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可爱不能当饭吃，还不好好做功课，研究怎么赚钱。”江澄明再度开口，干净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有一种斯文的痞气，压下了他身上的几分桀骜和疏离，衬出些儒雅和温和。

和裴时瑾截然不同的气质，裴时瑾更内敛深沉，从骨子里透着股杀伐和狠戾，整个人禁欲又冷淡，不说话，也会让人心生惧意。

“你接着说。”沈嘉柠才一开口，顾相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见她和顾相思聊了起来，江澄明直接将过户到沈嘉柠名下的资产进行了分类，而后拿了支铅笔贴了便贴在合同上，直接写下批注。

哪些是需要立刻出手转卖的，哪些是可以缓一缓抬高价再卖的，以及哪些是有潜力升值的，哪些是正在盈利、利润额大概能达到多少的，江澄明都逐一写明。

顾相思打电话主要是为了问问她华清园事件的进展，沈嘉柠便多同她聊了一会。

等到挂断电话回来后，见着江澄明已经将合同分好类写好批注，不由得愣了几秒，眼眶有些发酸。

她没再道谢，因为知道他们之间谢字太轻。

“有时间你再仔细看看，有些还需要你自己考量，考虑好后交给我我帮你处理。”江澄明写下最后一行字后，看向沈嘉柠。

“好。”沈嘉柠点头应下，而后将不打算留下的珠宝交到江澄明手里：“这些直接卖了吧。”

她缺钱，早些年为宋家卖命，又空有志气，兜里早就穷的叮当响。

所以眼下，最急的便是要先积聚一定的资产。

“我大致估算了下，所有产业和珠宝变卖后，加起来到手大概能有个七八千万。”江澄明温声开口。

沈嘉柠点点头，知道这笔钱对于真正的豪门世家而言不算多。

可宋家对她本就居心叵测，能让他们拿出个七八千万，已经等同于在割肉了。

何况，这事还没完。

“卖给宋家的图纸，你打算开价多少？”江澄明问。

沈嘉柠想了想，眉目清冷：“一千万。”

江澄明轻笑出声：“宋家怕是要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了。”

沈嘉柠认真想过，像是华清园这种项目的设计图，通常由团队负责，整体项目设计下来通常要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两百多万的设计费是要的。

若是再有著名设计师担纲，那设计费只会更贵，差不多会达到四五百万的价值。

一千万，大概是宋家能承受的底线。

沈嘉柠粗略估算过，华清园的项目若是能做成，宋家大概会盈利三千万左右，不过眼下去掉损耗的建材以及这笔设计费，宋家剩的倒是不算太多。

但不管盈利多少，宋老爷子和宋志胜看的都更远些，他们这次主要目的是为了和政府搭上线，日后能多接手些政府项目，把宋家的名气搞起来。

“给宋志胜留了一千多万的盈利空间，倒也还好，我们柠柠还是有良心的。”江澄明估算了一下，温声开口，漂亮的眸子温和却冷漠，唯有在看向沈嘉柠时，眼底的温度才真实了许多。

沈嘉柠扯了下红唇，冷笑出声：“我就是给他留一个亿的盈利空间又能如何，总归这笔钱，他们赚得到算。”

*

傍晚，顾相思约了沈嘉柠到枫棠娱乐会所庆祝，不管怎样，这第一步算是旗开得胜。

而且，若是不出意外，宋家还要再付江澄明一千万的设计费。

“这次之后，宋志胜会不会怀疑你？”顾相思不放心道。

“怀疑也是难免的，而且他恐怕会很忙，怕是没有太多时间用在我身上。”沈嘉柠弯起唇瓣，漂亮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顾相思在心里默默替宋家点了根蜡，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沈嘉柠。

她和沈嘉柠当年成为朋友，也是偶然，她性子跋扈，自小便嚣张惯了，沈嘉柠作为众所周知的宋家的养女，难免有些所谓的名流和千金看不上她。

她一贯隐忍退让，不想给宋家招惹麻烦。

一次宴会，沈嘉柠被人奚落嘲讽，她看不惯便替她怼了回去，算是替她解了围。

当时，她还觉得沈嘉柠窝囊，认定她是个包子，因而虽然帮了她却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压根没想理她。

可也是在那场宴会上，她被他家老头的一个女人算计，险些被困在杂物间烧死。

让她没想到的是，是沈嘉柠把她救了出来，而后她笑着设了个局，把设计害她的女人骗进另一间房，一把火燎了她的头发，将人在房里关了两天。

顾相思至今都记得，她那时看向她的眼神，同她在宴会上替她解围时看她的模样一样。

总而言之，大抵就像是在看一个废物，温柔又带着些怒其不争的怜悯。

想到这，顾相思：“……”

顾相思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她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猩红的火光在女人黑色的指甲间亮起，性感又风情。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嘉柠的呢？

大概就是她满眼无辜、虚伪又精明的替她报仇时，她明明温温柔柔的笑着，看起来清冷又乖巧，可偏偏动起手来，比她更狠更决绝。

那一刻，她觉得她这个人真是可怕又有趣，鲜活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柠柠，我准备了份礼物送你。”

顾相思从回忆里抽离，兴致勃勃的看向沈嘉柠。变幻莫测的灯光下，沈嘉柠只觉得那双妩媚的眸子像是藏了两把勾人的钩子，平素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女人，这会眼睛亮的惊人。

“是什么？”

下一瞬，顾相思弯起唇瓣，拍了拍手。

而后，便见枫棠的经理带着十多个俊美帅气的男人，走到两人的卡座前，浩浩荡荡。

沈嘉柠眨了眨眼，有点懵：？？？

“顾小姐，人都到了，您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换。”经理躬身殷勤的开口。

顾相思瞥了一眼，觉得还算不错，随即勾起红唇看向沈嘉柠道：“喏，你要的像裴时瑾那样的小狼狗。”

沈嘉柠：“……”

这位姑奶奶在玩她！

而此刻，二楼舞台斜上方，靠近栏杆处的一处卡座内，周聿白嘴里咬着根烟，看向身侧的裴时瑾，调笑着开口：“啧，咱们阿瑾的魅力真是无人能及，听说楼下有人点了名要找像裴时瑾的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