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患者家属和病人都默默地转过头,装作没看见,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黎以安转头看向旁边四个小护士。
“正好你们四个一起研究研究怎样把人救了吧。”
小护士们也很焦急,能用的大夫都忙着,护士长也不在,她们只是刚从卫校毕业的小护士,根本没法处理这么紧急的情况。
“急诊室电话已经打过去了,医生很快就来了,病人情况很危险,不要轻易挪动。”
薄景承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他只是呆呆的望着黎以安。
名牌医学院毕业,业界首屈一指的医术,要是连她都不会救人,这世上就没有医生了。
他不放弃,声音断断续续道:“安安,我知道你恨我,可归根结底也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该怨我啊。”
黎以安躲远了些,不顾男人的求救,嫌恶的看着他,转头又是一脸惊慌与无辜。
“好多血啊。”
说完,柔弱的“昏迷”了过去。
薄景承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伤的很重,要是再不及时抢救,光流血也会死人的。
“喂,你不能昏啊,我怎么办啊。”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黎以安,“这位不是以前东方医院的“一把刀”黎医生吗?既然是医生怎么可能不会救人呢?不会是故意不救的吧。”
另外一人瞥了一眼,缓缓道:“你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是黎医生呢,我媳妇生孩子羊水酸噻就是黎医生妙手回春把人救回来的,她不可能是黎医生,只是长的像吧。”
周围人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刚上前来查看。
薄景澜派来暗中保护黎以安的保镖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就等着机会过来,刚好找到了切入点,便赶紧过来。
两个保镖看了眼地上流血不止的男人,恭敬道:“二少,薄总让我们把夫人带回去,您好好在医院休养吧。”
薄景承气息微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昏迷”中的黎以安嘴角上扬。
活该,这都是你应得的,还想让我救你,做梦吧。
回了家,薄景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沙发上的男人雍容华贵,金丝眼镜折射出的太阳光更给他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息。
打她一进门,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保镖已经在路上跟他电话汇报过了,所以她即便是再想装昏迷,也没什么用了。
保镖们默默退出去,张嫂躲在厨房没出来,连暖暖都去上幼儿园了,空旷的别墅内只剩下两人,空气静的落针可闻。
薄景澜放下报纸,悠闲开口,“饿了吗?我让张嫂给你炖了鸡汤。”
黎以安看他脸色并无变化,有些疑惑,薄景承毕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弟弟,手足情深不是说笑的。
“你不怪我这样对你弟弟?”
“他自作自受。”
薄景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你和女儿才是我的一切。”
黎以安心中有暖流涌过。
午夜时分,黎以安睡的很不安稳,前世的人和事总是在梦中不断闪过。
她惊醒了,下意识的寻找身边人。
结果原本薄景澜的位置上空无一人,用手摸了摸,还有温度,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打开门,楼下大厅传来薄景澜的声音。
“务必找最好的医生治好景承的伤,这件事不要告诉夫人。”
黎以安的心抽痛,他明明可以对她直言,说想救那个人,可为什么要骗她呢。
踉跄的回到房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眼泪流淌在枕头上,濡湿了一片。
过了片刻,薄景澜回来了,将人悄悄圈在怀里,黎以安双眼紧闭,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被薄景澜发现了异常。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黎以安也不再装睡,转过身借着月光与他四目相对,她在等他的解释。
“景承毕竟是我弟弟,他就是骄纵了些,心还是不坏的。”
黎以安在心中不屑的轻啧了一声。
这是什么圣母发言,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堂堂总裁还有这么一面。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知道疼的。
“薄景承说想娶我,会把暖暖当成他亲闺女,你要跟我离婚吗?”
“什么?”
一瞬间,薄景澜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要跟我离婚?”
黎以安轻轻帮他拍平肩膀上的睡衣褶皱,声音中透着不舍。
“不是我要跟你离婚,是你要跟我离婚。”
“我什么时候……是因为景承吗?”薄景澜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为什么这么恨他?景承虽然之前为了余清宁设计害过你几次,可他现在都幡然醒悟了,你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为什么这么恨他?”
黎以安愣了片刻,她最近拍戏的空档,和陆兰兰一起研究了许多剧本,觉得眼前的薄景澜就像是被某个绿茶的灵魂夺舍了一般。
他的头顶仿佛长出了光圈,背后长出了翅膀,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质问她。
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呢,他虽然伤害了你,可你现在不也没事吗?
这话说的,什么叫有事,要她死吗?
她前世已经被害死过一回了,这次不想再死了。
虽然很愤怒,但黎以安还是不打算将前世的事情告知眼前的男人,因为那太荒谬了。
她若是贸然说出来,只会被他当成不懂事的借口。
“他害了我,难道我还不能恨他了吗?被伤害过的人是我,你以为只要说句对不起就可以抚平心中的伤口吗?”
薄景澜握住她的肩膀,企图将人带进怀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的事情你做的有些过了,失血过多,真的会死人的。”
黎以安推开他的手,“他被刺的地方是医院,医生会看着他去死吗?他害我,我还得原谅,不原谅就是过了,你告诉我,我凭什么救他?”
薄景澜心中烦闷,一边是他的妻子,一边是他的兄弟,薄景承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尽管有些事情他做的过分了些,但他也见不得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