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倚在大门上,一颗心是又慌又窘。这人来干什么?可是找自己问罪的吗?
“呸!一个男人偏这么小气……”沈妹妹恨恨的嘟囔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毛毛乱乱的。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自己吧。谁让他当时那副讨打的模样?那张嘴又胡说八道的,便是……便是救了爹爹又怎样?日后大不了有恩报恩就是。
如今打也打了,最多让他打还了好了。再说了,他那天简直就是辱自己清白,一双贼眼溜来溜去的……哼,若说理,也不怕了他。对!就是这样!我便一口咬定他无礼,任爹爹也说不得我。
使劲攥紧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沈妹妹打定主意,给某人先扣上顶罪恶的帽子,以便摘清自己。正自心中稍定,却猛听外面那声喊,不由顿时大吃一惊。
她性子虽然直爽,有时候甚至神经有些大条,但是对于师哥的心意,其实还是明白的很。但明白归明白,自己却怎么也对他提不起那种心思,这才每每感到为难。
但是为难之余,毕竟却是少女情怀,对于有人如此哄着、捧着、追着,心中未尝不无窃喜。
可眼下,她心里便那一丝窃喜都不曾有了。那可恶的小贼当日便对自己和师哥之间,多有不清不楚的言词。如今师哥从自家旁边的院子出去,又是如此给自己出头,岂不是正合了那小贼的说法了?
沈青竹心中又羞又怒,当即便要开门出去阻止。只是手才扶上门板,忽的心中一动。
若是能就此让那小贼离开,可不正好省了麻烦?嗯嗯,且先看看再说,但愿师哥手下有分寸才好。只要别伤了他就行,不然先是自己打了人家,再要被师哥伤了,那自己这恩将仇报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了。
大不了真到紧要关头,自个儿出去拦下就是了。沈青竹小嘴嘟了嘟,懊恼的回转身来,扒着门缝向外窥探。
外面谢天豪已经收了长剑,正赤手空拳和一个大汉交手。两人身影兔起鹘落,喝叱连连。谢天豪青城高弟,一身武艺果然不凡,进趋之际,青衫飘飘,尽显飘逸。
而对手的大汉,却是大开大合,拳脚挥踢之际,刚猛霸烈。虽不如谢天豪打的好看,却满是一往直前的豪气。以拙胜巧,身手竟毫不落下风。
大门内,沈妹妹弯腰躬身,看的暗暗惊奇。曼妙的娇躯便这种姿势下,也是尽显浮凸有致。胸前的蓓蕾,在紧身比甲的束缚下,越发怒础。蛮腰一握,纤侬有度,及至丰翘的香臀处,却乍然饱满,自后而望,宛如一轮明月。
“咦?那个家伙呢?”瞅着外面打的激烈的二人,沈妹妹忽然发现,那个讨人嫌的恩人竟尔不在。心头疑惑之余,不由低低嘟囔出来。
目光微微转动,心中忽有所感,霍得抬头看去,却正迎上一对清朗的眼眸。
那眼眸中,此际满是戏谑之色,门缝中所能看到的一线面颊上,全是笑意。
“啊!”沈青竹心头霍得大跳,下意识的猛然向后一退,噗通一声,已是结结实实的坐倒于地。
“哎哟,这施的是什么礼?见了我也不必如此激动吧。快,快起来吧。这不年不节的说,我也没带红包啊。”
正自呲牙咧嘴的抚着屁股,一个令人抓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门开处,岳大官人笑吟吟的说着,眼中却露出关切的神色。
眼前这一幕,实在容易令人产生歧义。少女一手支地,一手抚臀,胸前双峰起伏,两条笔直丰腴的玉腿微分。孺裙上翻,沙裤轻薄,将那两腿交合处的峰峦沟壑,勾勒的线条清晰,无遮无拦的尽显眼前。
敏感的留意到这厮的目光,沈青竹顿时满面通红。如同一只雌豹般,敏捷的弹身而起。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怒道:“你乱看什么!”
岳大官人被人抓了个现行,咕嘟!偷偷咽了口唾沫,脸上却是一端,正色道:“看你啊,我上门拜访,见到主人若是不正目而视,岂不是失礼?怎么?沈姑娘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
沈青竹一呆,随即却是又羞又怒。这厮明明又在占自己便宜,偏偏面上做出一副正经模样。又说什么正目而视,可不是讥讽自己刚才的偷窥吗?
“你….你….”沈妹妹何曾吃过这种瘪,偏偏却说不出什么。一时间,身子微抖,贝齿紧咬樱唇,眸中已是珠泪盈盈。
“咳咳”岳大官人眼见欺负的人家姑娘有些过了,连忙干咳了两声,正容道:“沈姑娘,咱们今天来,有重要事求见令尊。事关你们沈家此次劫难,你看,是不是让你那位师兄消停消停?”
沈青竹本正满心忿忿委屈,忽听他说出这话,心中顿时一惊。抬眼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不由惊疑。
迟疑了一下,终是点点头,出门喊住了谢天豪。这边岳陵也将韩铁叫住,几人转身往院内而来。
谢天豪一路怒目而视,目光只在岳陵和沈青竹身上转动,眼底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他刚才正在院中舞剑,听得沈青竹惊叫,慌不迭的跳了出来。一眼看到岳陵,也和沈青竹一般想法,只道他是仗恩来找茬的,这才有了那一番说词。
只是他这么一张牙舞爪的,却把韩铁吓了一跳,只怕他伤了岳陵,当即便挺身而出,挥拳便打。
谢天豪心高气傲,既见韩铁赤手空拳,便不肯占他便宜。也收了剑,空手相迎。哪料韩铁拳脚功夫最是精擅,他弃剑不用,以己之短迎敌之长,顿时打了个旗鼓相当。
及待见岳陵趁机走到门前,心中虽急,却一时甩不脱韩铁。而后见岳陵进了门,等到沈青竹再出来时,却是满面红晕,似羞还嗔的模样,心中不由又是惊疑又是嫉恨。
岳大官人本就不爽这厮,被他在旁瞪着眼看的心中来气。走了几步,忽的停下脚步,歪头皱眉看着他。
他这一停,沈青竹几人都是一愣,谢天豪被他看的心头发毛,不由怒道:“你看什么?”
这话问的跟刚才沈青竹如出一辙,沈妹妹本来脸上红晕渐消,这一下,顿时又是枫染霞蔚的。谢天豪眼中看到,不由的更是疑心起来。
岳陵撇撇嘴,摇头叹道:“怎么你们青城派都这个调调吗?得,这答案我刚才跟青竹妹子说过了,好话不说第二遍。还有啊,我们这次来,要和沈伯父谈一件大事,外人实在不方便在场,谢大侠客是不是回避下好啊?”
谢天豪听的面皮一阵发紫,眼中直要喷出火来。青竹妹子?这他妈也是你叫的?你们要谈大事,外人不能在场,麻痹的,我跟你比起来,谁才是外人?我师妹还没赶我呢,你算哪根葱!
他心中恚怒,正待反唇相讥,却见岳大官人转头又对沈青竹淡淡的道:“刚才跟你说的事儿,绝不简单。眼下来说,除了你和你父亲外,谁都不可信,不能信!所以,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沈青竹黛眉蹙了蹙,目光在岳陵脸上定定的看了看,终是咬了咬牙,扭头对谢天豪道:“谢师兄,你…..”
谢天豪心头一阵冰凉,脸色瞬即转为苍白,随即又涨的通红。怨毒的看看两人,猛然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沈青竹面色微动,嘴巴张了张,却终是没说什么。眼光复杂的看看岳陵,这才轻声一叹,再次引着两人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