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娣想起一事儿,对我说,这摸金符千万要收好,不要被杨教授他们看到了,以免惹来麻烦。
我当然知道其中的关节要害,点点头。
摸金符一直都是隔着衣服挂在脖子上,就算杨教授有透视眼也透视眼也瞧不见。
姜涛似乎对刘娣贼心未死,见到我们三个在一边嘀嘀咕咕,道:“刘娣,马上就要开棺了,你怎么还在那边?”
刘娣道:“这就过去。”
我们三人来到了木棺旁,看到陈锐已经将木棺上的十二枚丧门钉取出了十枚,只剩下了最后两枚。
大约又等了两三分钟,陈锐将最后一枚丧门钉给取了出来之后,随手丢在地上,检查棺盖四周确实没有遗漏的丧门钉之后,对杨教授点头示意。
杨教授脸皮发红,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他激动的对我们说:“我们有幸,一起见证历史。”
说完,就指挥众人小心翼翼的去挪动棺盖。
由于棺盖与棺身长期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两千多年,宛如形成了一体,我们几个人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动,然后黄鹂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类似铁尺一样的细薄钢片,大约有二十厘米长,很薄很薄。
黄鹂抽出一根,一点一点的沿着木棺与棺盖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将紧密贴合的棺盖与木棺轻轻的分离。
这时,姜涛与刘娣也伸手抽出了一根细长钢片走到两侧,和黄鹂一样的,将钢片插在缝隙里。
这些薄薄的钢片,就像是一把小锯子,一点一点的分开了棺盖与木棺。
我对此由衷的佩服起来,这些考古专家的装备明显比土夫子要先进许多,保护古墓棺椁的意识,比摸金校尉还要强。
用这种钢片分开木棺与棺盖,基本不会对整个棺椁有任何的损伤,完好的将墓主人的棺椁给保存下来。
大约只用了十几分钟,刘娣三人就将钢片在木棺的缝隙里转了一周,将棺盖与木棺彻底的分离。
随后我们就开始移动棺盖,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抬开,手一接触这棺盖,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十几厘米厚的棺盖,大约三米长,两米宽,按说就算是青铜打造,也不该这么重,我们几个人竟然合力也抬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的向旁边挪去。
小威忍不住咒骂道:“这玩意咋这么重?难道是纯金的?”
我道:“你想金子想疯了吧,这是木头!”
杨教授说:“这可能是乌木。”
我仔细敲打了一下木棺,脸色忽然一变,因为我认出了这种木材。
小威见我脸色难看,道:“刘司令,你咋啦。”
我长吸了一口气,道:“他奶奶的,这口是窨子棺!”
一听我的话,杨教授与陈教授一听到窨子棺三个字,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对望一眼,表情非常精彩,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窨子棺,乃是用窨子木制作而成。
根据《秘葬》古书记载,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阳光永远照射不到之处,有种碳色异树,这种树从生长开始,就从来没见过阳光,普通的树木,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而这种不见阳光的树,要过几十上百年,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这就叫窨子木,这名宇很特殊,形容它是在地窖中长起来的树。
用窨子木做的棺材即窨子棺。
摸金校尉三不摸铁律,悬棺不摸、青铜棺不摸、窨子棺不摸,尤其是窨子棺,升棺必有尸变!
小威瞪着我,问道:“刘司令,你可莫要开玩笑,从小我就胆子小,别吓我!”
我大口的喘着气,骂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过老子和你开这种玩笑,这棺木重的离奇,入手冰冷,阴气重的很,他奶奶的,这玩意九成九就是乾隆老儿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的窨子木。”
姜涛见我哥俩似乎很忌讳这口棺木,忍不住嘲笑道:“什么窨子棺,阳子棺的,不就是一口棺椁吗,瞧把你们吓的,哎,到底是非专业考古人员呀,都没见过啥世面。”
“闭嘴!”
杨教授与陈教授同时喝了一声。
姜涛吓了一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对自己发脾气。
此刻棺盖只是微微倾斜了一点点,还看不见木棺里面的情景,陈衡教授蹲下身子,手指甲用力的抠了一点棺盖处的木屑,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脸色凝重的递给了杨教授。
杨教授接过,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他先是和杨教授一样闻了闻,然后竟然用舌头舔了舔那片小木屑。
我们被杨教授这古怪的行径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教授原本容光焕发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谷底,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沙哑的道:“果然是窨子木,三十年了,三十年了,没想到……老陈啊,没想到我们又遇到这种凶棺了!”
