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辰这样戏谑宋以珊,如果是平时,她一定气得跳了起来。
可这次,奇怪的是,电话里异常的安静。
“你就直接骂我犯`贱吧!以前他其实做什么,我都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这个男人让我迷恋。我想象中适合我的男人,就是他这个样子。”
宋以珊说的很坦诚,“我所有的缺点,都可以被他弥补。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什么缺点来让我弥补。所以,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无用的人。”
梁景辰不敢相信,一向言语火辣,自信胆大的宋以珊,竟然也会有这种表现,“宋以珊,我可不可以说,你现在遇见了你心中的他,头低低的,已经低到尘埃里去啦?”
这句话,是宋以珊经常说的,她现在拿来堵她的嘴。
“随你怎么说,这也没什么好笑的。我相信每个女人,不管她多强大,都有这样的一面,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他征服她,她也甘愿变得卑微。这就是爱情的诡异之处。”
宋以珊想起康许默晚上的反应,“男人也一样。在他真正爱的女人面前,他也会变得卑微,一丁点的缺点,都会被自己放大。会患得患失,觉得自己不够好。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是平等的。这是我的观点。”
梁景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爬起来,半躺在床`上,“宋以珊,有没有发现你和康许默很像啊。两个人都很理智,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也许吧,但我不想那么快结婚。”宋以珊发现一整完她们都在聊她的事情,立刻转移了话题,“你的御叔叔呢?为什么你一个人?
“他在楼下,说是去煮白粥。我感觉,”梁景辰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莫御为冷静的表现,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很随意,可现在,很正经。这种感觉,在巴黎的时候就有了。”
“你要好好跟你御叔叔谈一谈,上次法国的事情,你们之间应该问题还没解决,现在明远山的事情,对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冲击。我今天在车上说的事情,你别不当回事。”
梁景辰浑身又开始感觉到不舒服,那种焦躁不安,大脑被撕裂的感觉又来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也有点困,先不跟你说了。”她不等宋以珊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以珊说的问题,她每次想到,就会是这种感觉。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躺下来,把被子一拉,把整个头蒙住,想要驱散大脑里面,这种被烦躁撕裂的感觉。
她后来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叫她,她睁开眼睛一看,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她立刻爬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御叔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喜欢你这样。”
莫御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覆在她的脊背上,“怎么回事?又做噩梦了吗?”他听到她又在叫“明耀,不要……”
这样的梦,她在巴黎的时候就做过,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她的噩梦?
莫御为紧紧地抱着她,“别乱想了,先吃点粥。吃完粥,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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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得有点紧,他把她推开,把托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扶着她半躺在床头,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把托盘上的白粥碗端起来。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调羹,舀了一调羹白粥。
白粥仍然有些烫,冒着热气,他轻轻地吹着粥,吹了许久,用唇碰了碰,确定不热了,才送到她嘴边。
梁景辰看着他坐着这些动作,看的呆愣住。为什么这么个男人,还会有这么优雅的一面呢?
“啊,不张嘴你怎么吃?”莫御为把调羹放在她嘴边半天,她都没张嘴,只能催促她张口。
梁景辰微微打开嘴,含住调羹,把粥吃完。
他一口一口地喂她吃,每一口送到她嘴里之前,都要耐心地吹半天,确认不烫了,才让她吃。
“御叔叔,谢谢你。小时候,就我妈这么耐心地喂我吃过东西。还有……”梁景辰突然打住,明轩爸爸也喂过,还有明耀。
后两个人,她直接省略掉了。
莫御为没有接她的话,“你爸爸肯定也想喂你吃,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你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我没有怪他。”梁景辰感觉他是在安慰她,似乎担心她会在心里继续恨景卿阳。
“你爸爸说要辞去市长的职位,你找时间和你妈一同劝劝他。我爸说的那些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我有时间也会找他谈谈。”
“爸跟他说了什么?”梁景辰不知道莫冠宇和景卿阳之间,会因为什么起冲突?
“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他们一起吃顿饭呢?我们俩结婚这么久,都还没让他们正式打照面。”梁景辰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很不安。
“马上就是春节了,到时候把他们聚到我们这边来。我来安排。你好好休息就行。这段时间不要想工作上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把最后一口粥喂她吃完。把瓷碗放回托盘上,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梁景辰把纸巾接过来,“御叔叔,你快去洗澡吧,洗碗澡早点睡觉。我把碗拿下去就行。”她说完,掀开身上的被子,打算起来。
莫御为把她的手按住,“小星星,你别动。”他很严肃地看着她,“是不是觉得我给了你压力?如果是这样,我们这段时间,我睡在书房。你先慢慢缓和一下。”
“……”梁景辰胸口猛然像被插入了一把锋锐的利刀,她能听到鲜血喷洒的声音。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愿意和她睡在一起?
“为什么要这样?”梁景辰眼泪随之滚落下来。
莫御为把她的眼泪擦干,“你不要想多了。我睡在你身边,即使你不承认,但就是给了你压力。你每天晚上做噩梦,你自己没有觉察到。我会心疼。”
梁景辰把他的手推开,“你这是什么道理?我做噩梦,你不是更应该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