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两条手臂松开,高大的身躯立的笔直。
他绕过余浅,来到萌萌身旁,又吻了吻孩子柔软的面颊,之后,拿着手机离开。
余浅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喉间哽了哽,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要怎么挽留,她已经,许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一路冲到窗边,余浅亲眼看着豪车发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的心,恍然间沉了下去。
“哇哇……”小萌萌忽然大哭起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小手小脚乱蹬个不停。
余浅被她的哭声唤回了神智,匆匆走过来,将萌萌抱进怀里,轻轻哄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哄,小人儿仍是大哭不止,甚至,还哭的越来越凶。
余浅心慌意乱,拍着孩子颤抖的后背,自己也急哭了。
布加迪威龙疯狂窜过路面,扬起无数尘埃,那狂野的速度,让人一瞬联想到了死亡,路上的车辆都纷纷躲让,闭恐不及。
圣司冥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摸上手机:“找到没有?”
隔着一个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先生的怒气,罹绝吞了口唾沫,艰难的回应:“先生,陆少不在家,也不在医院,能找的地方,我们的人都找过了,还是没有下落……”
该死!
看来是真的不见了!
男人一拳砸上方向盘,额角青筋突突跳着:“人来了吗?”
罹绝忙道:“都在路上,最迟十分钟到!”
圣司冥眯了眯眼,指尖摁断电话,车辆全速行驶,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东平桥。
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冲桥上唯一的轿车,打了个响指。
车内的男人浅浅一笑,大掌勾过身旁的少女,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不过片刻,脸上,又升起了欲。
少女惊了下,立刻推拒他,可是没有用,男人反身压下,就是一记吻。
少女顿时瘫软在怀,即使死死咬住牙,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吻。
男人修长的指,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温度有点烫,刚好驱逐了他指上的冰凉。
少女慌慌张张的想躲,无奈,被他摁住了唇。
男人笑:“我喜欢看你这样。”
夜灵雨深喘了口气,推开他的手:“大晚上的,为什么来这里?”
赫连夜压低身体,薄唇开合,很轻巧的说了两个字:“看戏。”
看一个傻子,是如何自投罗网的。
夜灵雨愕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赫连夜这个人,总喜欢让她见证血腥,然后告诉她,她和他,是一类人。
其实不是的……
明明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血海里,逼得她不得不沾染一身血……
绕过最后一个路口,布加迪威龙停在了桥的一端,并未立即向前。
他掏出手机,拨出对方的电话:“说说你的条件。”
他绑了景行,肯定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金钱,股票,还是地皮?
绑架这种事在商界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对方绑了陆景行,并没有威胁陆家,而是来威胁他,似乎料定,他一定会来救他。
这是为什么?
赫连夜失笑:“你能给我什么?”
圣司冥摩挲着方向盘,阴沉的目光睨着桥对面,半隐在黑暗中的迈巴赫。
这车是限量款,全球不会超过三辆,对方的身家应该不比他低到哪里去,估计不是来要利益的。
赫连夜也在眺望圣司冥的车,他的一只大掌还在夜灵雨的腰上留连忘返:“除了你的命,我没什么想要的。”
……
萌萌哭着哭着,总算睡着了。
余浅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小人儿泪眼婆娑,不禁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眼帘。
睡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帮小人儿盖好了被子,她一个人来到窗边,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雪花,又大又密,染白了地面。
一辆轿车,缓缓驶入余浅的眼里,在高塔门口停下。
余浅怔然,随后心头涌入欣喜,她下意识以为圣司冥回来了,顾不得穿鞋,一路赤脚飞奔下楼。
她激动的打开门,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这绝对是这半年来,她第一次展露笑颜。
可惜,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她的笑容,化作了烟灰,尸骨无存……
站在门口的人,从身型,气场,包括衣着,都完全不符合圣司冥的风格。
他静静的站着,两眼盯着余浅,却什么话也不说。
余浅握着门的小手收紧了,黑暗下,她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只觉得有些熟悉,那种熟悉没有让她觉得害怕。
门外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乌云散开,一簇月光洒在白亮的地面,刚好,照亮了对方左耳上的钻石。
余浅瞬间怔住,两眼睁的大大的:“木……木头?”
席木摘下黑色帽檐,五官全部暴露在月光之下,那双比耳钻还明亮的眼睛,牢牢锁着余浅:“你,还好吗?”
他眸中倒映的余浅,身型削瘦,面如死灰,一头披散的长发因刚才的奔跑而凌乱,看上去狼狈又疯狂,似乎比他印象中憔悴了很多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即使笑的难看,也会坚持笑的余浅……
席木的眼睛沉了下去,就连眼神,都犀利了许多。
这段时间,她过的,很不好吧?
从余浅消失到现在,席木一直都在寻找,他知道她和圣司冥在一起,他也知道,她不想和圣司冥在一起,否则,她就不会带着席媛逃跑了。
所以,他想找到她,他想帮她逃跑,用以弥补他心中对她的愧疚,可是始终毫无线索……
圣司冥带了余浅去了哪,席木想,只有薛管家知道,可惜薛管家只口不提。
他便趁着寒假的功夫,每天守在帝堡附近,终于在今天下午,等来了圣司冥!
他一路尾随圣司冥,才找到了这儿!
又一直侯到他离开,才敲响了这扇门。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余浅,本以为会很开心,没想到,却是心痛难忍。
她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消失的这一年,她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