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苗疆蛊事 大结局上(2)(1 / 1)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瞧见周遭的人都围了上来,他不但不罢休,反而大声嚷嚷起来,还得意地捻了捻手指,这猥琐模样瞧得朱晨晨一阵羞怒,恨恨地大骂一声“畜生”,眼睛瞬间就红了,扭头往外走去。

女友受辱,然而滕晓到底是有着严格的组织纪律性,并没有被罗金龙激得失去理智,含恨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无言地指了指,准备跟着离去。

然而滕晓息事宁人,罗金龙却并不罢休,他伸手抓住滕晓的右手袖子,在他耳边嬉笑着低声嚷道:“别啊,怎么就走了,我还想找你喝一杯酒呢,我们哥俩儿说起来也算是挺有缘分的,钱锺书老先生不是说我们这种关系,叫做‘同情兄’么,我还想跟你讨论一下朱晨晨在床上……”

“哐!”

罗金龙无耻的言语终于被一记酒瓶碎裂声中止了,忍无可忍的滕晓抄起餐台上的红酒瓶,朝着罗金龙头上猛力一砸。那家伙的头没有破,但是碎裂的玻璃碴子却四处飞溅,大半瓶红酒从他的头顶直接泼洒下来,划过阴柔冰寒的脸颊,将上身的西服给全部染红。

这小子被滕晓猛力一砸,却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而是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滑过脸颊的红酒,平静地跟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说道:

“安主任,局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规定,说倘若成员之间发生了冲突,谁先动手,谁就要停职审查,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那个中年人点头说:“是。我们秘密战线上的同志一般精神压力会比较大,并且手段普遍比较厉害。这规定是为了防止此类情况发生而设立的。”

此时的罗金龙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浮,凝神瞧着有些后悔的滕晓,严肃地说道:“那么,安主任,我怀疑滕晓同志的心理有些问题,贸然在公众场合攻击局内同志,而且手段十分猛烈。我可以向总局纠察办申诉,让他们对滕晓同志进行强制隔离审查,驱逐出这次年终大会么?”

那个安主任与罗金龙一问一答,点头说道:“是的,他刚才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攻击倾向,而且十分不理智,确实有这方面的问题,你现在就可以找纠察办的吴主任申诉,物证确凿,而我们都可以给你作人证的。”

朱晨晨听到这些话,猛然扭过头来,手上捻着两根筷子,额头上的青筋直冒:“罗金龙,你这个疯子,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罗金龙从旁人手上接过了一张餐巾纸,将头上破碎的玻璃碴子擦下来,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有吗?我不觉得啊。”

Chapter 3 杂毛小道威名振

罗金龙此子心计颇深,刚才表现得轻狂骄躁,都是为了激怒滕晓。他恶心滕晓和朱晨晨的那些话,音量都控制得很好,除了我们这些旁边的人,其余人都听得不是很清楚。当滕晓暴怒发威之时,旁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他却表现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模样。他显然是早有预谋,给滕晓设一个套,让他受到羞辱,被驱逐离场。

这类争风绯闻,即使是去纠察办解释清楚了,传来传去,各种风声都出来了,总是低人一头。其实在这特勤局里面混,跟官场差不多,只要你给人家杀了威风,以后总是抬不起头来的。

大会在第二天举行。在这边用餐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二十来个局内同行瞧着冲突,都围了上来。瞧见这罗金龙逼得太紧了,滕晓和朱晨晨都有暴走的趋势,掌柜的走出来,拦在了双方中间,拍了拍罗金龙的肩膀,劝说道:“金龙啊,明天就要开会了,这来来往往的都是局里面的头面人物,莫闹笑话了,算了算了,双方退一步,这不就没事了么?”

罗金龙应该是认识掌柜的,不过交情可能并不算深,所以也没有买账,而是喊屈道:“赵哥,不是弟弟我不买你面子,而是我这脑袋,自小除了我爹和我师父,就没有第三个人敢打过,我妈不行,我哥也不敢,今天倒是让这个乡下来的臭小子给砸了,你说说,我以后出去,还怎么混?要是没有一个说法,笑都要让人笑死哟。”

掌柜的被这般直截了当地回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皱着眉头问,那你到底要怎样?

罗金龙义正词严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一切都按照局里面相关的文件来办,绝对不要徇私枉法!”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了,滕晓扔开左手上面的瓶子口,朝着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安主任,我也想询问一下你,倘若我们内部人员起了冲突,被罚者不服,是否可以向当事人发起挑战,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对错?”

