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央刚好返回东海的这一天，遥远的四川西部大山某地，一架直-9多用途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旋翼卷起的风浪，吹拂的草地哗哗往后卷动。

程攀提着一个灰色的密码箱，跳下打开的舱门，立即就有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官，迈开步子走上前来。

“是程上校吗？”

“我是。”

“您好，程上校，首长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他已经在基地等你了。”

“嗯，那好，我们先走吧。”

程攀点了点头，跟随着两名军官，上了停机坪外面车道上的车子。

坐上车子后座，程攀首先要做的，是先把灰色的密码箱放在脚下，同时右手随时提着箱子，确保箱子不会离开在自己片刻分毫，这才把自己的视线看向窗外。

这个基地位于四川西部山区，表面隶属于成都军区管辖，实则从属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军区内部并无对这个基地的管辖权。

而为了防止卫星侦察，这座基地地面基础设施，与其余的军事基地并无多大的区别，至少程攀左右观看，光从表面上来看，还真看不出多大的问题。

不过等到车子开了十来分钟，逐渐接近一座大山的隧道后，周围的戒严明显多了起来，而在进入隧道之前，不仅要对程攀的身份再次核实，连车子里的其余两名军官，也要核实身份之后。才能进入隧道。

作为军人，不该问的绝对不能多问。但程攀就算不去询问，单凭借自己的双眼目光，也能看出这个幽长的隧道，应该是六十年代所修建的预防核打击的地下设施。

不过现在应该也翻修加固了一下，确保隧道更加稳定。

车子继续往前驶入，隧道越来越深，直到足足开了八分钟，才在一处关卡前停下。

所谓的关卡。其实就是一座堵住了整座隧道的钢铁大门，必须再次验证身份后，才能打开小门，使得车辆进去。

这严密的检查方式，程攀也就只在青海的某个保密基地见过，可那里是核武基地，这里可不是。

不。严格意义来说，这座基地保存的东西，比起核武还要重要！

耐心等待检查完指纹和虹膜，程攀总算是真正踏入这座基地的核心了。

这一次车辆没有开多久就停下，两名军官带着程攀进入一个通道，走了五分钟过后。两名军官停下，转身道：“程上校，接下来我们需要消毒换一身衣服，才能进入基地。”

“好的，我明白。”

程攀没有丝毫不满。按照程序脱衣来了个全身消毒，然后换上一件准备好的军服。这才跟着两人穿过一个通道，真正踏入了基地核心。

“这……好大！”

基地的核心出乎程攀的意料，他首先所见到的，是一个直径高达上百米，深不见底的幽深大洞，而围绕着幽深大洞的周边，就是一层层由上到下，依次修建的楼层。

程攀的接触绝密级别很高，甚至是其中的负责人之一，所以两名军官向他解释说道：“17号基地分从我们这最高层开始，到下面总共分为了四十九层，总深度超过了两百米，每往下走一层，绝密等级越高，消毒要求就更加严格。”

“而且每一层都有休息室、图书馆、避难所、娱乐室和实验室，最大程度保证了这里研究人员的心理和身体健康。”

听到两人的解说，程攀不住地点头。

修建这么大的一座地下基地，除非是那些超级大富豪，愿意花费自己大部分的财产来修建，不然也就只有国家力量才能支持了，而且还只有大国才有这个实力与资金来修建，一般的中等国家，根本无力承担这么巨大的费用。

一边与程攀解说，一边带着他穿过走廊，来到这一层的会议室，一名年纪约莫六十岁的男子，正坐在会议室的首座上。

“首长好……”

“首长好……”

程攀敬了个礼，这才尊敬地坐下。

这名老人别看不起眼，只是一个中将军衔，但他可是这个17号基地的负责人之一，绝不能小觑。

“呵呵，小程来了啊……早就听说过你年少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的确，程攀三十几许的年龄就能爬到上校，足以称得上年少有为，但他靠的可不是关系，而是真正过硬的技术。

“首长夸奖了。”

