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她从来不知道,赫连夜身上,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所有的希翼……所有的希翼都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了!
那该是多么绝望啊!
从小被赫连夜护在羽翼之下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切身体会这种感觉!
暴怒中的男人,忽而颓败的低下头,紧紧抓着她的双肩,沉重的脑袋抵靠在她的肩头上:“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是什么吗?”
夜灵雨只觉得双肩要被他捏碎了,骨头缝朝外延伸着痛感!
她拧着眉头,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可赫连夜却越抓越紧,像是恨不得生生把她捏碎一样,瞪着眼睛告诉她答案:“是空欢喜,空欢喜啊!”
夜灵雨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太疼了,她都能听见骨头的脆响!
“你放开我,放开!”她挥手打他,用尽全力去挣扎,慌张之下,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手中的薄被也掉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泛上一层蚀骨的凉意!
赫连夜不放手!一旦陷进了过去的仇恨里,他便很难脱身,太恨了,太恨了!赫连夜抓着夜灵雨,像找到唯一的发泄口,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发泄给她:“我会报复他们,我一定要报复他们每一个人,赫连荣贵也一样!”
“疯子!”夜灵雨痛骂,靠在门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根本不是!
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飘进赫连夜的耳朵里,唤回了他一丝丝的神智。
男人眯起黑眸,瞳孔深处倒映着夜灵雨的身影,眸中的血色在慢慢褪去。
方才滔天的愤怒在一瞬间抽空,他深吸了口气,置在她胳膊上的手,松了松。
失了浑身气力的夜灵雨,顿时顺着房门,滑了下来。
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前方,无声无息的哭泣!
赫连夜也蹲了下来,长指轻托起她残缺不全的面庞,细细打量着:“哭什么?是你让我告诉你真相的,怎么,现在得知真相反而不开心了?”
他冰凉的指腹,摩挲她脸上温热的泪珠,将一颗又一颗泪水擦拭干净!
动作温柔而细腻,黑眸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却柔了许多,和方才暴怒中的他,根本判若两人!
夜灵雨看他的眼神更怪异了,眼泪都来不及停下,先挥开了他的手!
她疯了一样的跳起来,双臂还在隐隐抽痛,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索性往房间里躲,用力抱着脑袋,脑海深处,尽是他像鬼故事一样骇人的言语,还有他陷入疯狂时,对自己的残暴!她真怕他一时失控,把她给活活弄死了!
她不想死在赫连夜手里,又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再冒着生命危险!
“你躲什么?”男人稳步,朝角落里的她走了过来。
夜灵雨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紧咬着下唇,没回答他。
“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了?”男人笑了笑,蹲在了她的正前方。
夜灵雨眼底的泪荡漾了一圈,正要反抗挣扎,却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赫连夜紧跟着压下,俊脸已不知在何时,重新结成了冰块:“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么现在,就该兑现你自己的承诺了。”
“乖乖配合我,我们早点结束,你也可以,早点解脱。”他轻咬她的耳朵,三下两下解除自己的束缚,屈身压了下来!
“放开……啊!”
加拿大,温哥华。
颜泽成亲自将拘留所里的圣慕青,接回了圣家。
由于圣司冥的突然失踪,V.K现在大乱,急需圣慕青回来主持大局。
在拘留所的这几日,圣慕青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如今得知圣司冥失踪的消息,她差点腿一软,昏了过去!
“妈,你振作一点,我们已经发动全部人力去找表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颜泽成将圣慕青扶到沙发上,宽声安慰着她。
圣慕青还是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嘴里不断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冥已经病成那样了,他要是再失踪,还有活路吗?
颜泽成这几天担心的觉都睡不好,脸色也不太好看:“我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您先冷静一下!”
圣慕青冷静不了,虽然圣司冥把她送进了拘留所,但她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小冥,不在盼他好,结果一出来,却得知小冥病重又失踪的消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脱离了祁琛的治疗,谁知道圣司冥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万一要是……
圣慕青不敢想了,由于焦急,脑神经都错乱了,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指责:“是不是又和那个余浅有关,九年前她就这么害过小冥,一定是她,这该死的贱女人,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说着,她推开颜泽成,骂骂咧咧的往门外走。
赫连瑾听到有人骂余浅,当仁不让的冲出来,红着眼眶去踢打圣慕青:“不许你骂我的浅浅!”
他的浅浅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才不是什么该死的贱女人!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圣慕青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赫连瑾:“这……哪来的小鬼?”
“他是我哥的大儿子。”跟过来的颜泽成主动解惑:“我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一并还给余浅……”
闻言,圣慕青眼前一亮,小冥的儿子?
圣家已经失去了小虫虫,怎么能再失去这个孩子呢!
当下冷着脸道:“不必!这个孩子身体里有圣家的血,理应留在圣家!”
她微微弯下腰,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小人儿,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圣司冥的影子,圣慕青本来沉重的面庞,浮上一丝开心的笑容,伸出手,轻抚赫连瑾的小脑袋:“从今以后,你就是圣家的第一继承人,我会好好培养你!”
中国,佩城。
接到小虫虫的第二天,余浅出了医院,重新回到顾洁的家中。
顾爸顾妈好生照料着她,月子里的女人总是娇贵的很。
顾妈说不能哭,在月子里哭,眼睛容易落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