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苗疆蛊事6(38)(1 / 1)

Chapter 11 扬名立万庆功宴

我握剑的手上一阵又一阵的麻颤,如被电击。

所谓温养,便是让自己的气息,或者是所谓的“生命磁场”,被这件有灵性的器物所熟识,从而可以沟通,将其引为己用。这里面的法门很多,比如我对于驱邪开光铜镜(又名震镜、震一下),便是用缚妖咒与开经玄蕴咒一同进行,而后便直接以心意交流。

“雷罚”原为黑竹沟桃花林中一株成了精的大树,后遭雷劈,被制成剑,但是内里却依然还是有灵性的。当初杂毛小道从句容拿回来时,我曾经拿来赏玩,被这东西电到过好几次,倒是老万、小俊这样的普通人拿着,一点无碍,跟普通的木棍子一般无二。

它不喜欢我的恶魔巫手,自身有一种雷元素中正气浩然的存在,我、朵朵和金蚕蛊都有些怯它。

惟有麒麟胎化身的小妖朵朵,并不惧这等气息,因为通体可化玉质坚身的她,不导电……

然而此时的雷罚反抗意识并不太明显,相比之我,地上那条巨大的黑灵怪蛇,更能够引起它的注意,包裹在黑色布套中的它被我骤然拿起,斩在了空档处,一声轻微的爆裂声轰然炸响,在视线之外的感应世界里,那一条文在巴剃背上栩栩如生、而后游下的附灵巨蛇,被一丝腾飞而去的蓝色闪电给斩中,从中间断开,开口处,无数符文和黑气,从内里往外面倾泻出来,然后如沙石一般散落。

巴剃显然没有想到他用精力和血气苦心喂养的文身蛇灵,居然被我一剑斩裂,脸上本来还有着残忍的笑容,然而蛇裂消亡的时候,他突然喉头一甜,仰天狂喷了一大口血。

这血似雾,又急又快,竟然横飞好几米,落在了那条哈士奇身上;而那些黑雾,也都随着这口血,融进了那头四肢发抖、站立不稳的小狗身体里。

巴剃前扑倒下,他后背那充满玄奥符文的盘蛇依旧还在,只是十分黯淡,仿佛劣质的文身贴,而且还被洗过了好多次的那种。而在他紧绷的后背上,陡然出现了一道贯通全身,从脖子到屁股的灼黑长印,仿佛刻上去的一般。

围观的群众一下子就轰动了,纷纷地拥挤上来。

在他们的视线中,整个过程简直就是无趣之极:大概便是这黑瘦老外念了两次经,然后吐血倒地,浑身抽搐;而另一边的我则是挥了一下手,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套着黑布袋子的东西又挥了一下——全场的亮点,是我第一下有道金色的光芒打出,像手电筒一样;第二下,有隐约的气爆雷鸣之声。

这场面并不好看,不但没有美国大片的特效炫目,连国产劣质武侠剧的那种五光十色的光效,都没。

酱油党人大多都是浮于表面的观察,不明就里,见到刚才那两下子,又加巴剃突然倒下,便自动脑补,仿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一般,纷纷鼓掌,大声叫好起来。吴萃君这会儿的脸色才开始变得难看,与旁边几人快步走过来,蹲下察看这黑瘦老头儿的身体状况。只见他双目紧闭,一阵颤抖,仿佛在冷库里面受冻一般,但是却并没有生命之险。

巴剃这术法是泰国很流行的文身附灵,用蜈蚣、蟾蜍、毒蛇、蜘蛛以及一些奇怪的草药作汁,刺入体内,然后用咒法与信仰养灵,血肉祭祀,养出来的这文身附灵级数并不算高,但是却很实用。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东西是有根源的,除非将这层人皮给扒了,否则是不会断绝的。

所以巴剃此刻虽然受到重创,但是并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闹剧终于结束了,巴剃被人扶着退了出去,三家联盟对我们好是一阵恭维,各路豪雄也过来热情攀谈,在那一刻,我们仿佛成为了全场的聚焦点。小俊和老万得意洋洋,拿着公司的业务名片到处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本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我们并没有穷追猛打,毕竟我们只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可以自豪,并不能够把所有的钱都赚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一些。

