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喜知道杨老四收下了汪大海的1千块钱就沾上了烦,明知事不可为也必须出面为他的兄弟撑场子,为的就是给杨老四把这场危机化解掉,杨老四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他必须找到一个折衷处理的方案。
进了东屋,罗光喜笑着上前与肖远航握手说:“小肖,咱们又见面了!”
肖远航笑着说:“是啊,罗站长,我的事儿让您费心了!”
罗光喜摆摆手说:“小肖,现在咱们不谈公事儿,先喝酒,先喝酒!”
肖远航望着罗光喜平淡的说:“好,罗站长,咱们喝酒!”
四人坐到炕桌前,开始喝酒,罗光喜和杨老四都是海量,闷着头不出声就是一个喝,肖远航和汪大海当然不能掉了面子,也是不声不响的喝,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菜没吃上几口,60度的大高粱却一人干掉了一瓶!
“今天就喝到这儿!”罗光喜放下酒杯抹了一把嘴,然后说:“老四,你先去西屋看看,我和肖兄弟说说话。”
罗光喜虽然是冲着杨老四说话,目光却转向了汪大海,杨老四是他兄弟,他说什么是什么,汪大海则不同,别看他年轻,却是铁东这片当之无愧的老大,只是不知道他和肖远航是什么关系,他这么做就试探一下,肖远航在这个铁东老大心目中的地位。
“好的,罗哥。”杨老四闻言急忙点头答应,看了汪大海一眼,却没有立即走的意思。汪大海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却站在那没有要动的意思。
肖远航笑了一下说:“大海,你跟四哥去那边看看。”
汪大海闻言立即说:“好的,二哥!”说完,也不等杨老四,转身就走了出去。杨老四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罗光喜能当上全路38个主要编组之一的站长,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看到汪大海出去了,心中也有数了,见只剩他们2人,望着肖远航说:“肖兄弟,我和你直说吧,你所谋的这个事情基本上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罗光喜停了下来,望着肖远航。肖远航知道罗光喜还有下文,十分平静的望着他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罗光喜见肖远航如此平静,心中暗暗点头,接着说:“因为,这个位置现在有三个人选,一个是主管运输的邹局长打招呼的,一个是分局组织部杨部长中意的人选,还有一个是分局姚总工程师打招呼的,之所以这个位置的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就是这个原因。”
罗光喜的意思很明白了,这么多分局领导打了招呼,根本不可能轮到你,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不可能拼着得罪三位领导把你硬推上去,那无疑就是找死!
肖远航望着罗光喜轻轻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罗光喜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从来没有和他下面接触过,他无法判断,不过,他说的是真的可能性比较大。想了想,从带来的背包中拿出一捆钱,放到了罗光喜的面前。
这是5沓10元票面捆在一起的钞票,一共是5千块钱,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一份大礼。罗光喜看到这一捆钞票眼睛不由得一下子眯了起来。罗光喜现在是副处级干部,可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00多块钱,5千块钱就是他2年的工资,虽然做为站长有很多灰色收入,但在这万元户都十分稀有的年代,5千块钱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了!
罗光喜盯着这捆钱足足看了有1分钟的时间,眼睛才慢慢的转向了肖远航,肖远航为一个安全科长的位置拿出这么多钱,令他十分震撼,5千块钱可不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叹息了一声,把钱推了回去,说:“肖兄弟,不是我不给你办,是我确实办不了!”
这么大一笔钱不是谁都能拒绝得了的,肖远航由此试探出罗光喜说的是真的,点点头说:“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罗光喜考虑了一会儿说:“办法也不是一点没有,但安全科长肯定是不行了,我那多经公司的书记现在由经理兼任着,你来可以先当专职的总支书记,一样是副科级,等有机会时我再给你调到重要的科室。”
罗光喜来之前已经想好了策略,汪大海直接找上了杨老四,这事儿他不好推脱,不然得罪了汪大海,他的兄弟杨老四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肖远航在列车段是股级干部,可以答应让肖远航调到车站来,车站下属三大车间,每个车间都有好几个副主任,副主任同样是股级,随便给他安排一个副主任就行了。
要说罗光喜对这么大一笔钱不感兴趣那是扯蛋,但想拿这笔钱就必须得给人家办事,正好现在多经公司的党总支书记是由经理兼任着,肖远航来车站不就是想提一级么,可以让他先到多经当书记,以后有没有机会调整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先把眼前这个场面维持下来才是正道。
肖远航考虑了一下后觉得,安全科长没戏了,退而求其次去车站当多经的党总支书记也不失为是一条出路,最起码先把副科的问题解决了,只要罗光喜敢收钱就行,这样运作到一个重要的科室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总比在列车段干熬资历强!
其实,想办一个副科级的职位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估计有一两千块钱就能拿下来,肖远航之所以出手这么重,就是想到以后到罗站长的手下工作,跟他搞好关系很重要,罗光喜能决定他这个层面干部的命运!
肖远航站起身说:“罗站长,时间晚了,我要回去了,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说完,看都没看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捆钱,拿起自己的背包就走了出去。
罗光喜想要送一下肖远航,但看到这捆钱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动地方,而是隔着窗户看到肖远航打开车门上了车,把车子启动后点亮灯光然后按了三声喇叭。西屋的汪大海听到鸣笛后走了出来,向跟出来的杨老四挥了挥手,就坐上了副驾驶,车子倒退出了院子,调头上了路,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