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夜,呼啸的北风吹得朱红花窗“嘎嘎”响个不停。
阁楼内昏黄的烛光,不停摇摆闪跃,晃动着屋内的人影。
我在阁楼跟宝香,夏葵忙着做衣裳鞋子,女红对我来说挺难,缝线的针步歪歪扭扭,宝香给我纠正过好几回,我依旧是笨手笨脚,更别说让我去绣花了。
说来,我还不知蓝玉穿的衣裳什么尺寸,鞋子倒是知道,先前在营里偷偷量过一回。
虽做不成衣裳给他,不过可以做披风,骑马的时候,可以御寒保暖,这不,每缝一针里,都填满了我对他的思念,想象着,他披上身后,一定威风凛凛,宝香也是这么说的。
可我针线缝得那么差,不知道他披上后是真的威风凛凛,还是会被人笑话……
不过还是很期待他能穿上身让我看看,甚至现在我就想见到他。
每次想起他,时间就特别的漫长,一日如隔三秋。
“给你家相公做的披风呀,真让我羡慕啊……”张大全久违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抬头瞅了眼他,就没再理会,继续缝针……
“小姐,给我也件披风吧……”张大全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挺烦。
我无声给他回了句:“没空。”
正好让宝香看到,问我:“小姐,你乏了么,那早点休息吧。”
我讪笑给她说:“还没困。”
夏葵神色平静,慢条斯理地道了句:“真想看看那位大人是何方神圣,能把小姐迷成这样。”
“喔~夏葵姐我给你说,咱们家未来姑爷可厉害了,就跟天神一般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宝香这番话一出口,我当下就被逗乐了,因为她亮晶晶的小眼神特别可爱。
“噢~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难怪小姐沉迷到不知疲惫,顺便说下,现在快一更天了。”夏葵依旧是面无表情,听到她说快一更天,我当即无奈了,没想到这么晚了,只好先休息,待明日再努力。
因为宝香和夏葵明日还得早起去忙碌,起晚了,会被丫头婆子训话,或是体罚,我可不能自己任性害她俩吃苦头。
我躺下的后,张大全仍然不依不挠地让我给他做件披风,说用阴水砚墨,给他画一件直接烧给他就好了。
这鬼真不是一般麻烦,要求多多,要是楚力在的话,肯定能治得了他。
说来,楚力有替我好好保护蓝玉吧?
翌日,天空依旧阴霾,阁楼外的小院,到处是积雪,冻住了枯萎的菊花,压低了还有几片残叶的梢头,还有覆盖了假山的脑袋,小水池面上飘着袅袅薄烟。
阁楼里暖烘烘的,多亏宝香的夏葵一大早去厨房取炭火回来,两个丫头也鬼马,居然在炭炉上烤起了地瓜。张氏调来的丫环,自从下雪那天起,就没再到我这边来,不过她不来也好,乐得耳根清净。
时间一天熬一天,眨眼又过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里比较清闲平静,张氏母女并没有来找我麻烦。
我给蓝玉做的两件披风也完成了,我试披了下,宝香说挺好看的,张大全瞧见后,夜里一直在我耳幽怨地哀求披风,害我都没办法好好睡觉,赶又赶不走他,最后只好答应他。
只是阴水这玩意我要打哪去找?
先前翠莲被弃尸的那口井,已被填去……
张大全后来自个去找,还操控了个家丁把阴水送来,他不操控还好,一操控就给我捅了娄子。
就在我画好披风的当晚,刚给他烧完,那太白真人就带着三个弟子跑到我阁楼门前,但没敢直接闯进来,而是在门外吆喝:“麻烦四小姐出来一下。”
“抱歉,时候不早,我家小姐可是黄花大闺女,恕不接待,道长请回。”宝香口气坚硬,不过说的也是实话,如今都是休息时间了,还跑过来找我麻烦。
太白真人身后的一弟子要挟道:“小丫环,莫妨碍咱们替你小姐驱邪,要出什么大事,你可是又得挨板子的,别忘了你上次吃了多少苦头。”
我站在宝香身后冷冷俯睇这几个无赖。
“小姐,怎么办,他们就是流浪无赖……绝不能让他们进来。”宝香掐着拳头说。
我听完回头看看正在试披风的张大全,拿起颗雪渣子砸了记他,他立即狗腿却笑着飘到我身边说:“小姐,为了报答你做披风之恩,我帮你搞定,不过是几个虚有其表的假道士,嘿嘿~”
“那太白真人有点本事,你可得小心。”我背着宝香和夏葵,冲张大全无声提醒了句。
“反正没小姐厉害的都是杂鱼死虾。”张大全这话是在表扬我吧,挺钟听的。
我回过身,给宝香和夏葵,不怀好意地笑道:“下楼给道长开门,咱们好好招待。”
“小姐,你想到什么好点子整他们?”宝香眼珠子一圈,好奇追问。
夏葵也正眼晶晶地期待看来,我摇摇头,否认说:“没有,只是怕你们又被我害去吃板子,道长说要驱邪,就开门让他进来驱个够吧。”
“噢,好吧。”宝香无奈说完,夏葵点点头,张大全尾随着她俩一起下楼。
我洗了下手,才慢吞吞走下楼去,假装被打扰了休息,绕到客厅,他们似乎想上我阁楼的样子,这太白真人是挺厉害,居然能算到我在阁楼烧的纸。
不过,张大全都飘在他们四个面前了,他难道看不见?
刚想完,就听到大白真人开口说:“可否请四小姐带贫道上阁楼看看?”
宝香闻声急道:“我说道长,那可是我家小姐的闺房,您如此的要求不觉得太失礼吗?我家小姐名节可是很重要的。”
“小姑娘,我师父行善积德,为你家小姐驱邪造福,思想怎可如此狭义肮脏。”其中一个小道士满嘴鬼话。
张大全这时掐下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小会后,给我说:“小姐,你就让他们上阁楼,不过再拖会,大约半刻钟,我得去准备准备。”
我冲张大全点了下头,跟着假装害怕地问起太白真人:“敢问道长是如何发现我这需要驱邪的,是何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