安主任扶着自己鼻梁上的金边镜框,模棱两可地说道:“呃,这个事情嘛,以前在战争时期确实有,不过那是为了保存我们组织的战斗力,但后来基本上就没有这种规则了。不过呢,也不是不能,主要还是需要双方都协商同意才行。”

滕晓脸容一肃,朝着面前的罗金龙说道:“那好,罗金龙,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让胜负来决定你我的对错呢?”

罗金龙脸上露出了疯狂而残忍的笑容,将滕晓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双手一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他点头说:“好,只要你敢签挑战协议,我不介意将你另一只臂膀,也给废了!”

两人达成协议,立刻有人去炮制那份相当于生死状的协议书,协议书规定,除了生死之外,较量中造成的任何伤残,都不关决斗对方的任何责任。

这时朱晨晨拉住了滕晓,眼圈红红,阻止他去签名:“滕晓,不要,你不是他的对手!”

滕晓满眼皆是怒火,额头青筋直跳,伸手去抢笔,铿锵有力地说道:“男人血性,不死怎灭?”

秦振也跑过去拦着滕晓,不让他冲动行事。而罗金龙则抱着胳膊,瞧着面前几人推推拉拉,脸上轻松自在,显然师出龙虎山这样高门大派的他,认为打败广南民族大学神学班毕业的滕晓,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他在旁边煽风点火道:“你要战,那便战,我陪着你便是了。怎么现在又像个娘们一样忸忸怩怩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不敢了,若是,你直说,低头认个错,我说不定还会原谅你的。本来就是嘛,像我们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个面子,你若是给我面子,说不定我就。”

啪!

罗金龙正说得口沫飞溅,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前,手掌高高扬起,绷若满月,然后猛然挥下,一巴掌摔在了他的脸上,好是一声脆响。

罗金龙龙虎山出身,天资聪颖,手段高强,刚才被滕晓用瓶子砸中脑门那是故意设套,而此刻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却是根本反应不过来。一耳刮子过后,他脑袋里面立刻多了一群小蜜蜂,嗡嗡嗡地直叫唤,口中一阵腥甜,咳嗽两声,吐出了两颗槽牙和一口老血来。

罗金龙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断然出手,他被扇得晕乎乎,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挽着道髻的消瘦道人,正皱着眉头瞧着自己。罗金龙心中骇然,指着道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此番出手的,自然就是杂毛小道。这个浪迹江湖的老油条最懂得应对之道了,瞧见滕晓和朱晨晨都懵了,他便果断出手,一巴掌将罗金龙扇得六神无主。此刻见这小子问起,二话不说,抬手又是几巴掌。

罗金龙这才反应过来,回身闪去,然而杂毛小道的身手早已入得化境,心到手到,啪啪啪,又是三巴掌,罗金龙清秀的脸颊立刻被甩得肿胀起来,宛如秋天的大苹果。

杂毛小道扇得畅快,正想给罗金龙凑一个整数,他身后那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抢身挡在罗金龙身前。杂毛小道并不与这些人硬拼,也抽身而退,沾满鲜血的右手在洁白的餐布上面擦了擦,然后捻起一小块切好的西瓜,轻松地咀嚼起来。

瞧见杂毛小道这潇洒利落的出手,安主任扶起被抽得跟个猪头一般的罗金龙,脸色严肃地问道:“你是谁,哪个单位的,报上名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行凶伤人?”

杂毛小道吃完西瓜,把里面的西瓜籽小心吐出来,这才惊讶地反问道:

“哎呀,什么行凶伤人啊?我刚才在教训流氓呢,怎么,局长公子耍流氓就不能制止了,就不能被教训了?”

杂毛小道那无辜的表情将周围一圈人都给逗乐了,董仲明和尹悦端着盘子在人群后面吃吃地笑。这两个家伙是大师兄身边的近人,出了这种事情,一般是不太好表态的,只是一旁观察,任杂毛小道装疯卖傻。

听得杂毛小道的话语,被扇得猪头模样的罗金龙吞咽着口中污血,面目狰狞地向杂毛小道怒喊道:“你到底是谁?”

杂毛小道收敛起笑容,脸色一肃,轻喝了一声:“够了!”这个家伙喊完,气势一涨,四周的炁场顿时就变得如同水底般凝重,寒风扑面,压得周遭人连气都透不过来。这般凶狠的气势陡然出现,餐厅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一阵紧张,像瞧见老怪物一般,面露惊悸,只有董仲明、尹悦少数几个人,还能够保持脸容不变。

杂毛小道将自己的实力一展即敛,风轻云淡,收放自如,然而罗金龙和安主任几个人却都头冒冷汗,一脸惊恐地瞧着面前这个似乎有些面熟的道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展示完了自己的强大实力之后,杂毛小道开始老气横秋地教训起罗金龙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小姑娘动手动脚,这事情前推二十年,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击毙在这里?你自幼寄养在龙虎山,那些老道士给你爹面子,少了教养,才让你做出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情,我替老罗教训教训你,给你长长教训,让你知道这世间还有真理,还有公平和正义,免得你以后做出有违国法民意的事情来。你若是不服气,自可以带着你父亲过来找我!”

