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很是欣慰的看着那些书生们在一群群的士卒中间来回穿梭,然后时不时的弯腰查看一下那些士卒们书写的字来,再低声的指导几句。
这让夏鸿升有了一种自己当上了校长的感觉,怪不得后世里校长那么喜欢上课的时候在走廊来回转悠呢,原来这感觉挺爽!
八百个人分成了十来个班,就在露天的场地里面,前面竖起一块儿白板,白板旁边挂着一个布袋,里面是炭笔,看得夏鸿升有点儿心酸。同学们,本校长对不住你们,让你们没有教室,只能露天上课啊!
这些士卒们平常也知道自己被大多数文人所看不起,所以见有书生来教他们,一个个的都很紧张,也很拘谨,对那些书生那叫一个听话尊重。每每见到那些士卒大汉们蹩脚的拱手弯腰行礼,喊他们先生,就都让那些书生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若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因为帮忙、或者是为了那两个月十贯钱的资财,那现在他们觉得那些反而不重要了。因为看着自己教的东西,被这些人用心的当作珍宝一样学习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满足来,突然℃≌,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竟然如此的有价值,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体会。
所以教导起那些士卒来,也就更加的用心了。
夏鸿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点头。他早前在那些书生们开始教导那些士卒之前,就严令将士们必须尊敬这些书生。否则。不仅要直接除名。还有被打五百军杖。吓的这些将士们都变了脸色来,五百军杖,军中哪里有过这条规定,别说是五百了,就是三百,也离死不远了,五百,怕是要直接打咽气过去。
军训以来形成的良好的纪律性和服从性。以及夏鸿升的恐吓,让这八百将士在这些书生面前,没有一人敢造次。
夏鸿升这么做,其实是有目的,为的就是勾起这些书生们心中的哪种满足感,然他们改变对士卒的印象,进而喜欢上这一人群。
自打这些书生们到了夏鸿升的面前之后,夏鸿升就没有准备再轻易把他们放回去,至少,不会全放回去。
这些书生出身寒门。经历过不少艰苦,知道民间疾苦。而且又年轻。不迂腐,容易接受新事物。本来底子就不错,经过一番调教,那可都是现成的教师啊!夏鸿升一个人,怎么也教不过来那么多人的,况且,夏鸿升给自己的定位是校长啊,后世里谁见过校长还亲自上阵教课的?不都是偶尔心血来潮的才出现在教室里面吹牛几句的嘛,就连教师极度短缺的村小,三四个教师一人包一班五十号学生的语数外体音美劳动思品爱国教育全教累成狗,不也得有个一节课都不用教的专职校长么!所以说,两个月过去之后,虽然只是试点阶段,只有有三百人,但是战略眼光得远,胸中格局得大,校长就要有校长的范儿啊!
昨天颜师古和孔颖达商量了许久,准备暂且不向李老二禀报拼音韵法和活字印刷的事情,先做出一套活字来,然后用活字印刷出拼音教材,交给国子监和弘文馆里面的学子学习一段时间看看成效,若是真的很有效果,就拿着活字和用活字印刷出来的拼音教材一起再去向李老二禀报。还是这俩老头谨慎,要是换做是夏鸿升自己,就当晚就去找李老二报喜讨赏去了。不过,夏鸿升也觉得颜师古不会坑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他夏鸿升还是颜师古的便宜门生呢,师尊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听着。
唉,要说这两样东西也是能够改变社会的大发明啊,李老二总不至于吝啬吧?不过历史上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之后,似乎也没有见有多光荣啊,也就沈括在《梦溪笔谈》里面记了句:庆历中,有布衣毕昇又为活版。
活字印刷术十分实用,在印刷界的反响应该是十分巨大的,可从就只有这一句话里面来看,当时的统治者似乎对此并不上心啊。说到底,还是工匠的地位太低,入不了那些士大夫的法眼,却没想到,他们才是最能推动技术进步的一群人了。
看来提升匠人的地位跟提升军人的地位一样重要。
夏鸿升巡视着那些军士学习,就见远远的走进来了几个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定睛一看,头前的却是带到了长安城宅子里的亲兵中的一个,后面跟着的那个小孩子,却是李泰了。
夏鸿升走了过去,就见李泰的护卫很是好奇的看着场地里那一个个坐在马扎上面的兵卒,李泰也很是好奇的看看那些士卒,问道:“他们在做什么?我听说你在操练士卒,这也是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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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对。”夏鸿升点了点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去你家里找你,可你的亲兵说你在军营,我就让他带我过来找你了。”李泰仰着脸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的护卫一伸手,那个护卫就递过来了一个布袋来,李泰接过布袋,说道:“这是你要的琉璃,已经照你画的大小和样子做成了!快做出望远镜让我看看!我因为连着要琉璃,已经被母后斥责了,你可不要骗我!”