亮了剑,也须得将那剑鞘露出来,让旁人心安,不至于成为公众敌人,所有同行的眼中钉。于是我们和三大公司、到场宿老相互吹捧,马屁满天飞,真的是其乐融融。火药味淡去,变成了真正的研讨会。

这种戴着面具的场合,杂毛小道最是擅长应付,我推搪了几次关于我手中的那道金光和黑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后,找到了茶楼的值班经理,告诉他要把那条奄奄一息的哈士奇处理掉——具体做法是将其杀死,然后投入焚烧炉中烧成灰烬,在之后将其埋在向阳的“岁寒三友”松、竹、梅树下,如此方能将这晦气驱除干净,不沾因果。

这个满面笑容的值班经理有些意外,说:“您刚才不肯与那个泰国佬比试,是因为不想伤害这小生命,但是现在为何又要杀它呢?”

我叹气,说:“‘生而乐,死而怨’。据说人在死去的那一瞬间,肾上腺素便会大量激发,然后变成致命的毒药,而这毒药,则是怨力的来源。这小狗儿在刚才的时候,已经沾染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深入灵魂,不可剥离,如果不处理,它就会变成不可控的邪物,危害无辜的人——这世间就是有着这么多无奈,明明不想它死,但它终究还是要死了,这便是命啊。”

我说得严肃,而刚刚又展现出了神奇的超能力,那值班经理很恭敬地跟我道谢,然后叫人带着这狗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了然无趣。我虽然曾经是一个小个体户,但是实在腻味这种戴着面具装笑容的场合,然而生活便是这样,你愿不愿,它都是这样,或者妥协,或者撞得头破血流。于是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勉力周旋。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讲数对于茅晋风水咨询事务所来说,确是一次绝佳的推广机会,正如我之前跟老万、小俊他们所言,也算是在东莞这个地界,正式地扬名立万了。

有所失,也有所得,便看我们怎么想了——不过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一群中老年人簇拥着恭称为师傅,满口子夸赞,要说心中不爽,这话实在是很假、太能装了。

差不多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各人散去,苏梦麟半路赶来,收了许多预约,笑容满面;我们与组织者拱手为礼,告辞之后直奔附近的餐饮会所,举行庆功宴。参与的除了事务所所有工作人员之外,自然还有顾老板、李家湖等合伙人及随从,以及赵忠华、曹彦君,还有两个跟随他俩的小弟。

一炮打响,顾老板和李家湖十分开心,他们两个家大业大,自然不指望靠事务所来赚钱,不过风水咨询和律师事务所一样,都是能够提升社会地位和档次的事业,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上心。

庆功宴虽然是中午进行,但毕竟是星期六,而且我们宣布值班的人员也全部休息了,所以都不再拘束,推杯换盏,人皆尽欢。陆夭夭和黄朵朵这两个神出鬼没的小鬼头,大家都已经熟络,玩闹得很,特别是小妖朵朵,拿着满满的红酒杯,缠着事务所第一美女小澜玩“两只小蜜蜂”,谁输谁喝酒。

这小姑奶奶特别能够把握人心,小澜哪里是对手?

输了不喝不行,即使你死命抵抗,她也敢用迷魂法忽悠着你喝,于是没半个小时,便把这美女前台给灌得俏脸如同渗了血,醉眼蒙眬,坐在凳子上都感觉要往下滑溜。

老万心疼得不行,一边替小澜求饶,一边亲自上阵替着喝,结果没过一会儿,这个酒精考验的老油条,自己个儿就钻桌子底下去了。

小妖朵朵这个小魔女眼睛滴溜一转,又盯上了财务简四。吓得这个戴眼镜的可爱小女生直打战,一阵求饶,说:“小姑奶奶,下次你网购的发票,猫儿一定立刻马上报销,绝对不犹豫。”小妖这才放过她,去找铁嘴张艾妮。没承想这回碰到铁板了,那个长相清秀的算命女先生竟然把小妖朵朵倒灌回来,让一众饱受小魔女欺压的苦难者扬眉吐气,喜笑颜开。

有了鬼妖之身的朵朵能够吃到食物中的味道,她坐在一边吃冰淇淋,看着这些叔叔阿姨们,开心极了。

看到事务所的同仁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也很高兴,这也许跟我们平时宽松的管理风格有关系吧。