在我们这一行,强悍的实力就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杂毛小道这一番牛波伊烘烘的痛骂,罗金龙竟然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脸色数变,最后袖子一甩,一声不吭地就准备离去。

然而杂毛小道却并不满意,叫住他,让他给滕晓和朱晨晨道歉。罗金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听得这话又羞又怒,嘴里咕哝了一下,听不清楚是在说什么。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言宽慰,说:“小兄弟,不吃点儿再走?”

罗金龙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与安主任等人匆匆离开。

东南局各处联络还算密切,在座的诸位都明白罗金龙身份,不想陷入这场风波,见事情结束便匆匆离开,餐厅只剩下寥寥数人。滕晓和朱晨晨过来跟杂毛小道道谢,感谢他帮忙解围。杂毛小道挥挥手说:“无妨,陆左的朋友,便是我老萧的朋友,大家不用客气。”

秦振不无担心地说道:“罗金龙他老子是广南罗局,我刚才在楼道里好像看到他了,只怕会过来找麻烦啊。”杂毛小道瞧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无妨,你们放心,晚上他老子会亲自领着儿子过来跟你们道歉的,我保证。”

听得杂毛小道说这大话,秦振和滕晓、朱晨晨都瞪大了眼睛。

Chapter 4 师兄弟们细谋算

尹悦被虎皮猫大人支使着满餐厅地瞎转悠,总算是找来了泡过的茶叶梗子和原味洽洽瓜子,带着这痴肥鸟儿走了过来,见我和杂毛小道正狼吞虎咽,说,饿鬼投胎?

我点头说,打小就穷,现在对食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渴望。尹悦不屑理会我这饥荒贼吃相的家伙,伸手一拍杂毛小道的大腿,老气横秋地说道:“小明,不错啊,现在可真够厉害的,比你大师兄当年可威风多了,那王八之气一出,竟然没有几个敢吱声的。”

杂毛小道刚才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在尹悦跟前却只求饶,说:“悦儿姐,你可就折杀我了,我可不敢跟大师兄相提并论。他当年的威风,我学也学不来。我今天不过是看不惯刚才那小子的嘴脸,才出言镇住他而已——屁大的身份也炫耀,也不跟小毒物这饭桶学学,什么才是真正的低调。怎么了,我刚才没有给大师兄惹麻烦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杂毛小道叫尹悦,这称呼让我有点儿诧异,这家伙将近而立之年,却称呼年纪比我还小几岁的尹悦叫姐姐,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杂毛小道跟七剑其他人好像并不是很熟,但跟尹悦却似乎认识多年,莫不是这里面还有着什么故事?

尹悦摆了摆手,一边给虎皮猫大人剥瓜子,一边叹气道:“说惹麻烦也谈不上,陈老大自到东南以来,跟罗金龙他老子一直就不是很对付。那老龟孙子和其他地方派一样,一直都是阳奉阴违,占着茅坑不拉翔,陈老大这一年多来劳心劳力,左右折腾,却总是被自己人掣肘。”

她跟我们诉苦道:“你大师兄这人,行事也不敢过急,生怕上面的人觉得他不团结同志,不懂得领导艺术,所以只有徐徐图之,通过一系列的行政手段,来改变局里面暮气沉沉的氛围。说起来也郁闷,罗金龙他老子除了贪权无能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把柄,做事也够谨慎,弄不了他,所以陈老大才会如此为难——这一次,说不定倒能扳回一些场面来。”

听尹悦将这层关系讲清楚,我和杂毛小道总算是放宽了心。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而且又不是自己人,那么诸多手段施展起来就不会有所顾忌。

我们吃完饭,出了度假村。现在正是三亚旅游的旺季,海滩上好多游客,喧闹非常,那些身材俏丽饱满的比基尼女郎也多,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人眼睛直晃。我和杂毛小道换了泳裤,也加入了搏浪的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才姗姗而归。

回到度假村,我刚刚洗完澡,正在卫生间里擦头发,便听到有人敲门,是赵兴瑞,他说大师兄找我们过去谈话。我拾掇了一下,叫上杂毛小道,跟着赵兴瑞前往大师兄的住处。

路上我问老赵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他点头说不错,跟着陈老大干事,心里敞亮、舒坦,从来不用担心工作之外的其他事情。

杂毛小道问,大师兄找我们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罗金龙那个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