“咋?你娘揍你了?”夏鸿升嘿嘿一笑,从李泰手中接过了布袋来,打开看看,果然是两片琉璃和一个棱镜来,只是虽然透明,可到底不如玻璃通透,只能凑合着用了。
“能做出来么?”李泰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能,放心吧,后天去我家里,让你见识见识。”夏鸿升收起了琉璃,说道。
李泰似乎不太喜欢军营里面,呆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现如今夏鸿升的庄子上正扩建烧窑,老窑头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所以每天都在那里严格的进行把关,挖窑他最懂了,怎么挖,挖多少,他心里最有数。什么叫领导者,领导者就是把合适的事情交给最合适的人去办啊!夏鸿升一点儿也不担心扩建烧窑的事情。而且,先前规划的时候就考虑到了烧窑一旦烧起来之后的问题,所以烧窑在庄子的下风向,而且距离庄子也不近,正好趁着一片皇帝去扩建。这事儿更不难,拿着那一纸入股合同去找泾阳县令,泾阳县令一看那后面按着指印的署名,当即二话没说立刻明知的派人丈量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估摸着真正开始烧玻璃,也得个把月之后了。
算了,先用李泰的琉璃做出来一个单筒望远镜来,等以后玻璃烧出来了,再用更加通透的玻璃透镜做出双筒望远镜算了。
单筒望远就的结构其实很简单的,镜片有了,就需要再找铁匠打一个筒子,装上镜片就成了。
这手艺还是后世里跟着学生家长学的,一次手工课,一个玻璃厂上班的学生家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给他儿子用硬纸筒做出了个单筒望远就来,拿到学校一看就知道不是学生自己做的啊,后来开家长会的时候,见了那个家长提起来,夏鸿升觉得挺有趣的,就聊了好大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做着很简单。
铁筒子夏鸿升早就让铁匠准备好了,只等回去将镜片弄进去,组装起来就好了。两片凸透镜得以何时的距离固定在两端,一头粗一头细。这玻璃倒是有了,可怎么粘上去呢?这会儿可没有玻璃胶啊!
想到这儿,夏鸿升就回头问齐勇:“齐勇,你说有没有比浆糊更粘的东西,粘东西能十分牢固的?”
“公子要沾什么?”齐勇挠了挠头:“小的就知道米汤和浆糊……”
呃,夏鸿升一脸上黑线,米汤里面的米粒粘东西根本不行,浆糊糊纸张行,可要把玻璃粘到金属筒上,就有点儿难了。
“大人可是要粘手里的物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夏鸿升回头一看,是马周了。
“正是,不知宾王兄可有办法?”夏鸿升眼中一亮,赶紧问道。
马周笑了笑,回道:“琉璃质地坚硬,普通的浆糊子倒是粘不住它,大人可以试试鱼鳔胶。”
“鱼鳔胶?”夏鸿升一愣,什么东西?
马周呵呵一笑,又解释道:“鱼鳔胶,乃是取黄鱼腹中之鱼鳔晒干后制成,使水煎熬,再以铁打之,即成胶状,粘度极高,大人家中但凡是硬木制品,皆是以此粘之。”
“那可太好了!”夏鸿升心中一喜:“哪里能弄来此胶?”
“既是粘硬木常用,木匠处当有所足备。”马周说道。
“多谢宾王兄,此处还请宾王兄多多照料,我这便去弄些鱼鳔胶来,到时做出东西,也让宾王兄看个新鲜。”夏鸿升拱手说道。
马周也是拱手回礼:“那周便心怀期待了。大人自去便是,此处有周在,定不叫大人操心。”
夏鸿升点点头,便带着齐勇走人了。庄子上的木匠肯定也有,只是太远,干脆去市上买来好了。
马周的大名谁不知道啊,唐初名宰,能力必然是超群的,留他在这里,夏鸿升很是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