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从男人嘴里说出带着几分玩味，却又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乍一听像是无条件支持李蔓的好话，可再一想又觉得像浑不在意的讽刺。
只是看着周聿白的神情，一双桃花眼仍旧潋滟勾人，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根本琢磨不清他的想法。
李蔓笑着道：“周少你真会开玩笑。”
周聿白挑了下眉头，冷睨着她：“好笑吗？”
一句似笑非笑的反问，让人根本不知道话该怎样往下接。
因为你很难摸得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似乎多说什么都是错。
这时，江瑟的电话响起，她对李蔓道了声：“抱歉”，而后转身离开。
沈嘉柠和顾相思更没兴趣同李蔓寒暄，找了个理由便也转身离开。
顾相思压低声音道：“这个李蔓可不是什么好鸟。”
沈嘉柠挑眉道：“怎么说。”
“上次她经纪人找过你之后，我找人打听过，她在圈子里转喜欢找些富二代和权二代，资源能打的很。”顾相思道。
沈嘉柠温声道：“你要知道，那些富二代和权二代可不是傻子，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必定是有些手段的。”
当然，沈嘉柠没说的是，周聿白这人性子差又不好相处，李蔓能跟在他身边，自然有几分本事。
何况，方才这一场交流下来，沈嘉柠只觉得李蔓这个人耐得住性子，明明觊觎周聿白，却不像一些女人表现的急功近利，反倒一直不远不近的端着些架子，倒是拔高了自己的身价。
*
另一边，江瑟走到外面接了个电话，才挂断，身后便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
“谁打的。”
江瑟转头看去，便见周聿白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指尖夹着支烟，唇红齿白的男人，一副没有骨头的慵懒模样，从骨子里透着些漫不经心的坏。
江瑟没打算理他，更不想同他单独在一起，收回视线便打算离开。
周聿白没动，视线盯着她的背景，幽幽道：“李蔓找上了《宫杀》的一个投资方，你希望不大。”
江瑟没回头，仍旧打算离开。
这么大制作的电影，再加上陈导那样的导演，不可能一味靠资本塞人，但是周聿白说的也没错，只要李蔓自己拿的起来，相差不多的情况下，确实李蔓的胜算更大。
可二十多个试镜人选，又岂止李蔓一个会找关系搬后台？大抵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
江瑟不想参与太多，尽人事听天命就够了。
眼见江瑟脚步都没听，周聿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暗沉沉的，上挑的眼尾都像是压下了几分。
直到江瑟走到拐角，打算回到宴厅，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住。
周聿白一手将她拽了回来，将人抵在逼仄的角落：“还生气？”
他语气散漫，透着些漫不经心，还有方才没来得及散去的烟草味。
江瑟不喜欢烟味，纵然他身上的烟味算不得难闻，倒是干净，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下意识拧了下眉头：“周先生在说什么？”
周聿白俯身逼近她，一张唇红齿白的俊脸停在她面前，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因为离的太近，江瑟不可避免的僵硬了几分。
她没躲，只是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忘了？”周聿白嗤笑出声，直起身，带给她的压迫感也淡了几分。
江瑟眼底闪过一抹薄怒，越是不想提那日的事，偏他越是没完没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讨人喜欢。
“周先生若是没事，我先走了。”江瑟压下火气，打算离开，不想和周聿白这个神经病纠缠。
江瑟将他推开，周聿白后退了两步看向她的背影，淡声道：“你想不想拿《宫杀》的女主。”
闻言，江瑟转头看向他，嗤笑道：“这算什么？卖身后的报酬么？”
周聿白盯着她没做声，目光幽幽，显然也不怎么高兴。
江瑟离开视线后，周聿白有些烦躁，忍不住又抽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着。
*
另一边，沈嘉柠同一行人寒暄了一会，倒是没碰见戴安安。
想着给裴时瑾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和顾相思说了一声，便去了天台透气。
沈嘉柠才到天台，还来不及打电话，便发现天台上有人。
“事情拖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解决？那几个不安分的想办法让他们给我闭嘴！”
男人冷鸷的声音带着些腻感，阴毒又熟悉。
沈嘉柠制住脚步，没敢上前，整个人躲在了一个电箱的侧面。
借着酒店天台不算暗的光亮，沈嘉柠偷偷探出头，看向栏杆方向。
男人站在她前面不远处，背对着她，身型微胖，个头不算高。
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熟悉。
直到他气急败坏的侧过头，沈嘉柠的呼吸窒住。
宋志远？
他怎么会在巴市。
“给钱不要？就要讨公道？带头的人是谁！”宋志远带了些不耐。
沈嘉柠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魏猛？他爹死在工地那个！我不是让你们敲打过他！”
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宋志远不耐道：“他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盼着他早日下去和他父亲还有妻儿团聚吧！”
话落，宋志远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沈嘉柠一颗心跳的飞快，天台上再无旁人，只是此刻她也难免担心会被宋志远发现。
当初在宋家，她便不喜欢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叔叔。
他不及宋志胜英俊，也远没有他看起来君子磊落，尤其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每次落在自己身上，都让沈嘉柠说不出的难受。
像是盯着什么猎物，又像是像是在审视什么货品，如同跗骨之蛆，湿漉漉的，莫名的恶心。
没录到太多关键的信息，但是魏猛这个名字，沈嘉柠却记在了脑子里。
宋志胜一家倒台后，宋家的产业基本也都彻底完了。
不过宋家此前手里一直有一条灰色产业链，收益不菲，因为藏得深，沈嘉柠并未查到多少线索。
可显然，宋志远接手了这条线，或者说，他原本就是这条线的主要负责人。
只是，他们又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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