小公司,朋友之道和管理之道如果能够均衡好,那么必定会欢乐多。

席间赵中华跟我提起,说他刚刚接到通知,说春季集训营的地点已经确定下来,在滇西怒江,我们将会在群山逶迤、绵亘起伏、雪峰环抱、雄奇壮观的世界第二大峡谷中,度过为期一个月的集中训练。

他让我下个星期五到局里面报道。我一脸愁容,完全没有了开心的感觉。

Chapter 12 背后传来的目光

庆功宴一直进行到了下午三点,醉酒的老万和小澜让小俊给送回家,赵中华等人也相继告辞,而顾老板、李家湖等几个主要的合伙人则回到了事务所,商谈起今后的发展。

说句实话,茅晋事务所今天出了大风头,相信定会宾客盈门、生意兴隆,但是杂毛小道是个懒散的性子,我以前勤劳得跟老牛一样,到现在没有了生活的担忧,也便开始想着享受生活,所以我们商议还是得多找几个如同张艾妮一样,可以镇得住场面的风水师来,不然我们可要被这事务所的事情,给活活累死。

不过成名的风水算命师,要么是自己单干,要么都挂靠在各个事务所里面,哪里有那么好找?

说起来,杂毛小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个铁嘴张艾妮,确实是个一等一的人才,在杂毛小道的指导下,有独当一面的趋势。我有一种捡到宝的欢喜,但是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一些不简单,瞧着杂毛小道对她的态度也不一般,十分尊重——就她的本事,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杂毛小道如此看重的地方啊?

也都是闲聊,讲起那天关知宜的事情,顾老板撇了撇嘴,说:“你莫惊讶,演艺圈就是一个混乱的名利场,你想到多肮脏,它就有多肮脏——我们不是说没有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只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让人看不出白的来——你们若是肯搞种生基、养小鬼、追魂术这些东西,生意一定会火几十倍,你信不信?”

我摇头笑,说:“这等事情,做了有违天和——常人只以为老天在上,并不管这苍生,然而却不知道,天道昭昭,总是无处不在,相互牵连的。比起这些来,我更喜欢帮助一些平常普通的人,解脱恐惧,哪怕没有什么钱——这或许就是小时候看武侠,所期望的那般快意吧?”

顾老板和李家湖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满意,在他们看来,生意赚不赚钱这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找一件事情,把他们和我、杂毛小道拴到一块儿来,以后求上门来,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两人离去之后,我和杂毛小道站在他办公室的幕墙边,看着脚下穿梭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心中感叹。

我问老萧,说:“你还怀念以前四处漂泊的日子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怎么说呢,诚如钱锺书老先生所言,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羡慕里面,里面又想出去外面,世事难以两全。我们先暂且在这里待着吧,白天走走看看,晚上夜场尽欢,也不失为一种惬意的人生。”

他问我下个星期五去怒江集训营,一个人吃不吃得消?

慧明的事情,杂毛小道已然知晓,不过他显然比我明白体制内的事情,说:“那老和尚即使想要下黑手,至少也会利用规则,而不会蛮干。他活了快八十岁,人老成精,绝对不会晚节不保——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和尚亲自来当总教练,吃相实在太难看了一点儿,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笑了,说:“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再说了,磨炼越狠越成才。家里面,还有虎皮猫大人需要照顾呢,自己多留一点儿心——我总感觉福通源朱意旁边的那汉子,有些危险,而且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杂毛小道眉毛一扬,说他也感觉不对劲,那个家伙虽然尽力压制了自己的眼神,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他浓烈的敌意。

我们齐齐叹了一口气,凡事都有利弊,人怕出名猪怕壮,果不其然。

星期天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局里面,跟那个看门老头打了招呼,在二处处长办公室谈了一阵,处长告诉我,让我做好准备,今天来了就先填表,周五的时候,过来拿证件,去南方市总局与其他人会合,然后直飞春城,开始进行集训。

这个气质像大学讲师的二处处长说话激情洋溢。他告诉我:“这集训营是国家总局对各分局和特种协会的精英成员,进行深造的重要手段。一般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都会被优先安排到更重要的岗位,成为我们这个隐秘战线里最中坚的力量。所以,小伙子,加油啊,我看好你哟……”

我一阵无语,难怪赵中华对我想要退出集训营的想法这么奇怪,看来这个集训名额还是十分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