他说话已经不太自然,似乎是意外,又仿佛是紧张与恐惧,陈衡教授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似乎有些惧怕这口窨子棺,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看在眼中,心中猜想,在三十年前,杨教授与陈教授一定也遇到过这种窨子棺,而且还出了事,以至于多年之后再次见到窨子棺,他们这两个考古多年的老学究,眼眸中亦是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由于这口窨子棺表面被刷着黑漆,又用五颜六色的颜料画着许多漆画,杨教授他们在这研究了好一会儿木棺,都没有发现这口被石棺包裹下的木棺,乃是一口窨子木做成的窨子棺。
现在看到杨教授与陈教授对这口漆黑大木棺的表情,每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黄鹂胆子最小,道:“杨教授,什么是窨子棺?很厉害吗?”
杨教授喃喃的道:“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邪恶,三十年前在湘西……死了那么多战友……”
“老杨!”
陈衡一声见杨教授的精神似乎有些失常,竟然要将三十年前那段秘史抖露出来,当即大喝一下。
被他这么一喝,杨教授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身子都打了一个激灵,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对着陈衡教授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们心头都是又惊又疑,很明显,杨教授与陈教授在三十年前的湘西挖到过窨子棺,从刚才杨教授有些失神的话中,可以听出因为窨子棺,当年应该还死了不少人,所以一听窨子棺,两个老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种紧张的气氛维持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每个人都被杨教授与陈教授的反应搞的心理发毛,都远远的退开,不敢靠近那口窨子棺。
几分钟后,大家心神都恢复了一下,陈教授道:“老杨,死了的人也就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不要打开这口窨子棺。”
杨教授沙哑的道:“窨子棺,三阴穴,这是连古时候发丘天官与摸金校尉都不敢轻易开的棺椁,当年我们年轻气盛,死了那么多人,现在……”
陈教授的脸色再度不自然起来,忽然,他转头看了看我、刘娣、小威三人,然后在杨教授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杨教授身子一震,死灰一般的眼眸中再度迸发了出了一丝充满希望的光泽。
他道:“小姜、小黄、小陈,你们三个先回避一下,我和老陈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刘阳同志三人说。”
姜涛、黄鹂、陈锐三人心中虽然不解,却还是照着杨教授的话做了,三人走到了一边。
三人离的远了之后,我好奇的道:“杨教授,你要说什么?”
杨教授道:“我想请你们三人合力打开此棺椁。”
我吓了一跳,小威更是叫道:“有没有搞错,这上面有诅咒,而且你也知道了窨子棺的厉害,你让我们三个刘家人升棺,不是想整死我们吗?”
杨教授道:“这窨子棺乃是凶棺,一般人开不得,但你们三人或许可以。”
我道:“你啥意思?”
杨教授眯着眼睛,看着我,道:“因为你们是……摸金校尉。”
此言一出,我们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我靠,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我们三个是摸金校尉的?
杨教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你刚进入营地时,就看透附近的风水格局,后来利用五行八卦之术开启了第一道河洛天演盘,我就对你有所怀疑,先前那口石棺发生异常,你口中说出了潘云川三个字,我和老陈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直到你们坚持在地宫的东南角点燃蜡烛,我们这才确定,你们是摸金校尉。”
刘娣急忙道:“老师,你听我给你解释……”
杨教授道:“不要害怕,我和老陈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摸金校尉的规矩,不是一般盗墓贼,不会为难你们的。”
陈教授点头,道:“不错,你们可以放心,虽然我和老杨知道你们摸金校尉的身份,但不会举报你们,但是,前提是你们三人要一起开启那窨子棺,不瞒你们说,这窨子棺三十年前我和老杨就见识过,若不是潘云川那伙儿摸金校尉及时出手相救,我们多半都要折在湘西,潘云川当年说过,只有摸金校尉或许能开的了窨子棺,其他人贸然开启,基本都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