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席木定定地看着余浅,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只不过,在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确认以前,你任何的激动,都只是徒劳,浅浅,冷静一下,先去做个亲子鉴定,好吗?”
“好,好。”余浅频频点头,紧握住席木的手,热泪盈眶。
她在席木的搀扶下来到客厅,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端坐着的夜灵雨。
看不清五官,夜灵雨的脸上笼罩着巨大的口罩,她很瘦,身材很高挑,明明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身上却索绕着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让人看了不自觉产生一种怜爱。
余浅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泛上一丝疼楚,这个女孩儿,一定生活的很不容易吧。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夜灵雨惊觉一下,猛地抬头,那双澄澈的眼眸毫无预兆撞进了余浅眼里。
她惊了一下,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照到了镜子!
脚步迈的更快,余浅激动地来到夜灵雨身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握住她的:“你是念念吗,你是我的念念吗?”
夜灵雨一怔,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很不安,下意识甩开那只手,往回躲:“我……我不知道……”
手心落空,余浅摊开的五指渐渐收拢成拳头,她坚定地望着夜灵雨,认认真真地打量口罩暴露出的每一个细节,却看不出丝毫线索:“你可以把口罩拿下来,让我好好看看吗?”
闻言,夜灵雨的肩膀瑟缩了下:“我……”
她深呼了口气,抬头看着余浅:“你确定要看吗?”
“我确定!”余浅颔首,看着夜灵雨的目光很热切。
她有十九年没看过她的念念了,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能够再次看见念念!
尽管时间太久,念念的容颜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了,但是她有信心,只要一见到念念,一定会一眼认出来的!
夜灵雨见她执意,咬了咬牙根,手指抚到耳上,慢慢拉下了脸上的口罩。
狰狞的伤疤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犹如一条黑色的恶龙,卧俯在夜灵雨的脸颊上,红色的血丝,黑色的伤痕,还有两层结了厚痂的肌肉,刀口重的似乎露出了森森白骨,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骇人至深,恐怖至极!
余浅看了,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夜灵雨见她反应这么大,嘴角挽起嘲讽笑容,又重新把口罩带回去了。
刀疤不在,余浅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她伸手抚着肚皮,安抚肚子里面的宝宝。
看到夜灵雨的第一眼,的确把她和宝宝都吓到了。
稍稍稳定了下,余浅重新坐到夜灵雨身边,心疼地蹙起眉:“你、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闪过一道凌厉的刀光,还有漫天的哭泣,以及男人冷厉的话语,夜灵雨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像在零下的海水里浸泡着,又冰又凉。
她嗤鼻笑笑,回答的风轻云淡:“没什么,一场意外而已。”
什么样的意外,会把脸毁成这样?
余浅心抽抽,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念念,念念伤成了这样,她真的会心疼死的!
“木头,她的脸,有没有办法进行修复?”
余浅扭头询问席木,没等席木回答,夜灵雨先斩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没用的,我去过千百所整容医院,医生给我下的,无一不是死刑。”
说着说着,她勾起嘲讽的笑容,声音清冷:“其实,你不必帮我什么,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幅模样,改不改变,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却比她想象中要坚强许多,她这样,反而让余浅更加心疼。
“你先在这里住下,等到DNA结果出来,再考虑该何去何从。”席木提出建议。
夜灵雨回以感激的笑容:“好,谢谢你们的收留。”
余浅握住她的手,怜爱的抚摸她的长发:“不客气的,我相信你也很想找回你的亲人,说不准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呢。”
夜灵雨轻垂眼帘,这一次没有拒绝余浅的贴近,她兀自呢喃,声线悲伤:“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姐姐,我想,我会很乐意当一个眷巢的小鸟,一辈子活在姐姐的羽翼下,和她相依相惜,相依为命,补回曾经错失的那些亲情和美好。”
“我也很乐意做我妹妹的大树。”余浅笑着回应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卡通项链,摆放到夜灵雨的手心里:“这条项链你有印象吗?这是我和我妹妹独有的标记,全世界仅此两条。”
夜灵雨看着米奇的笑脸,认真地回忆,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不起,我、我没有印象。”
余浅略有些失望,将项链重新收回来:“对于小时候,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没有,那时候我太小了,才四岁。”夜灵雨摇摇头,实话实说。
“我妹妹也是四岁走丢的。”余浅惋惜的低叹一声,而后朝着夜灵雨伸出了手,笑着说:“灵雨,我由衷的希望你就是我的妹妹。”
夜灵雨愣了下,随即握住她的手,微笑回应:“浅浅,我也希望,你是我的姐姐。”
两个女人热烈的拥抱了一下,在金医生的辅助下,成功做完了亲子鉴定,下面就是等待鉴定结果出炉。
呆在圣家,夜灵雨觉得自己很安全,这里这么隐蔽,想必赫连夜踏破了铁鞋,也找不到吧。
圣家就此多了一个新成员,余浅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老爷子表示非常理解,老爷子没意见,圣家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夜灵雨正式住了进来,余浅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往她面前推,和余浅呆在一起,夜灵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赖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享受姐姐的宠爱,可她也知道,在结果没出来以前,她所有的希望都是奢望,那一张证明二人关系的纸片,还在制造中,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