终于登上了高台,那身份尊贵气势逼人的男人主动执起她的手,有些凉意的十指牢牢地不容抗拒地嵌入了女子的十指指缝中。
“可算来了,叫本尊好等。”邪帝看着她道。
那声音没什么起伏,水吟蝉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很淡很浅,她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水吟蝉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邪帝手上忽地一使劲儿,水吟蝉猝不及防,踉跄了一小步,眼看着就要栽倒在他怀里,水吟蝉连忙伸手撑在他胸膛上,避免了直接接触。
邪帝握住了胸前的小手,将其整个地裹入自己的大掌中,不禁挑了下眉,“躲什么?”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极难忽略的杀戮之气,但这股杀戮之气却没有压迫感,只因为是与生俱来的,所以让人无法忽视。
“吉时快到了,我们举行大典吧。”水吟蝉淡淡地道。
邪帝不禁一怔,“想不到魔后比本尊还要着急。”
这一次话里的笑意极浓,还带着一丝戏谑。
那些离得近的鬼门宗弟子只觉得自己见鬼了,邪帝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话过,看来这魔后的魅力相当大啊!
邪帝直接拉着水吟蝉往拜堂的大殿里面走,边走边道:“本尊没有高堂,所以不拜父母,本尊也不信天地,所以不拜天地,所以夫人,我们对拜一下就好了。”
“随你。我本就是拜过天地的人,再拜一次的话,老天爷也只会觉得我心不诚,不拜最好。”水吟蝉道。
邪帝盯着她看了半响,没有说什么。
五大长老分别立于两侧,一些核心弟子也得以在大殿内占有一席之位。
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打了过来,水吟蝉不禁望向前方,看到了站在炎长老身后的即墨染,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里面有很多看不懂的情绪。
水吟蝉朝他微微颔首便不再看他。
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水吟蝉似乎发觉了什么,猛地又侧眸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双眼大瞪,有些难以置信。
邪帝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问道:“可高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水吟蝉微微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在大殿某个角落处站着两个熟人,竟是消失许久的夜潔和楚听风!
可是,楚听风明明死了啊,为什么好端端地现在这里?
那两人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在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朝又垂下了眸子。
错不了,是夜潔和楚听风!
邪帝引导着她与自己对拜,过后,他自己低声道了一句,“礼成,入洞房。”
说完这话,邪帝一把将水吟蝉打横抱起,朝后随口丢下一句,“今日狂欢,不醉不归。”
等到邪帝抱着水吟蝉走出很远之后,水吟蝉听到身后爆发了一阵高亢的欢呼声。
迷迷瞪瞪的水吟蝉在回过神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灵狱之巅的魔宫。
黑漆漆的魔宫里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配上那满屋子泣泪的红烛,差点没闪瞎她的眼。
又一个慌神,她耳边响起了沉闷的喘息声。
水吟蝉不过一偏头,那铺天盖的密密麻麻的吻便如狂风暴雨般砸了下来。
额头,眉毛,眼睛,脸颊……最后落在那有些干裂的唇瓣上,狠狠裹住了吮吸舔咬。
水吟蝉略一愣神,便同样热情地回应了他。
邪帝的目光变得无比幽深,搂着她腰肢的铁臂愈发收紧,恨不得将怀里这人死死地潜入自己的身体里,但又怕弄疼她,那力道始终控制在一个不会将她弄伤的程度。
两人的喘息声都变得紊乱起来,甜蜜的汁液顺着唇角滑落,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五彩错乱的光线朦朦胧胧,啧啧的水声在沉寂中被无限放大,诱惑着人堕落犯罪。
水吟蝉的热情如一团火,烧得那人目光迷离,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在男子欲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神色猛地一变。
他发现周身玄力尽失,竟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