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在市委大门门口。”温琳埋怨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推三阻四,好像我多缠你一样。”
“想哪里去了?”关允哑然失笑,他理解温琳想见他的心情,笑道,“你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一边走一边回想在崔家的场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疏漏——或许称之为选择性遗忘更准确。自始至终,谁也没有提到花酒翔事件。
不应该,花酒翔事件是大事,崔同肯定听说了,黄汉也会知道,却都避而不谈,就是故意为之了。莫非是崔同事先早有暗示,谁也不许提及花酒翔事件?
花酒翔事件最后如何收场,崔同也有很大的发言权。但他在酒桌上提也未提,却又间接表明了崔姓倾向蒋雪松的立场,一边按下葫芦,一边露出瓢,这一手,玩得高明。
关允发现,他愈加看不清崔同和黄汉了。崔同其人,深不可测,如一眼不见底的池塘。而黄汉此人,如滚滚奔流的河水,借奔流的姿态来掩藏深浅。崔同的深是真深,黄汉的深,是让人摸不清深浅的深。奔腾的河水因其奔流汹涌之态,无人下水,是深是浅,只能在岸上凭空猜测。
到了市委门口,关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市委大门右侧的梧桐树下,一身红色羽绒服、束了马尾辫的温琳。温琳容颜未改,青春依旧,只是此时的她和年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女人一生之中总要承受一次疼痛,只一次,她就是关允永远的女人。
头顶星光闪动,灯下美人如梦,关允急步向前,心中涌动激情。“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他上前一把抓住温琳的双手,小手微微冰凉,他轻声说道:“傻丫头,天这么冷,为什么非在外面等?我说过我办完事情就会给你打电话。”
“你打电话我再过来,又要半个小时,我就会和你少在一起半个小时。早早过来,冷是冷了一点,能多和你在一起十分钟,也值了。”温琳踮起脚尖,嘴巴伸到关允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我姨家见到一张照片,上面是她和蒋书记的合影。”
“啊?”关允一惊,“你姨不怕你姨父看见?”
“姨父?”温琳俏皮地一笑,吐了吐舌头,“我姨早就离婚了,就是没有对外公布。”
原来叶林……关允笑了笑,没有多想,他领着温琳向前走:“走,去家里。”
温琳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关允身边,在黄梁清冷的夜色之中,二人绕了一个弯,来到了关允的家中。也是关允来到黄梁许久之后,第一次领人回家。
之前,还从来没有一人来过家里,也没有几人知道他住在冷岳的房子里,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带温琳回家。
温琳进门,脱了外套,脸色愈加红润喜人。她好奇地打量了房子几眼,羡慕地说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幸福,想想在县委才住单身宿舍,这差距也太大了。”
关允拉开冰箱看了看:“饿不饿?冰箱里只有速冻水饺。”
“只要你有面有肉,一个小时,我就能给你变出饺子。”温琳嘻嘻一笑,突然伸出双手塞到关允脖子里,“冰冰你。”
温琳的身子又微微丰腴几分,弯腰的时候,臂部浑圆喜人,腰却没粗,更加衬托得腰身细而曼妙。女人身段之美全在腰上,所谓杨柳细腰,腰一细,就显出了肩膀的瘦削和下身的性感。温琳的美好正在于此,她脸型微圆,笑的时候有酒窝,下巴还有几分婴儿肥,身上肉感十足。因腰细而不显胖,正是一个女人敢于长肉却不会过于丰满的最完美形象。
关允一把将温琳拉到怀中,挠她的痒痒。温琳左躲右闪,最后索性一翻身坐在关允身上。
关允眼睛一闭,心想索性不反抗了,就从了温小娘子算了。不料闭了眼睛许久,却不见温琳再有动静,睁眼一看,见温琳双眼发直,愣神了。
“怎么了?”
“我在我姨家听到‘花酒翔’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也被别人大做文章?”温琳托腮沉思,样子很好笑,“还有,你说会不会有人也拿我姨和蒋书记折腾事情?”
布局还手
一直以来关允都以为温琳不适合官场,她不是一个喜欢琢磨别人的女孩儿,当然,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不够坏。
但现在,在她姿势不雅观地坐在他的身上,一脸沉思,右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说出她的担忧时,关允不但没有笑她,反而蓦然心惊。
温琳的猜测,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对方既然想拿男女作风问题大做文章,一个“花酒翔”显然满足不了对方的胃口。虽然花酒翔事件有扩大化的趋势,但对方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况且花酒翔事件的意外发酵,必然让对方食髓知味。
也别说,温琳的点醒,反倒让关允一时惊醒,忙问:“叶部长和蒋书记,到底有没有……”话说一半,意思到了就行了,不必说透。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总觉得我姨对蒋书记很迷恋。”温琳摇摇头,“她心里苦,我知道,和我一样,只能躲在后面,见不了阳光。不过我比她好,我敢爱敢恨,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你了,转身就去嫁人,她却不,只能一辈子苦了自己。”
关允一翻身将温琳压在身下:“对不起,琳丫头,我向金家提亲了,金家也答应了。”
“我知道。”温琳抱住关允的脖子,“我是柴火妞,配不上你,以前总觉得自己委屈,现在也想开了。想想夏莱为你去了美国,好歹她也是千金小姐,想想一佳为了你也差点和家里闹翻,和她们相比,我为你付出的还是太少了。反正我最先认识你,和你青梅竹马,又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永远占据了你的第一。”
关允笑了笑,刮了刮温琳的鼻子:“你别怪我,琳丫头,人生总有身不由己的选择。你说我虚伪也好,攀龙附凤也好,我娶一佳,是真心实意。”
“我知道。”温琳在笑,笑得有三分心酸四分欣慰,“你不必和我解释,我理解你,夏莱为了你和一佳都出国了,我觉得我要比她大度才好。她和你相爱一场,为你付出了所有,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和她相比,我还算幸运了。谁让你是优秀的男人?优秀的男人就得要有许多女人来抢才耀眼。”
温琳就如冬天的贴心棉袄,让关允心里无比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