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担忧道:“我还以为你在房子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焦急的开了门。”
余浅淡淡一笑,推开他,往客厅走去:“你别瞎担心,我能出什么事?”
“我听保洁阿姨说,你回来了,但是看上去不太妙,我下班没事,顺路过来看看,顺便,收一下这个月的房租。”赫连夜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闻言,余浅低下脑袋,故意将他的关怀拒到千里之外:“房租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给你汇,那我就交现金给你吧。”
说完,她走进厨房,准备了一壶茶水,先给赫连夜沏上:“你先在客厅等一下,我去拿钱。”
“好。”赫连夜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余浅来到卧室,里外翻找着现金,这段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取出来的钱放到哪里去了,也可能是都花掉了,反正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余浅烦闷的蹲下身子,然后将自己包成了粽子,双手揣兜,走出去。
赫连夜望见她从头包到尾的造型,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去。
“浅浅,你这是做什么?”
余浅毫不在意的道:“不好意思,现金用完了,还需要去银行取。”
赫连夜听闻,将茶杯放下:“那走吧。”
“银行不远的,就在楼下,步行五分钟就到了。”余浅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赫连夜换好鞋子跟上,与她肩并着肩:“既然是五分钟的事情,你为什么把自己裹成这样?”
“……”
余浅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奇怪,但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得不这么做。
聪明如赫连夜,怎么会看不出余浅的小九九。
他们从楼梯上走过。
拐弯的一刹,他忽然问:“浅浅,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余浅怔了几秒,摇头说:“没有。”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住了?”
赫连夜紧抓着问题不放,他的关心,并没有让余浅觉得窝心,她只感到,被人戳住痛楚的难堪。
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是她心底最痛的伤,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赫连夜也不为难,换了话题,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因公务再次出了国,抱歉,对于国内的事,我一无所知。”
余浅拉高了帽檐,漫不经心的问:“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赫连夜目视前方,十字架随着走路的动作,上下颠簸着。
“浅浅,你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不走了,对不对?”
余浅一听,脚下步伐忽然加快,包裹在围巾下的嘴巴,死抿成了直线:“无论我走不走,我都会付你房租的。”
赫连夜偏头,两只深高莫测的眼睛,眯成了缝隙:“浅浅,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浅没有看他,依然疾步往前,她的内心,很乱。
从前,她可以喜欢赫连夜,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圣司冥搅合了她对赫连夜的感情,也代替了赫连夜在她心中的位置。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女人和男人不同,谁对她好,她就爱谁,这是真的。
她和圣司冥在一起半年了,从夏天到冬天,他对她的每一点好,她都记在了心里,忘不掉的。
而赫连夜,则淡出了她的生活,整整半年。
余浅咬了咬唇,道:“夜,我们只是房客与租客的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赫连夜高高扬起了眉毛,这么说,是墨一厢情愿追着这个女人不放?
他无声的笑起来,和圣司冥比起来,墨的确差了那么一点,那就让他代替墨,把差的这一点补上吧。
反正,近段日子,他无聊的很。
赫连夜挽起善解人意的笑容:“这我当然知道。”
“不过,除了这层关系外,我还是你曾经的老板,不是吗?”
“是。”余浅不可置否。
“所以,身为赫连集团曾经的员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赫连集团的圣诞庆典?我听阿姨说,你很久没出门了,也应该出来转转了吧,难不成,你想这个圣诞,自己过?”
圣诞。
不知不觉,已经到圣诞了。
余浅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这天,好像要下雪了似得,寒风凌冽,雨水不断,佩城的冬天,冷的出奇。
她裹紧外套,低下了脑袋,脑中混沌极了,这段日子,她在家实在闷得慌。
但是,她不敢冒险,圣诞晚宴一定会有很多人出席,万一有人认识圣司冥,将她的下落说出去了,那她,必死无疑。
“放心,这是咱们公司内部的晚会,外人参与不进来,而且,是面罩晚会,谁都见不到对方的真容。”赫连夜似乎看出余浅的担忧,微笑着说道,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十字架。
ATM机已然到了,他们二人纷纷停了脚。
余浅没有应答,先进了室内,取了钱。
赫连夜绅士地站在门外等着,修长的指,始终停在十字架上。
很快,余浅从里头走了出去,将钱递给他的一瞬间,她点头说:“好,我去。”
她不想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过,她其实,最怕孤独了。
赫连夜接过钱,咧嘴笑了:“那我明天下午,过来接你。”
余浅急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赫连夜依然秉持着绅士风格,绝不强人所难:“也行,那我回头把地址发给你。”
“好。”
他们两人又从银行走回了小区。
余浅站在楼下,目送赫连夜开车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赫连夜关窗的那一瞬,似乎看到他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那双黑眸也不似往常柔和,总让人觉得冷森森的,似乎带着冷锐的成分。
余浅盯着车窗里的赫连夜,明明和以前一样啊。
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没休息好,所以产生了错觉。
次日傍晚,一身休闲打扮的余浅,乘搭着出租车,赶往宴会地点。
她对着后视镜,拉了拉脸上的狐狸面具,这面具很大,遮去了她面部的三分之二,只留出一张嘴巴。
不会有人认出自己的,余浅在心底安慰着自己。