谦虚一下，程攀把白色密码箱放在桌子上，把大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不一会“咔嚓”一声，密码箱自动开启。

拿出里面一份文件，程攀恭敬递给老人。

中将军衔的刘言清，微微一笑接过文件，仔细翻看了一二，说道：“嗯，看来上面是真要把你调过来了，这里可不比你之前所待的地方，既烦闷又不自由，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首长，程攀随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国家需要，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程攀严肃说道。

“好，就是要这个精神。”

刘言清赞扬了一句，也随手把桌面摆放的另一份文件递了过来：“正好，你也看看这个吧。”

“呃，这是……”

程攀低头一看，文件封皮上打印着“黑石计划”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绝密文件——任何人未经允许翻阅或泄漏此文件内容皆属违法，可移交军事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这一行话当然是假的了，怎么可能移交军事法院审判，简直就是开玩笑，真要把这种不同于一般绝密文件的秘密泄露出去，二十四小时之内，泄密的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绝对等不到移交给军事法院审判的机会。

这份国家绝密文件，实际等级已经处于普通的行政绝密文件之上，一旦泄漏，会造成国家利益非常特别严重的损害，就算军衔级别达到了，没有相关的允许，也是不能进行翻阅的，否则也是叛国罪处理。

整份文件档案大约有五十来页，程攀翻看一看，里面有文字解说，也有照片对应，竟然是从头到尾对整个基地的来源和修建，进行了一番解说。

也是整个“黑石计划”的来源的原因与解释。

摸了摸第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五十年代末基地隧道完工时候所拍摄的，越往后翻，照片也逐渐从黑白色变为了彩色，从不清晰变为了清晰，程攀也越加深入了解，这座基地修建的原因和“黑石计划”。

等翻阅到十几页后，看到某张照片时，程攀惊讶了一下。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脸上带着笑容，中国的第二代领导人，他正和一众研究人员合影。

“看完了吗？”

刘言清抿了抿茶水。

小心放下文件档案，程攀回答道：“首长，看完了。”

“有什么感想。”

“唔……”

程攀想了想，认真回答道：“黑石计划必须继续执行下去，这对我们国家的未来非常重要。”

“嗯，你也是接触这一方面许久了的人物了，应该也明白这里面的重要性。”

刘言清叹息道：“17号基地不比你以前所待的特别研究所，这里的研究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你身上的责任担子也更加沉重，这一点相信你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就不再多说了。”

“至于另一方面，你的军衔不会变，但级别往上调一个等级，这座基地除了四十层到四十九层，其余地方你都可以去。”

“是。”

程攀实则内心还是讶然，他之前在特别研究所，可是负责人之一，级别已经够高了，接触到了很多连普通中央核心领导都无法接触的绝密，结果没想到来到这个17号基地，他上调了一个级别，竟然还无法进入四十层到四十九层。

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可就大了，不止说明了整个基地之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是他所无法接触的。

而且还代表了，有些东西已经不止是涉及到了国家机密那么简单了。

放下这些心思，程攀回过神来，刘言清已经让一名军官带他前往自己的休息室了。

他的休息室就在这第一层，仅仅因为第一层的消毒检查最为放松，只有进出基地时的消毒，就没有其余过多的检查了，对生活而言，肯定要方便许多。

走在走廊上，来来往往也见到了许多人员，从程攀分析来看，整座基地的成员，应该是研究人员占据了八成左右，军人仅只有两成不到，其余的某类人，那便是死刑犯了。

某些关押在西部高原的监狱中，需要执行死刑的囚犯，其中一部分人，会“幸运”地挑选出来，就是这里最终临床试验的“小白鼠”。

反正每年执行死刑的人数都是国家机密，没人彻底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会执行死刑，抽取一部分人过来，完全不会有任何泄漏。

而且死刑犯终究还是要死刑，还不如在这里为国家贡献出最后的一丝力量。

这也算是为了生前的罪恶赎罪。

没人会为了这些死刑犯而感到可怜，程攀也不会例外，相反，死在他手上的人数，就有十来个了，他更不可能哪怕产生一丝的同情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