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会把她吃干抹净的,只是时间问题。”赫连夜漫不经心的应答道,脸上表情冷冽,但是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白境菲笑了笑,继续揶揄:“我看时间在你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问题吧。”
此话一出,赫连夜的脸色瞬间黑沉,周遭气氛急速变化,由先前的轻快变为了冰冻三尺,白境菲挺会察言观色,当即缩回肩膀,改口道:“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赫连夜朝服务员要了杯咖啡,转脸问她:“你刚才电话里的慌张劲去哪了?”
白境菲嗤笑:“你就当错觉好了,余浅那个贱人,还不配让我慌张。”
“她全部都知道了?”赫连夜眯了眯黑眸,问道。
白境菲搅了搅面前的咖啡,颔首:“似乎是的,但是真是假,这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服务生端了杯热咖啡,毕恭毕敬地递到赫连夜手边。
他端起来,轻抿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泛上一丝苦意,苦味过后,是浓浓的醇香,赫连夜舐去残留在唇边的咖啡,口吻淡淡:“她若真的知道,哪怕就是有天大的苦衷,都不会让圣司冥继续和你接触,但她并没有斩断你和圣司冥的来往,这也就代表,她只是装个模做个样罢了。”
“毕竟,你是她的情敌,她想要挤走你,当然要多下点功夫,而九年前的事情,正中你的心窝子,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伶俐的多。”
白境菲听着赫连夜的话,明明是对她有利的话,反而令她更加的惴惴不安,沉吟了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她真的失过忆吗?”
赫连夜拨弄了下杯沿:“四年前是,四年后,难说。”
此话一出,白境菲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急忙握着赫连夜的手,动作激烈到差点掀翻了咖啡:“赫连夜,无论如何,我们千万不能让九年前的事暴露出来,千万不能!”
语气里竟是慌乱和畏惧,像是怕极了……
赫连夜厌恶地甩开白境菲的手,除了夜灵雨外,他并不喜欢别人接触自己。
“你慌什么,就连圣司冥自己都分不清,你有必要慌吗?”他冷冷地笃定道,九年前的事仍历历在目,只是圣司冥当天,根本就没有意识,白境菲的担心简直太过多余。
白境菲也不想担忧,可她做贼心虚:“我怕,我真的怕,若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和我断绝一切来往!”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赫连夜淡笑,带着看好戏般的戏虐:“当年可是你自告奋勇……”
“闭嘴!”白境菲激动地打断了她,一脸懊恼的神情:“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不是故意……”
赫连夜没什么兴致陪她继续聊下去,敛了一下目光,强行给白境菲灌下一颗定心丸:“放心,九年前我就说过不会让事情败露,九年后,我依旧敢对你保证。”
白境菲总算露出舒心的笑,频频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加拿大?”她好奇地追问道。
赫连夜眸色一顿,放下咖啡杯,不悦道:“我去哪里,想做什么,似乎和你无关。”
听着他的语气,白境菲忽然蹦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平定下来的目光再次瞅向对面释放冷气的男人,她不安的询问:“你是不是,又要对司冥动手?”
赫连夜摇头,白境菲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气还没松绝,便听赫连夜阴沉地说:“这一回,我要以智取胜。”
白境菲胸口一紧,猛地站起了身,双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激动地问:“赫连夜,你想做什么?”
男人淡淡然笑,长指摩挲咖啡杯,感受杯身温温的暖意,心情在慢慢好转:“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想要的?
白境菲怔了怔,随即倒抽了口冷气,惊呼:“不,你九年前明明答应过我,会放他一马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四年前,圣司冥伤了我的亲弟弟,按照我赫连夜的游戏法则,一命抵一命,这个仇,我势必要报。”赫连夜收敛笑意,表情彻底冷了下去,就连手边的咖啡杯也被推翻,他跟着站起身,毫无示弱的盯着白境菲,眼里是深深地恨意,浓到化不开的恨意!
白境菲被他的眼神惊住了,不知不觉间,淌了一身的冷汗:“不……你不能!”
赫连夜表情绝冷,盯着白境菲的目光,如狼似虎,冷到极点:“如果你要阻拦我,很好,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船上的人,九年前的事情,我会一字不落全部告诉圣司冥,对于你来说,是余浅告诉圣司冥,还是我告诉圣司冥,似乎,没有差别吧?”
“你!”白境菲瞪圆了眼,怒地咬牙!
赫连夜居然也威胁她!
现在,她只剩孤身一人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赫连夜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长袖一挥,人已从桌前离开。
欣长的背影渐行渐远,那道黑色的人影一如初见时刚毅,也同样让她惊心动魄!
白境菲第一眼看到赫连夜,便知道,他们是同类,同类有着异类所没有的默契,更有着相同的三观和类似的性格,只是赫连夜相对于她来说,多了果断和杀缪,他是天生的邪恶使者,但她有着女性惯有的柔情,所以他们取长补短,将九年前的事情,配合的天衣无缝!
然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荒唐。
赫连夜是个没有心的人,他只有欲,并且他所有的欲都锁在那个未成年少女身上,而少女被他保护的妥妥帖帖,不会出现任何闪失,也就是说,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可她不同,她深爱圣司冥,并且她的全世界只有圣司冥!
一个有情有爱的人,和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路的!
她错的太深,太离谱!
白境菲暗自咬牙,恨恨地盯着那道黑影,几乎是用着绝对性的语气:“赫连夜,圣司冥是我的命,你动谁都可以,倘若你要伤他,我白境菲,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黑影稍稍顿了下,赫连夜并未回头,只嗤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们无话可说,告辞。”
话落,人已离开。
门外来回进出的客人,遮蔽了赫连夜的身影。
白境菲怔在原地,头痛欲裂!
该死!她要怎么阻止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