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雨睁着两眼,厌恶的想躲,可是下颚的那只手,实在太强硬了,一捏上来,就像一把钳子一样,让她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嘴巴被迫张开,一碗药汁,哗哗流进胃里。
其实并不苦,红枣的味道清香甜沁,只不过,她的嘴是苦的,所有吃什么都是苦的。
一碗红枣汤喝完,赫连夜松开她,随手抓了张纸巾,擦净了她嘴角的残渍,然后为她掖好了被角。
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
她吃完饭,他会帮她擦嘴巴,她困了,他会为她掖被子。
可为什么,就是回不到小时候呢?
夜灵雨盯着屋顶,双目无神,粉嫩的唇抿成了直线。
即使她死抿着,他还是强取豪夺般的吻了上去,也不介意她才刚刚喝完汤。
这个吻,是红枣味的。
夜灵雨的眼泪都掉了,抓着他的双手,狠狠地收紧。
直到唇被咬破,血腥味弥漫。
只是一记吻,再没有其他。
这不太像赫连夜的风格,夜灵雨怔怔地被他倚靠着,许久,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夜……”
小时候,她总是这么叫他,即使他千万次的喝令,只准叫主子。
但是,叛逆心重的她,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
直到后来,她去基地的时候,当着一众人的面如是叫他,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回家后,她便被他拿鸡毛掸子狠狠地揍了一顿,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叫他夜了,只跟随着其他人,一并叫他主子。
赫连夜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夜”怔的半天,无法反应。
夜灵雨警觉的闭上嘴巴:“对不起主子,我叫错了。”
主子……
这两个字,现在听起来,怎么会这么的刺耳?
赫连夜双眸一眯,勾着她细腰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以后,你可以这么叫。”
夜灵雨不管他说的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男人手下的动作吸引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遏制住他:“你不是说,我受寒了吗?”
赫连夜不管,霸道宣布道:“医生没说,受寒了就不能亲热。”
这人是疯子吧?
他一定是疯子!
黑沉沉的夜,什么也不剩,只有一盏灯,挂到了后半夜,当它熄灭的时候,夜灵雨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后背贴上了一道炙热的怀抱,她下意识窝了进去,探手勾上了他的腰,一夜,迷迷糊糊的过去。
……
着手收拾好房内的一切,余浅看着这个温馨的新住宅,心里还算开心。
一块用完晚餐后,席木握着手机,对余浅抱歉的笑了笑:“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余浅忙着刷碗,点头道:“好啊,你去吧。”
席木便抓着手机,出了门。
他愿意回来佩城,其实并非毫无目的。
在这个地方,也有他日夜思念的人。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席木付了钱,来到护士站:“请问,席媛住哪间房?”
一名护士为他指了路,席木按照护士所指的,推开了那扇病房门。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只放了一张病床。
这是圣司冥答应他的,给姐姐一间不受别人打扰的私立病房。
因为他知道,姐姐脾气好强,而且又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的邋遢,和丝毫的不整洁。
床上,一个女人躺在上面,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五官还是异常的美丽,除了眼睛闭上,其他都是栩栩如生的。
席木不禁激动起来,他有四年没见过姐姐了,匆匆忙忙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了席媛的手:“姐,我来了。”
席媛还是静静地睡着,没有丝毫反应。
席木叹了口气,那场车祸,将席媛撞成了脑死亡,今后她永远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能等着死。
医生说毫无救治的希望,只能依靠呼吸机来延长寿命。
而这呼吸机,每一天启用都需要钱,如果圣司冥不出钱的话,那么这台机器随时都会停掉,他的姐姐,随时就会死掉,所以,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为了她的姐姐选择做圣司冥的监视器。
席木这么想着,心头悲伤起来。
他几步走到病床前,细细看着床上病瘦了的席媛。
有时候,还是会责怪自己。
如果,他一直坚持劝导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反正,他是没有办法责怪余浅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席媛有错在先,而且,她还不知悔改……
席木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席媛的脸颊,觉得有点凉了,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脖子。
整间病房,只有“滴滴”的机器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吱的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响了。
一个大妈手握垃圾桶走了进来。
席木猜到,这应该就是圣司冥请来照顾席媛的护工。
“你是?”大妈也见到他,疑惑的问道。
“我是病患的弟弟,大妈,我姐姐最近的情况还好吗?”席木客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